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你小子就是个急性子。现在城里最热门的不就是黄家被抄嘛。你不想谈这个，想谈什么啊。对了，你家有没有往北边送东西？”
“我没看到，但我服侍的主家应该有动作，只是我地位太低，没接触到。”
这二人谈着话，酒楼的伙计终于端着一冷一热二个菜过来了。
“你这上菜怎么没有往天快了？”
事多的小管事埋怨一声。
伙计赔笑道：“哟，客官，您可别气啊。
这不是最近城里出了个什么新鲜事，江南四大家族的黄家被抄了嘛。
咱们后厨的大师傅也觉得有意思，便说了几句。”
“哟！你们酒楼也知道黄家被抄了？”
伙计得意一笑：“客官，小的不光知道黄家被抄，还知道一些内幕消息呢。”
说完，他在那儿笑，就是不往下说。
那小管事乐了，直接甩过去一块银子，足有三钱。
伙计急忙接过：“谢客官赏！那啥，咱们长话短说啊，苏州黄家确实被抄了，可被抄的都是旁支。
人家黄家主和嫡长子，嫡次子都活得好好的呢。
天知道被抄的是主家的织坊，还是分支的织坊。”
小管事：“！！！”
这银子花得太值了！
另一个正在夹菜的小管事吧嗒一下把菜吓掉了。
“不是，那伙计，你这消息是从哪来的？准吗？”
小伙计得意一笑：“小的也是为了钱，要不是城里传得热闹，小的也不会刻意收集这些消息。
反正咱得来的消息就是这个，爱信不信。
其实二位也不必刻意打听这些，只要等一等。
你们想啊，那黄李二家可是结盟近百年了，黄家主要是真的死于非命。李家起码得给人设个路祭什么的吧。”
说完，这小二白手巾往肩头一搭，转身忙旁的事了。
这时，二个闲磕牙的小管事饭也不吃了，结了帐就出了酒楼大门。
二人分道扬镳后，各自回了各自的主家。
其中，名唤卫小溪的小管事回去就找上他顶头上司张得全。
张得全本人不算是卫家家生子，但是他是卫家主母的陪房。
所以他能管着厨房采买这等油水丰厚了活计。
卫小溪在他手下做事，最为机灵，拍马屁的技能更是顶级。
这会儿一找上门就给这位厨房大管事贺喜。
“小的给张管事道喜！管事即将高升，小的提前给您贺啊！”
这话一下把张得全说愣了。
他招招手，示意这厮凑近点。
“怎么回事？你打听到了什么？”
卫小溪嘿嘿一笑：“小的这不是出去采买嘛，想着城里流言四起，便去打听一二。结果竟真叫小的打听到了一则重要消息！”
张得全一挑眉，笑骂道：“臭小子，你们这帮兔崽子什么德性老子还不知道。是不是去东二街喝小酒了？说吧，都打听到了什么？”
一句话就被揭了老底，卫小溪也不尴尬，依然舔着脸赔着笑。
“管事您可真神了，连小的吃饭都知道。我去的那家小店还真有点东西。
他们伙计说，苏州黄家被抄是真的，但是黄家的家主长嫡长子，嫡次等等主要人员却安然无事。”
说罢，这小子眼巴巴地看着顶头上司在那儿沉吟。
“这事准吗？”
“小的也不知准不准，但是对方说了，以黄李二家的关系，黄家主若发丧，李家必设路祭。管事，您看小的这条消息值钱不？”
张得全眼一瞪，惊呼道：“黄家嫡系无事的话，那外头传得沸沸扬扬的黄家被灭族，不成了笑话。
这内幕一出，明眼人都能看出黄李二家在演双簧啊！
可恶，我卫氏也差点当了真。不行，这事我得马上告诉家主去！”
说罢，他匆匆要走，临走前倒是想到自家小弟，当下便扔给这厮一块十两重的的小银元宝。
“拿去吧。这事我计你一功。一会儿家主必然另有赏赐！”
说完，他匆匆走了。
一刻钟之后，卫家便有了动作。先是几匹快走飞一般冲出苍陵城，留在城里的卫家嫡支开始乱糟糟打点行李。
苍陵城如此，滨阳万家也是如此。
江南不少中小世家都因为锦麟卫的一条流言，默默行动起来。
李家作为江南第一世家，他家的消息渠道是顶级的。可以说，在江南的一草一木有了动静，他们都能得到消息。
此时，李家家主李修鉴就因为江南世家各有绸缪气得不行。
噼里啪啦！
一阵瓷器砸碎的声音响起。李修鉴暴跳如雷地破口大骂。
“楚寒山这个废物，我都叫他注意着点锦麟卫那帮王八蛋了，就这还叫人家摆了一道。
现在好了，江南所有人知道黄家嫡系无事，这不是陷害我李家和黄家演戏嘛。明明是我李家被朝庭当成棋子耍弄！
来人，来人！给我通知楚寒山！让他马上把这事处理好了。必要的话，可以动一动黄家主！”
就在这时，李家武道教头韩双峰匆匆赶来。
“家主，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属下在武城周边开始发现一群又一群的后天好手。这些人训练有素，探听消息的手段高效邪门。
属下因为发现得晚了些，他们中已有人进了城。但是属下前去时，没有抓到。我怀疑咱们城里的城防图也叫他们探去一些。这些人……很专来！”
他重点提示。
李修鉴脑子机敏，瞬间听出一些门道。
“大康的锦麟卫？”
韩双峰低头不语。
不是所有人都能无视朝廷的，给李家做教头的韩双峰前身是边军出身，后期回了老家，才在李家讨口饭吃，是以有些事，他没那么大胆子。
“好好好！好一个唐小钦差，我倒是看走了眼。有没有具体位置？”
韩双峰马上道：“有是有，只是我们大队过去时，总摸不着他们身影。这帮家伙跑得可快了。”
“把地址给我。你下去吧，城外的事，我会嘱咐李安处理。你好生操练城里的青壮，别以为没人对武城动手，就松懈了。”
“是，家主！”
韩双峰前脚离开，后脚李家主就把楚寒山的副手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