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锦衣华服的中年人面露疑惑，“莫非是李家又招了哪个世家做附庸？”
小贩打扮的人连连摇头：“小人发现，那陌生人一口北方方言。”
“什么？北方？李家真和流言里一样，与朝廷搅和一起了？可是不对啊，江南有眼睛的人都看得明明白白。
李修鉴他可一点没给小太子好脸，皇帝的儿子他都敢动，敢拿一群匪贼去围。
平章县外死了那么多的人，都是李家干的好事。
他凭什么认为皇帝能容下他呢？就凭他家女儿长得好看？”
“小人不知。小人只是亲眼看到，李家豪奴与那位北方来客交谈甚欢，并被其迎进北区一间五进大宅。
那地方小人不敢过多逗留，只在周边转了一圈，便匆匆离去。”
锦衣中年一听就觉奇怪。
“怎么回事？李家的宅子你都敢往前凑，那里莫非有什么不同之处？”
“管家所猜不错。那处地点，小人只觉十分古怪，明明是大户人家宅院，可里边的奴仆却不多。
管家您也知道，小人马上就要到后天了，眼下算是破境巅峰阶段。
可是，小人在那间宅子里见到所有人，无论是在周边干活的普通人，还是宅子里的奴才，个个都不比小人差。
更有一些人气息凝重，下盘移如磐石，疑似后天高手。”
锦衣中年大吃一惊：“那里莫不是李家放的暗哨，否则怎么会有那么多的高手？”
“所以小人不敢再探下去，只在周边状似无意的转了一圈，便匆匆离去。
既然如此，小人回来的途中，还隐隐察觉后头有跟踪，直到小人如往常一般行事，那双暗地里盯着小人的眼睛，才悄悄隐去。”
“看来，李家是真的和北边勾搭上了。你马上收拾铺子里的东西，该扔的扔，咱们晚上就走。武城不能待了，李家背叛了江南世家，这里早晚有一战。走！”
锦衣管家匆匆离去。
另一处，与这小贩一同离去的人中，还有一个有心人。
这人回到自家地盘，当场就叫人放信鸽。
“快点，快点，把上给老爷写信。李家背叛了江南世家，他们跟锦麟卫，跟唐安太子等人勾结到一起了。我亲眼看到他们相谈甚欢了。”
与他一起共事的同僚惊呆了。
“我说老刘，你可别乱传消息，这种事可不能瞎说啊。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李家凭什么出卖江南世家？那流方不是假的吗？
你忘了李家前天刚败了二场，李家兵多少人被杀，别人不知，你还不知吗？那条消息还是你亲自出城探到的。”
刘管事大急，“马上去拿信鸽，老子何曾撒谎！你也知道我亲自出过城，当时我隐在暗处，亲眼看到李家和锦麟卫打得血流成河。
就是那一仗，让我认得了李家和锦麟卫中几位厉害高手。
跟在李家豪奴身边的那位，在战斗中一直跟在一位穿着飞鱼服的百户官身边。
你说，锦麟卫进城，还和李家的人关系不错，这叫什么？
难道李家死了那么些人都白死了？反正这事必然有鬼！”
“老刘，能不能是私交呢？比如说打探情报之类的，而李家下人不认得对方？”
刘管事冷笑一声。
“可他们进了李家在北区的一处五进大宅。那里明哨暗哨一堆。可对方却是笑着进去的。
你觉得，在什么情况下，对方刚刚打杀了李家那么多的精兵，转眼他们就能在一起称兄论弟？
我告诉你啊，只有利益联盟！”
刘管事斩钉截铁地道。
他那同僚瞬出一身冷汗。
“不会吧，李家最近一直在诋毁锦麟卫手黑，吃相难看呢。这样的消息都传得满天飞了，他们还能联合到一起？”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呢。不过事实就是事实！此事乃我亲眼所见！”
“可，可老刘，要不咱们再谨慎下，一会儿再去瞧瞧。
你也知道这种事不查清楚了，老爷那边容易判断出错啊。
旁的不提，我就挺疑惑的。
就凭城里李家放出来的流言中，锦麟卫拿钱不办事。
这几乎把人家皇帝亲军得罪到死啊。
老刘，你我在外扮商贩扮了多久？
可以说，只要我们在外行走，商家的信誉不容有失。
可你瞧瞧李家，把锦麟卫说成什么样了。
拿钱不办事，就这名声传出去，还有哪个人敢找他们办事？
人都叫李家得罪死了，李家主却眼投了朝廷。
他就不怕哪天叫锦麟卫穿小鞋，抓进了昭狱里弄死？”
刘管事撇嘴：“人家怕个屁，人家是外戚！你忘了江南王的流言？
这事本来我也不敢相信，老爷那里更是心中存疑。
所以才有我留在武城打探消息。
结果李家在明面上确实和朝廷势不两立了。
但是暗地里呢，人家和朝廷打得那叫一个热火朝天。还是我亲眼所见！”
说到这里，刘管事不由长叹一声，“若非我亲眼所见，谁能相信，二家竟是一家人！
啧啧，不愧是未来江南王的外家，江南第一世家啊，真真会做戏！
我瞧咱们老爷一家不上不下的，可能就人太老实，不会做戏。
更不会出卖亲戚，换取名禄！”
老刘同僚愣在当场。
半晌，他道：“我过去亲眼瞅一眼，你去抱信鸽！”
刘管事不放心地道：“那处五进大宅在北区升隆街第三家。
内外高手不少，你去的时候小心些。扫一眼便罢。实在想见见里边的那位锦麟卫大人，就去四海酒楼三层的梅字间，那里往北能瞅到那处大宅的正门。
我放完鸽子，最多等你到戌时。武城不能呆了，咱们得连夜就走。”
“行，你先忙着。我走了。”
这人说罢，换了身不起眼的百姓衣裳，匆匆离去。
刘管事没管太多，他拿起笔匆匆在特制的信纸上写好这件大事，又重新检查一遍，方把信纸放进铜管，等天黑。
天黑之后，才好放飞信鸽。
平时不是不能放，主要是刘管事觉得这消息太重要了，他得保险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