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劫当时也没多想,他直接将这些钱就放到了他们来时的船上了。
毕竟跟四千五百万相比,二百万银子属实不多。放船上也就放船上了,等京里需要用这笔钱时,他再派人拿过去就是。
结果谁能想到七公主和皇后那边,直接派了个太监过来要钱。
这钱是真不能不给,现在,朱由劫就打上了这笔钱的主意。
“来人,将陈信小旗给我叫来。”
陈信是营中负责后勤管理的一个文书。
他出身流民,因为江南分地之事,被朱由劫提拔,充入后勤做了文书。
因他是朱由劫一手提拔出来的,与锦麟卫内部无关,所以这人算得上朱由劫的绝对心腹。
像朱由劫自己的一些私密事,便是交由他来处理。这人的能力很不错,事事做得周全,是以越发被朱由劫信任。
这一次皇后和七公主代表东宫来要银子,朱由劫要背着司徒剑南给钱,加上事涉东宫,他可不敢交给旁人来办。
天知道这营中的锦麟卫有多少是皇室的暗探。
要是皇帝对这种事有想法,他给东宫送钱之事,还是马上事发啊。
朱由劫直接点名陈信,陈信到的很快。他还以为司徒大帅那边和城里接上头,打算连夜进城呢。
““朱将军,可是大帅那边又有什么打算?是不是咱们要进城了?”
作为朱由劫的心腹,陈信兴奋的把心中所想问了出来。
朱由劫一皱眉,“没那事。你怎么会那么想?”
对方顿时神情一滞,尴尬道:“那啥,属下不是听闻营中来了外人,还进了大帅的帅帐嘛。结果……”
结果竟不是城中送来好消息?
“城中确实来了人,但此人身份特殊,你一会儿带着他去一趟咱们放在码头那边的大船。船上仓库里,还放着二百万两银子。
这钱,你直接交给七公主的总管太监。我现在就带你过去,你要记得,悄悄去,悄悄回。不要引来任何人的注意。听懂了吗?”
陈信大吃一惊,他惊慌道:“将军,您这是何意?
那钱都是太子送给陛下的钱,您偷偷将钱截留了,到时候司徒将军点数时,咱们银子对不上帐,将军您拿什么给上头交待啊?
这七公主也不是太子,咱们凭什么给她送钱?”
朱由劫眼一瞪:“别问!我只有一句话,哪怕将这钱送出去了,咱们的银车也一样能对上帐。
这事你小子不必担心,过后我会向唐大人如实汇报。但是现在,你必须瞒着司徒将军悄悄去,悄悄回。懂了吗?”
陈信张了张嘴,他无奈道:“朱将军,属下明白了。”
“很好,我带你去找金宝,见到这位太监,一定要客气点。他背后站着七公主和皇后娘娘,都是太子殿下的至亲!”
陈信连连点头:“属下明白,属下明白。我这就带他去码头。”
朱由劫欣慰地点了点头:“走,我带你过去。”
这位唐安派给司徒剑南的副将,亲自把陈信带到金宝面前。
“金总管,我家大帅当着众人的面,面子有些薄,有些话不好直接说出口。我来给您解释一下,也不知谁泄漏了我们的行踪,我们压运银两一事,叫许多朝臣知道了。
现在,哪怕周边看起来无人,可实质上,我敢打保票,这营地四周,一定有许多密探在盯梢。
所以直接从营里给您拉银子,此事不可为。不过嘛,司徒大人并未将所有钱放到一块,也一小部分的银钱放到了大运河京城段的码头那里。
因为我们都下了船,那边清静得很,几乎无人注意。
金总管,末将现在只能麻烦您走一趟码头了。
那边船上有二百万两银子,我叫陈信带您过去,您大可直接派人把船开走。末将保证这事神不知,鬼不觉。您看如何?”
金宝初听二百万两,顿时心中便是一喜。
可随后,他的脸色就变了。
“才二百万两?你这是打发叫花子呢?咱家从皇爷那里得知,你们这里的钱银起码在四千万以上!你们才出二百万,这是瞧不起谁呢?不行,咱家不同意,你叫司徒剑南出来见我!”
“等等等!”
朱由劫听到金宝声音越来越高,吓得一把将这厮的嘴巴捂住。
“唔,唔,唔!放,放手!”
金宝大怒,扯着朱由劫的腕子就要翻脸。
朱由劫连忙道:“金总管,你听我说,你先听我说!我说完你要是还不满意,咱们再重新商量!您看行不行?”
金宝这才安静下来。
他死死盯着这个司徒剑南的副手,一脸的怒意。
朱由劫这才道:“我先头说了,咱们营里的钱确实是多,可是,这钱被一群人盯住了啊。
连我家司徒将军想将钱运进皇宫,都怕有人半路来劫。
就像方才,您和暗歌同知一起站在城头上,都没敢现身,这不就是怕文相来硬的嘛。
我这悄悄把二百万给了您,这钱,是不计入营中数额内的。
也就是说,你们把钱拿走了,只要不出声,这钱就悄悄入了东宫,无人知晓。
而后,东宫若在陛下那里,在朝中有人的话,还可以争抢咱们营里的钱。”
金宝听完,就不高兴了。
“咱家就是想借着所有人都没来时,先给太子殿下划拉一笔大的。
照你这么说,合着咱家从你这里得不着好,只能通知太子一系官员上朝跟人抢了?
咱家要是没记错的话,这钱分明是太子费尽心思从江南弄回来的吧。
合着那群人跑来太子的果子,你这边竟还不帮着东宫?
我说朱将军啊,吃水还不忘挖井人呢。
你家将军只知道向皇帝表忠心,可太子也一样是君,更是他在江南的战友!
怎么着,这战利口被人夺了,他司徒剑南还一声不吭,搁这儿当忠臣呢?
啊呸!皇帝可不会记他一个忠臣!
皇爷只会记得他无能至极,连太子送进京的银子,他都保不住,叫一群外人分润了去!”
朱由劫大为头痛。
他急忙安抚金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