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剑南比了一个巴掌。
唐安眼神一凝，不由大吃一惊。
“五千？”
“不错。这些人身手极为厉害，只是不成军阵，否则你当我为何要放太子离开平章？”
“后期呢？后期他们补上人手时，是源源不断，还是慢慢来，不成建制？”
司徒剑南一声冷笑：“乌合之众尔！不过朱由劫所率军队怕是要吃些亏了。”
唐安又紧张起来：“那，朱由劫不会让那帮人攻进去捣乱吧。”
司徒剑南摇了摇头：“不会，他们现在围而不攻，来的人也补不到位，我瞧着倒像在拖延时间。”
唐安了然：“看来李家也从京城得到确切消息了。”
司徒剑南重重一拍唐安肩膀，“小唐大人就是想太多！等咱们大军压境，那武城李家就算有天大的成算，也挡不住某家攻城！”
……
司徒剑南还四千精锐从阳宁府直奔武城，第一日他们急行军，江南氏族还蒙在谷里。
可当第二天的太阳升起来，李家埋在江南的各处眼线终于把消息传了回去。
“家主，家主！不好啦！钦差唐安带兵直指武城，现在已到渭水沿岸，只等他们过河，一日便到武城啊。”
“什么？”
李修鉴接这家丁匆匆送来的密封蜡丸，瞬间变了脸色。
他一目十行的看完，一张胖脸像变色龙一样，变来变去。
“好你个唐安小贼，老子都没下死手收拾你，你倒好，竟敢跑到武城来撩拨老夫。真真不当人子！
来人！速去召集黄家主，崔家主，孟家主等人。”
李家家丁领命而出。
李修鉴在荣安堂反复踱步，直到半个时辰后，一群人匆匆而至。
黄德芳黄家主依然是第一个到的。
他一到就问：“李兄，可是有什么急事？怎么派来的仆人连个具体事都没说清？”
李家主李修鉴狠声道：“德芳兄，那唐安小贼突然带兵来武者，你听到信没有？”
黄家主震惊道：“怎么可能！他凭什么无故兴兵？莫不是要造反？”
李修鉴死死盯着黄德芳的脸半晌，悠悠道：“没办法，我也没想到文相设计得如此出色。我都不知道我李家竟有这么大能力。敢派一个外孙进京告御状呢！”
“什么？莫非那进京的张家子不是您……”
他似乎自知失言，忙闭上了嘴。
李修鉴冷笑道：“看来京城的事，你们都知道了啊。”
黄德芳哈哈一笑：“还没恭喜李兄外孙离开呢。现在太子和唐安可是吃了哑巴亏，等到刘大人到了江南，想来他们也该回去了。这江南啊，还是李兄的天下。”
李修鉴一股邪火蹭一地一下窜上脑门子。
“胡说八道！黄德芳！你我皆为世家，你可曾听说哪家世家会办出如此错漏百出的事？那京城的景阳钟是那么好敲的？你觉得我是傻呢，还是脑子灌满了水？”
黄德芳愣住了：“莫非，李家外孙，告御状的张家不是您派去的？”
李修鉴黑着脸没说话。
这时，荣安堂外又进来几人。正是崔顾陆孟等几家和江南李氏关系极好的世家家主。
“李家主，您真的没往京中派人？”
“是啊，莫不是有人冒充您外孙？”
“这事是谁干的？”
崔季同，顾敏学，孟安国相继开口。
李修鉴一指大堂中的椅子：“坐！”
然后他道：“我也纳闷呢。说来我还派了自家嫡孙入京。本来是想和文相交流一下，看看这位下了江南的太子该如何处置。没想到好处还没要到，就惹了一身骚。”
噗嗤！
陆立诚一时没忍住，笑了。
这一嗓子惹得大家都不满地盯上他。
陆立诚尴尬地轻咳一声：“都看我做甚。我就不能笑吗？”
孟安国一直是几人中和事佬，一见这小子说话的味不对，急忙道：“李家主当面，你不谈事乱笑什么，你可是陆家家主，别像小孩子一样连喜怒不形于色都做不到！”
陆立诚不以为然道：“我就不明白了，明明现在局势对我有利，你们一个个装模作样给谁看呢。要我说，这事得拖啊！拖到刘子奇到江南，把太子和唐家小鬼撵走就好了。”
李崔陆孟都没说话，荣安堂里在那刻安静得吓人。
终于，李修鉴说话了。
“合着你们什么都知道了。是不是老夫不提，你们都当自己不知道？”
“哈哈！”
“呵呵！”
几位亲近李家的家主都打个哈哈。
李修鉴深吸一口气，他想了想，直白道：“我说句实话，那张家子，也就是人所共知的，我李修鉴的外孙，并不是我派去的。”
“什么？”
“李家主你这话当真？”
陆立诚，孟安国二人虽然没说话，却也一样以疑问的眼光看着李修鉴。
李修鉴举起胖变形的手发誓。
“若我李修鉴有一句假话，就叫我百年之后，李家分崩离析！”
崔顾陆孟等四人瞬间变了脸色。
敢发这样的毒誓，可见李家主是真的没说谎。
“那是谁派去的？”
“李家主可曾查问？”
“对啊，要不要我们帮忙查一查？”
“能不能文相贼喊抓贼？”
四人七嘴八舌，表现都十分亲近李家。
李修鉴道：“我查了，只是暂时还没查清。许是我李家在江南第一世家的宝座坐得太久了，有些人想扯我下马吧。”
陆立诚大怒：“谁？谁敢乱来！看老子不生撕了他！”
黄德芳也一样愤怒：“李兄，咱们这帮人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就说怀疑哪个王八羔子，合咱们几家之力，江南就没有咱灭不了的！”
陆立诚也连连表态：“李家主只管说，咱们有做到的，绝不含糊。”
“对，敢对李家出手，他们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必须给他们点厉害瞧瞧！”
崔季同阴着脸道。
顾敏学犹豫道：“李家主，能不能是文相的意思啊。要是那位出手，那个……
要不咱们还是先把唐小鬼带来的兵解决吧。”
“顾敏学你个胆小鬼，怎么哪哪都有你这个败兴的家伙。不会说话就给老子闭嘴。”
黄德芳少见的发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