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笑了笑:“不是不能审,殿下可知,这些人都招认了些什么?”
梁乾奇怪地问:“招了什么?他们不是寻本宫晦气,要报仇雪恨吗?”
唐安苦笑:“殿下,就算他们要寻您报仇,可是咱们北归的路线他们是哪里来的?
据臣所知,那些人口口声声说,这地图是刘子奇给的。”
“什么?是他!不可能!他去哪知道咱们要走哪条路?
本宫就是脑子进了水,也不可能将北归路线告知刘子奇啊。他从哪得知的?”
唐安点头:“确实。殿下和我都没说给别人听。所以内鬼也只能是咱们内部之人。”
梁乾神色大变,“你!唐安,你别乱猜了。咱们内部哪能有内鬼啊。”
他眼神闪烁,看左看右,就是不敢去看唐安的双眸。
唐安深吸一口气。
“殿下,这些天来,臣想了很多。
外人进出咱们营盘的,只有黄广宴一人。
再加上他妹子黄茵还在殿下身边伺候……”
“别说了,不可能!黄家几乎将一切都压在本宫身上,要是本宫死了,他们将一无所有。
谁都能背叛本宫,唯有黄家兄妹不可能。
再一个,本宫就想,当初黄德芳和黄广宴争夺黄家控制权的时候,黄家就已经分成两部分了。
本宫倒觉得,串连世家,勾结内外之人,极可能是死鬼黄德芳的死忠。
对了,本宫身边的侍妾黄氏,她身边也有一部分奴婢出身黄家,也许,那些人里有吃里扒外的白眼狼?
唐安,等会儿本宫会细查一下,看看能不能把那害人精找出来。”
你永远也别想叫醒装睡的人。
唐安在听到梁乾狡辩之后,又是一阵沉默。
“也罢,那殿下,咱们加快速度赶路如何?还有,臣希望,殿下能约束一下黄广宴。
起码在咱们进京前,这个人和他手底下的人,都不能擅自离开。如此,臣方能安心赶路。”
梁乾眼中喜色一闪而逝。
“这个,黄氏有孕,本就心思烦闷,我让黄广宴这段时间多瞧瞧黄氏,和她说些家乡事,好让她安心保胎。
等入京后,黄氏有太医看顾,她那兄弟自然不需要天天出现在黄氏面前了。”
唐安绷着脸道:“如此,臣便去处理杂事了。告辞。”
唐安干脆的离开,连句客套话都懒得和太子说。
梁乾就在原地看着,面带犹豫,却也没阻拦。
等唐安走后,黄氏像闻着味的猫儿,飞快的跑来找梁乾说话。
“殿下,妾听说,唐大人又过来了?他,他是不是对殿下说了我们黄家的什么事?”
看到黄氏一脸忐忑,小心翼翼的模样。
梁乾气不打一处来,他冷着脸道:“苍蝇不盯无缝的蛋。黄氏,你一会儿将你二哥叫来,本宫十分想和他聊聊。你……”
梁乾的语气稍重一丁点,黄氏就捧着没显怀的肚子呜呜呼痛。
梁乾心里一慌,只得道:“快叫太医!罢了,本宫不说了,你这听风就是雨的性子,真真会做怪。
放心吧,唐安没说什么。
有本宫在,也没人会找你麻烦。
另外,你那马车上,再加上几床被子,一会儿咱们会加急赶路。
等到了京城,你随本进了东宫,把本宫的儿子好好生下来,自然万事大吉。
看在皇孙的面子上,就算有人瞧你不顺眼,也不会说什么。”
黄氏闻言,又喜又惊。
喜的是,有太子在前头挡着,就算她犯了错,只要她肚子里这个“孩子”在,有事也是无事。
可问题来了,她哪来的孩子给太子生啊。
一时间,黄氏都想到借腹生子这等极端之事了。
“有殿下的保证,妾便安心了。那,那妾这便去休息了。殿下,您可千万别对二哥抱有成见啊。
他就算有一万个不好,但他对殿下的忠心妾是能保证的。
只有您在,他才能在黄家当家主。若没有殿下支持,我二哥一介庶子,就算再有才干,也入不得家族长老的眼。
平常的时候,我二哥就曾对妾说,若是没有殿下厚爱,他这辈子都别想摸一下黄家族长的椅子。
殿下,说您是他再生父母,也不为过。
还有啊,我二哥在黄家步履维艰,现在他当着黄家的家主,还要天天跟上一代家主的心腹,以及一些坚持正统嫡系上位的长老斗。
他身边左右竟是没有一个可信之人。要说我二哥身边有人出了纰漏,让殿下遇险,妾都不觉得奇怪。
可是殿下您打也打得,骂也骂得,只要别怀疑我二哥的忠心就好。
前些时候,妾听说殿下要给我二哥几个人手,您当时不知道我二哥有多开心。
他啊,就盼着殿下给他撑腰呢。”
“行了,行了。别说了。
你二哥的忠心,本宫深有体会。
黄氏啊,你出来大半天了,也该回去休息了。去吧,别让本宫的儿子累着了。”
黄茵本来想帮她二哥黄广宴美言几句,结果太子不耐烦听恭维话,更不想听她的解释。
她只得无奈地点了点头:“殿下一定要保重身体,妾回去之后,再给殿下您这里送些补汤,这一路急行,着实太损耗体力了,殿下您一定要将妾做的补汤喝完啊。”
梁乾随意地摆了摆手:“行了,别墨迹,要走赶紧走。”
黄氏只得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回到马车上,黄茵第一时间就让身边的心腹给她二哥送信。
“你马回去告诉我二哥,就说,有世家余孽在打殿下主意。更动用了三万人马,打算将我们这支队伍一网打尽。
还有,唐安没完没了的在找他麻烦,我虽然能在太子面前说二哥的好话。可是唐安明显比我这个太子侍妾更重要,太子对他的话十分上心。
现在太子处处偏着我们,是因为我肚子里的孩子。你让我二哥看着办。
对了,提一下这个唐安,他又得了一些个俘虏,还要将那些压解入京,这个人,真的是太碍事了。”
黄茵言下之意,最好趁着在路上,将这个敌人除了。
侍女小梅沉默地听着,直到黄茵说完一切,她才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