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理所当然地道:“哪里不正常了,我宫里的小宫女找御膳房吃碗蛋羹还得花点银粒子呢。
可到了外头,听说一个蛋才二三文钱,那一个银粒子不知能买多少个蛋呢。
咱们皇家用得贵,才显得钱不值钱,可那些灾民能有几个大子,一两银一亩地叫我说,还卖得贵了呢。”
元康帝:“!!!”
果然他就不该和老娘们唠朝政!
咦?不对啊,好像老唐家的小败家子也不比太子皇后好多少。
是不是在那二个愣头青眼里,一两银子一亩地,才是正常的?
所以收买民心这块,人家根本没想过。只是不在意钱财罢了!
败家子!
小王八家!
难怪老唐天天骂他家小崽子小败家子!
这真是有原因的!
都是他,带坏了朕的娃!
七八两一亩的良田,到他们手里直接少数倍。里外里加一起,岂止少了千万两银子啊!啊啊!可心痛死朕了!
元康帝突然捂着胸口,一脸痛不欲生。
“朕,朕,朕就不该相信他们!早知道……朕就把李海派去了!一年的国库啊,都叫他们败啦!可痛死朕也!”
端木熏微微一笑,暗藏功与名。
“不行!朕要立刻派钦差下江南,可不能由着二个小混帐乱来!”
说罢,元康帝转身就走。
皇后见了不由气道:“陛下,都这么晚了,明天再忙公事不行吗?
又不是八百里加急的文书,您当自个还当年轻那会儿呢,一夜不睡第二天照样能干!
臣妾都服老了,天天吃些补药养着身子。陛下万乘之身,要更加珍惜才对!”
元康帝冲她摆了摆手,“皇后休息去吧,朕自有道理!”
说完,脚步匆匆的跑了。
等人走没影了,端木熏突然间脸一沉,冲着东侧间的窗子怒道:“出来!”
依兰和红灵像两只鹌鹑似的,慢慢从里面挪了出来。
“见过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万安!”
二人行个福礼。
端木熏一眼就认出依兰了。这丫头天天跟在七公主梁语卿身后,看着就眼熟。
可皇后依然没给这丫头脸,冲着身边下人怒吼。
“你们都是死人吗?陛下和本宫在房里,竟还敢偷听!谁给你们的胆子!
你们就是这么看守坤宁宫的?是不是以后本宫这里哪个阿猫阿狗都敢来了?”
依兰吓得扑通一下跪倒在地,连连叩头,不敢说话。
端木熏冷眼瞧着,直到这丫头把头磕得血肉模糊,才淡淡道:“回去告诉七公主,太子的事,本宫已经劝过陛下了,让她不必担心。
至于你,滚你主子那里领罚!记住了,小七可以做一些出格之事,可尔等一介奴婢不行!
前朝敢窥视圣踪的皇子都死了不知多少个,你又算得了什么!
这次本宫给小七一个面子,你们私下处置就是。敢有下次,你也不必再出现在本宫面前了!滚!”
“谢娘娘开恩,谢娘娘开恩!”
依兰抖如筛糠,几步一步一叩的退出中宫。
此时,红灵整个人俯伏在地,大脑一片空白。
端木熏冷冷看了左右一眼,自有宫人上前,将红灵拉了下去。
“娘娘,可要退回内务府?”
“不必。暂且留在宫里做个粗使。”
说罢,端木熏摆摆手,心气不顺地示意屋中奴婢下去。
等仆婢都走了,她才恨恨一锤案头。
“可恶,要不是七公主非本宫亲生,非把这吃里扒外的贱人当场打死!”
……
宫外,一队太监骑着高头大马,匆匆从皇城而出,顺着宫道连夜出城。
深夜中,这么大的动静瞬间惊起无数有心人。
文相府。
几名绯袍金带的大官正襟危坐,上首文昭然面沉如水。
“相爷,三日后要不由褚某带兵下江南,末将保证那位永远也回不来!”
宁安侯褚云狞笑道。
文昭然食指一下一下地叩桌,没有表态。
“褚大人,你除了会打打杀杀外,还会什么!
本大人告诉你,现在时机不对!
太子身边有陛下亲自安排的锦麟卫指使使,司徒剑南。
自下江南,此人从未离开过太子左右。
你想动手,得先问过此子手中剑答应不答应!”
与宁安候相对而坐的兵部侍郎陈青理智地道。
“那怎么办?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怎么干?”
宁安侯褚云不满道。
这次的机会多好啊,太子被告,景阳钟响,说句难听的话,整个大康都在盯着太子。
只要他们的人下了江南,太子有没有罪,都必须有罪!
屋中沉默一会儿,终于有人开口了。
“让李家出手。”
“不行!李家太不顶用了。他家在江南根深蒂固,可此次却把战场放到了京城,这说明了什么?分明是李家在江南干不过太子!他们不得不进京搞事,逼太子回朝!”
礼部尚书刘子安道。
文昭然眼中厉芒一闪,寒声道:“不对,你们说错了!李家绝对不是省油灯。”
“那他们怎么那么怂啊,连告个御状都不敢自己亲自上场,非弄个四六不着的什么张家子?”
宁安侯褚云这愣头青脑子一热,直接问了出来。
兵部侍郎陈青翻个白眼:“宁安侯,别什么事都不经脑子。李家在江南势力那么大,偏偏玩不过二个小娃娃,你觉得人家真的尽心了吗?”
“啥?他们敢三心二意?老子带兵剁了他们!相爷,您举荐我吧,我亲自下江南把事给办了!省着皇后生的小崽子天天给咱们爷们添堵!”
“宁安侯褚云你闭嘴!你小子只管领兵打仗就行了,别瞎给相爷添乱!”
礼部尚书刘子安喝道。
宁安候褚云很不高兴,但是上头的文昭然没理会,只能暗气暗憋,脸色难看。
把这莽汉堵回去,刘子安这才有心情思考太子和唐安的事。
就听他道:“你们谁知道唐安发明的水泥是真是假?
要是假的还好,要是真的,想动太子前,咱们还要派人把这新坝弄塌了,才好给太子定罪。也不知这材料好不好挖?
端木洪天这人虽然傻了点,但也没听说得了失心疯,你说他在大朝会上的表现,是不是过于奇怪?我猜,那什么水泥指不定真像风传的一样,能化泥为石呢。
另外,从张家子的出现来看,李家的表现也不太对头。相爷,您看是不是该敲打他家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