暗歌初入此庄时十分小心,待发现庄中主宅里无人之时,便大胆的跟着一众手下在里头翻找。
可怎么找,也没找到此处有藏人之所。
暗歌会合了自己的手下,这些人一个个愁眉苦脸汇报。
“大人,我去的西厢房里没发觉异常。”
“大人,东厢房也没有问题。”
暗歌拧眉:“我去的正房里也没有古怪之所。难道说,大皇子真的不在这里?”
“大人,要不咱们去另外几处地点吧。这里只是朱将军指出最可能藏匿大皇子之所,卑职瞧着那地图上,还有三四处地点呢。要不……”
暗歌直接摇头:“旁处不用去。若那些强人像朱由劫分析那样,确认是江南世家余孽无疑,那么这里必然是他们的藏人之所。”
众人皆是一愣。
暗歌一指他所在的正房一角。
“咱们这些人家里也在京郊的小庄子。你家要是在外头弄个落脚地,能把这地方修得这么好吗?瞧瞧这房梁,上好的黄花梨啊。
说句难听话,我家都没用上呢。就是普通的朝中大臣,能把自家宅子一水用黄花梨建造的,那都是有数的权臣,皇子!
再就是宫里能全用上这等木料了。
你说说,一个主体在南方的世家,却在京里弄个屁大点的小庄子,结果里边弄得奢华无比。
你说这庄子里到底有什么好东西?
还是此地有贵人常驻?如果都没有,凭什么这地方弄得如此之好?”
“也可能是江南世家一直如此奢华呢。人家造个庄子都是这样的?”
暗歌用异样的眼光看向自己带在身边,暗卫出身的手下。
“不知道就别说!你满京郊的庄子里瞧瞧去,除了皇家的园林,就是皇子府的庄子,也没向个像这里这般奢华!”
暗歌斩钉截铁地道。
“那就找!咱们挖地三尺,也一定把这处地方的古怪之处找出来。”
暗歌没说话,他的这些手下瞬间纵身出房,一个个在房前屋外,院中四处寻找。
没找到!
就在这时,离此地很远的一处茅草房里钻出一个男人,这男人头不抬眼不睁,转到茅厕就哗哗放水。
就在此时,突然一道黑影窜出,一把捂了此人的嘴巴,把人拖进黑暗之中。
“唔!唔唔!”
男人吓得拼命挣扎。
“老实点!老子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听到没有?
要是敢叫,看着这把刀没有,直接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一把雪亮的刚刀放到了这人的胸口,刀压在身上,冰凉梆硬。
“我,我我!我说,我什么都说!好汉爷,您有什么话直接问,小的什么都说!都说!”
“我问你,此地主家最近可曾有人过来?”
“啊?”
“说!”
长刀微微一侧,这厮的胸口便被压出一道浅浅的血痕。
一刀见血,这就很吓人了。
这个被掠来的男人吓得忙竹桶子倒豆子般,啥啥都往外倒。
“……我们庄头傍晚时分,便接待了一人穿绸的管事。那人叫咱们马上将这处庄子的主宅给打扫出来。
听说他们从库房里搬了好些东西进去呢。还把院子也扫得十分干净。马上就能……”
“晚上?”
“你确实是今天晚上?”
“是啊是啊。晚上的时候,庄头还带人在外头等人来着,一直等到黑,也没见到人。庄头才失望而归……
不对!他们应该来过了!”
对方突然叫道。
“怎么回事?你细细给我说清!”
“是,是,是这样的!晚上嗯,应该过了子夜的时候,那会庄子里的狗叫了一阵子。
我们庄子里的狗晚上一般都不那么叫,只有大晚上来了生人,才会一起叫。不过很快狗便不叫了……”
“既然来了人,那怎么正房那边没有人住呢?”
一句话,顿时吓得对方汗如雨下。
“好汉爷,咱只是庄里的佃户,穷哈哈一个,咱手里啥钱都没有,您千万别杀了啊!”
“好好说话!”
砰!
绑人的锦麟卫气得给这厮脑膜一下子。打得半夜出来放水的家伙呲牙裂嘴,连连求饶。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闭嘴,再敢说一字废话,老子直接杀了你!”
“说说,小的这就说!这就说!”
可说是这么说,这人竟一时被吓懵了,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说这话的锦麟卫气不打一处来。
他堂堂一个小旗,现在跑这儿威胁一个农户,已是屈尊了。现在这人竟怀疑他是强人,跑来杀人放火的!
简直岂有此理!果然大字不识一个的愚夫就该先打一顿再问!
对方不答,锦麟卫小旗只能提示他。
“你方才说,晚上来了陌生人?”
“啊!对对对!是来了陌生人。他们一定进庄了。不然庄里的狗不能那么疯狂的叫。”
“嗯,那正房里的人呢?”
“这个,这个。那就是来的不是主子,不敢住那里呗。”
这话不对头,一般来说,远道而来的管事,便是普通一些的管事,都是敢住正房的。
当然了,不是正房正院。但像东厢房,西厢房等屋子,主子不在,管事住也就住了。
而且这等小事,就算主家以后知道了,也不会生气。毕竟只是厢房而已。
可这人说得太理所当然了些。
好么,就算是这小旗家的下人,要是往下派下管事去收租,结果有好房子不住,跑去农户家住茅草房,这特么的有毛病吧。
等叫喂蚊子,蚤子什么的吗?
再一个,这人说得太正常,好像一般有上头派来过来,就都住茅草房?
“我问你,上头管事过来,都是住茅草房吗?像那等穿绸的管事,他们住不管正房,住个偏房总是可以的吧。
我瞧着主宅那边修得十分不错啊。怎么,你们庄子上的规矩十分大吗?还是这里的庄头十分老实?”
那农家汉子霎时便迟疑了一下。
锦麟卫小旗感觉不对,马上质问道:“你知道什么?是不是那处房子有问题?”
对方有些纠结地道:“那,那倒不是。就是,就是……”
“说!不说老子要你的小命!”
冰冷的刀在这厮身上划动,吓得对方马上交待了。
“是是是,小的说!那房子没问题。可我们这边但凡来收租的,都是住西北方的茅草屋。
时间一长,小的们也觉得奇怪,后来有人就发现,那边的茅草屋从来修。
是漏雨的。根本无法住人,可是来庄里的贵人却非去住那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