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用不上一百万!”
“江南烟雨最,臣营中将士的兵器都生锈了,这些兵器保养不要钱吗?”
梁乾愤怒地站了起来,“司徒剑南!你这是巧立名目要钱!”
司徒剑南微微一笑:“太子觉得最近在外头的贼人杀得痛快吗?这平章县您住着安全吗?”
梁乾头皮一麻,吓得一声不敢吭了。
司徒剑南叹了口的气,继续道:“殿下,臣仅以统兵大将的身份告诉您,臣看唐县男手里的银子都忍不住以正当理由多要一些。
军营中那些大字不识一个的糙汉,得知殿下手中银两无数,他们却分润不到一厘,您觉得他们士气如何?心中可有怨言?”
梁乾大怒:“他怎么可能知道我手中的账本!”
司徒剑南无奈道:“殿下,唐县男在阳宁所作所为并未隐瞒任何人。
现在那边还在审问火烧驿馆的同党。
而臣的手下朱由劫朱百户,还在帮唐钦差以一两银子一亩地的价格卖良田。您说,这消息可能瞒得住旁人?”
梁乾呆呆地看着司徒剑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孤,孤必须要拿出一笔给发给手下吗?”
司徒剑南微笑着看他。
“也罢,一百万就一百万!孤这就给唐安写信,叫他送来!”
“殿下,百万银两何其巨大,以臣之见,还是您亲自和唐县男说一声吧。”
司徒剑南说完,微妙地冲着太子笑了笑,给手下亲卫一个眼神。
那人干脆地从怀中掏出一只白鸽,捧给太子梁乾。
梁乾一脸莫明,指着这只鸟问:“司徒将军,您这是什么意思?”
就在此时,信鸽一伸腿,露出一抹金属光泽,上头若隐若无的印着个“七”。
“七姐的信!不对,她的信藏在你手里?”
梁乾猛地回头看司徒剑南。
“殿下还请先看信。”
司徒剑南微笑着做个请的手势。
梁乾带着满腹狐疑,把信筒从鸽子腿上拿下来。
他一目十行的看完之后,瞬间出了一层冷汗。
“李家!江南李家可杀可恼!孤从未想过,这等恶人在动不了孤之后,竟敢进京诬陷!
还有老贼文昭然!简直不当人子!
借李家之势,给孤添堵,孤绝对不会轻饶了他!
来人,备马,孤要去找唐安!”
梁乾怒发冲冠,暴跳如雷。
“殿下,您现在不给七公主写回信吗?”
司徒剑南状似无意地问。
梁乾猛地回头看他,一时间,他有点摸不准这位大将的心思。
“司徒将军,何意?”
“殿下,不是本将军何意,而是七公主根本没瞒人。她就是大张旗鼓的把信送来的!”
梁乾一愣,随即瞪圆了眼睛。
他突然明白七姐的意思了,直接传信到了江南,还把这只鸽子有意落到司徒剑南手中,这是逼着人家表态啊。难怪今天这位情绪不太对,跟吃了炸药似的。
“呵呵,司徒将军,你我在江南一向合作良好。未来孤还要指望将军您大杀四方。
李家什么德性将军您也清楚,那就是江南的土皇帝,但凡有一点不顺心意,就要斩尽杀绝。
若非你我手中有兵,咱们早就一起结伴上黄泉路了。
现在眼看着唐安在阳宁府大杀四方,孤就觉得眼下的平稳有倾覆迹象。
将军刚才的提议下发赏银,实在太有先见之明了。
我马上就去找唐安,定让他把锦麟卫和太子卫队的饷银准备好。
至于其它事情,还要请将军您多多上心。
我都想好了,等江南稍稳,就请将军将唐安凑出来的钱粮运进京。
这钱孤必向父皇进言,都用到北伐上头!”
承诺完,梁乾眼巴巴地看着司徒剑南。
这位锦麟卫指挥使,现任江南统兵大将的脸终于露出一抹微笑。
“微臣提前恭贺太子理顺江南,为陛下担负大康江山。”
梁乾兴奋地笑了:“哈哈哈,借司徒大哥吉言。我走了!”
说完,这小子跟火烧屁股似的,带上自己的太子卫队,出平章,直奔阳宁府。
唐安接到太子到来的消息时,整个人都震惊了。
“他怎么来了?快,快准备本官仪仗!
告诉赵问铭,让他带着府城一从官吏,随本官出城十里恭迎太子!
再有,阳宁府净水泼街,黄土垫道,马上整理市容市貌。”
说罢,不理屋中一排排理帐和帐房先生,唐安拔脚就跑。
“哈哈哈哈!唐安,快出来!孤来啦!”
唐安顿时愣在原地,他呆呆看着一身铁血气息的太子梁乾,有些不敢认人。
“你,你真是太子?莫不是换了个替身?”
梁乾气得一巴掌拍在唐安肩头,恨恨道:“我倒是想用替身来着,可惜本太子没那本事弄一个啊!
走,我找你有大事要谈!”
梁乾扯着唐安就要进屋。
唐安忙伸手引他走另一边,“这边屋里全是帐房,我天天叫人打算盘盘帐呢。我们去外书房!”
唐安一边带着太子往前走,一边吩咐身边的姜小旗。
“你去,亲自叮嘱赵问铭,叫他不用准备那些没用的了。
太子已到本官府邸,让他晚上准备一个接风宴吧。
叫上城里剩下的世家家主,再来一打能说会颂的文人,定要把太子礼贤下士的态度歌颂出来!”
姜怀应了一声,匆匆离去。
梁乾看着这人背影,总觉得有些眼熟。
“这人,我是不是认得?”
唐安点头道:“应该认得吧,他是朱由劫的人。至于朱百户,咱们在防汛营时,天天跟在司徒剑南左右。没事还给太子你当护卫呢。”
梁乾啊一声,想起来了。
“原来是他的人啊。”
说到这儿,太子看了看唐安所住宅院,不由惊叹道:“看不出来,几天未见,你小子到是发达了。
我瞧这宅子不弱于孤那些皇兄皇弟的。啧啧!这江南果然富庶啊。”
唐安翻个白眼:“这你可想差了。”
他引着太子进了外书房落座。
“你进门前没瞧着我没来急摘的匾额吗?那上头的将军府可瞧清了?
这里就是叛将刘白虎的家。
我把阳宁知府和这小子拿下之后,才知道这二人是玩私盐的。
盐商有钱啊!
光他一家,就顶二百来万。对了,你怎么来得这么急?突然过来审查本官工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