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宁阳公主听得脑袋嗡地一声,整个人都不好了。
“竟是唐安的问题!”
元康帝不悦道:“所以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看来这唐安还是得历练历练,方能给太子当左膀右臂。”
皇后端木熏也在旁连连点头:“我就说,皇儿在京城做事时,行事稳妥。
可到了江南之后,竟然事事出人预料。这一次,更是为了铲除那些豪强坑得名声尽丧。
要是陛下早早给他配一个老诚持重的臣子,何来这等烦恼。这个唐安,简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哪哪都有他!”
梁语卿听得嘴里发苦,唐安整体来说是有功的,可是现在皇帝皇后对他的态度都不太好。
这怎么行!太子可是给他写过信,唐安到底有没有功,她还是心里有数的。
“父皇,不管怎么说,唐安赈灾有功,也修了江南的河堤。江南世家也是他和太子瓦解的,抄那些豪强世家,唐安也是上了折子的。
虽然外界传言都说太子如何如何,那是有人嫉妒太子弟弟,才往弟弟身上泼脏水。
这事唐安估计也没想到。
总得来说,弟弟和唐安都有些功劳,于国有功啊。”
“哼!是于国有功!可是无论朕派哪个人去江南,太子和司徒剑南之能,都会抡起屠刀,把江南世家大杀特杀。那朕还用这个唐安做甚?
图他给太子身上抹黑,不知为太子顶下骂名吗?宁阳,别再提唐安了,再提他,朕脑袋都痛了。真是,哪哪都有他,还都不是什么好事!”
皇后扫过梁语卿的脸,淡淡道:“小七啊,普天之下,莫非皇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为国尽忠,本就是臣子本份。可唐安在这一点上,做得却不尽责。
如此臣子,怎能重用!
宁阳公主,太子才是你亲弟弟,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竟要给唐安说好话?罢了,你这丫头啊,还是思虑不周,以后得多跟你父皇学学。”
说罢,皇后端木熏向旁边的元康帝请罪道:“陛下,是臣妾的过错,不曾将孩子们教好。估计太子也是天真了,轻信臣子之言。
毕竟那孩子最听陛下和臣妾的话了,咱们当初说唐安这也好,那也好,唐家更好。
太子可就不信任你我,对唐安掏心掏肺,到头来,叫唐安利用太子成全了自己,却叫咱们家孩儿背了一身骂名。
连给京城送银子,都是他那边漏了口风。
陛下,您可得给咱家皇儿做主啊,不能让唐安就这么糊弄过去。
否则等那小崽子回到京城,妾还得眼睁睁看着他高官厚禄,妾这心呐,就是为了皇儿不值!”
“母后!你乱说什么啊!唐安再不好,总归为咱们大康立过功,您怎么能如此不满此人?
且太子弟弟和唐安关系甚好,唐安此人又是弟弟手下,他若不得好,太子弟弟的脸往哪放啊。”
梁语卿的话音刚落,皇帝的神色也淡也下来。
“小七。皇后方才说得没错。唐安此人能力是有的,可就是跟他老子学得有些坏了。
不过也不能太怪他,毕竟商贾出身,算计的多了些,也不奇怪。待朕将人外放出去,历练个五年十年的,能力和忠心也就有了。”
梁语卿闹心之极,皇后只知护短,说到太子,竟是连最终的目的都忘了到了脑后,她们早先不是说好了嘛,行将她放出城,寻那司徒剑南,将银子往东宫里放一部分。
结果皇后就知道把炮口对准唐安,现在啥事都没办成呢,就对自己人下手了。这……
“父皇,您的的旨意都放出去大半天了,怎么外头竟一点消息也没有?是不是城外出了什么事?要不女儿还是带人亲自出城瞧瞧吧。”
梁语卿尽量把话题往银子上引,皇后这才想起来刚才和闺女商量的事。
“对啊,陛下,那么些的银子,妾光是听到数目,都觉得眼晕。
要不还是叫咱家闺女去瞧一眼吧,要是真有人敢冒头,就叫宁阳狠狠收拾一顿。
宁阳是公主,就算哪里做得不对,陛下含糊过去也就是了。”
元康帝的神色微动,他确实有些动心了。
皇后说得有道理,文昭然都过去了,估计城里许多人都听到了风声,让宁阳过去盯着也不是不行。
只是……
元康帝还是摇了摇头。
“算了吧。朕相信司徒剑南的本事,再说朕和他约定的时间马上就到了,估计这会他都快到皇城了,还派宁阳出去做甚?
再等一会儿银子就入了皇城,宁阳听话,你老实在宫里呆着!”
梁语卿心中急切,她听到父皇连续几次都说约定时间几个字,便直接问道;“父皇,您和司徒将军约定几时入城啊?”
皇后也看了过来。
元康帝道:“子时。本来朕打算晚上将银子悄悄运进城,到时候直接入了内库。结果现在满城风雨,估计司徒剑南想直接入宫,有些难了。
不过你们放心,太子抄来的银子,朕是不会轻易放手。
方才朕将暗歌也派了出去,叫他通知司徒剑南迅速入城,省的节外生枝。
估计一会儿银子就到,你们就别东想西想了。”
梁语卿眼珠转了转,她有些不甘心。
送银入京,这事她当然知道,甚至她还知道太子和唐安商量的事。
可是,真的按照唐安所言,这钱一分不动的送进皇家内库,送进他爹手里,东宫却一分不落吗?
那可是皇帝的内库,并不是东宫的内库!
梁语卿想了想,她不甘心地道:“父皇,不管您早先是什么想法,现在这笔银子的消息早就扩散出去了。
父皇啊,您说,户部真的能心甘情愿的放过这笔钱吗?就咱们大康国库能跑耗子的惨样,反正女儿不信他们不想伸手。
到时候,父皇您最好想好了,这钱得怎么用,才能光明正大的堵住户部那些人的嘴巴。”
“这……”
元康帝迟疑了一下。
“朕原来没想到太子这么能干,从江南弄回好几年的国库收入。这钱朕本打算先修宫里几处大殿,朕这个皇宫啊,快三十年没修了,宫里几乎处处破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