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没想过世家会把武者凑成一支军队。
“不，不太可能吧。就那些天天斗成乌鸡眼的世家，怎么可能！哈……”
“怎么不能，刀都压到脖子上了，他们不反抗就要死，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如果我是世家的家主，我会出人出力的。
如果你还想仿制一次秀峰卫的问题，咱们这边还不送出这三万五的军队。
我猜都不等你去动手，江南剩下的五大军营马上就会集结。
各城各府也会马上封锁城池，对咱们坚壁清野。”
司徒剑南还是不甘心地道：“那就把太子叫到军中。三万五千人，够平二个军营了。我中途再招降一部分人马，这江南，可以打。”
唐安摇了摇头：“风险太大了，硬打的话，胜利的可能为五五开？我说得可对？”
司徒剑南沉默。
唐安道：“所以我想着，这军队……”
“这军队送出去之后，还能收回来吗？”
司徒剑南不满地直视唐安：“你应该知道，谁养的军队，这些大头兵就心向着谁。
我不知道你有什么把把握让李修鉴养着他们，我实话实说，三万五千人送出去容易，想再收回来，可就难了。”
唐安信心十足地吐出二个字：“土地！我都分发土地给他们了，在江南这片地域，还有哪个世家愿出同等的价钱？
更重要的是，我把这些兵扔给李家养后，司徒大哥这时就可以对你心仪的军营动手了。
因为这些人是李家收入囊中的，江南世家哪怕嫉妒，不悦。他们的火气只会冲着李家发，与我等无关。”
司徒剑南一挑眉，“那你怎么解释他们得到的土地是你我手中的地？”
唐安顺口就道：“当然是你我因为马上要离开江南，所以低价把手里的土地处理给了李家。咱们带钱走人！”
司徒剑南目瞪口呆地道：“地契呢？你都发给军中士卒了，还要收回吗？那你拿什么约束这帮士卒心向我们？”
“一张纸罢了，想要多少，我马上写给你。只要这帮士卒心向我们，他们的地就是真实存在的。要是心里没有咱们，那土地便不存在！”
司徒剑南拿眼睛斜他，这厮头一次感受到，文人的心，都是黑的！
“行罢，怎么说都是你有理。不对，你在李家有埋人了？”
唐安笑道：“你应该听说过，李家暗卫副统领，李喜。他前日巴巴的想见太子呢，我本来不想让他见，现在看来，还得答应他的条件。”
司徒剑南轻哼一声：“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处置我送回来的军队。反正等你我需要这些人上战场时，你得保证他们为我们朝廷而战。而不是张家，李家等世家大族而战！”
唐安迟疑地点头：“没有问题，我能保证。”
“土地呢？你从彭家弄来的地，都分给了这帮人吧，你现在手里还有地吗？”
唐安本能的感觉不安。
“不是吧，司徒大哥，你又想用相同的办法，去收拾颖阳卫？”
司徒剑南点头道：“确有这个打算。如果你这边没事的话，我马上就动身去白水，省着迟则生变。”
“那你把云长胜给我留下，就那个敢下狠手的家伙。”
司徒剑南盯着唐安半晌，“你小子真能驾御住他吗？那家伙不是易与之辈。”
“无妨，不是易与之辈更好，又不是我去面对他。我打算把他充做军中效仿，送到李喜那边去，我相信他能制衡李喜。”
司徒剑南当即起身，身上甲胄子哗啦啦的响。
“也罢，那我带走冯大通了。”
唐安犹豫半晌，还是忍不住劝道：“如果可以。司徒大哥还是用我说的办法吧。
咱们把土地以犒赏的名义送给军中士卒，再让锦麟卫暗子从中挑拨，使世家将领私吞这些士卒的土地……”
“令军中哗变，再反杀了那群世家？
呵呵，到时再说。我觉得哪种方便就用哪种好了。
唐安，保重！别再用粮秣交好北方军队，陛下会对你有意见的！”
司徒剑南说完，也不等唐安回应，便大步走出了白虎堂。
白虎堂中无人，唐安安静地坐在里边，一言不发。
他当然明白司徒剑南的意思。
军队并不是随便哪个都能示好的。
他作为钦差大臣，太子近臣，更应慎重。
可知道归知道，做还得做。
“来人！”
唐安高喝。
“把顾……把焦文华叫来。”
白虎堂外，自有守门侍卫去叫人。
不多时，焦文华就一身泥土，满头大汗的赶来了。
“大人，您寻我有事？”
“嗯，你准备一下，以后就跟在司徒剑南身边。
我和你提点你几句，日前，司徒将军在秀峰卫冒名杀了全部高层……你和他出去后，可能直接去颖阳卫……最好的选择是劝司徒将军按原定计划，设计那些世家子，不要再复制秀峰卫的事了。”
焦文华这人也是在唐安从锦麟卫里抽调文书时，找出来的文书。
一开始连个小旗都不是，还是唐安看他工作能力很强，于文书上十分称职，才慢慢提了起来。
现在唐安派这么个跟着司徒剑南，本质上不是劝说什么，而是在提点司徒剑南，有人在盯着他，做事前，最好想一想原来的计划是什么！
别一开始就莽过去，最后还得他唐安去收拾首尾！
“大人，属下明白了。只是，司徒大人是在下上司，属下就是想劝，怕也很难劝得动啊。”
唐安一摆手：“无所谓了，只要能在关键可是劝一句二句的就行。
我算明白为什么齐国公把他儿子压着，不让司徒剑南统领一军了。看他这急性子，当个先锋到是十分合格！当统帅嘛，还差点火侯。
等江南事毕，想来你家指挥使就锻炼出来了，到时你们这些人呐，又该换指挥了。”
焦文华嘴巴闭得死死的，一句也不接。
唐安感觉无趣，便道：“你动身吧。别磨蹭太久，否则司徒剑南提前走了，你还得在后头追。”
焦文华又是一礼：“属下领命。大人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