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白虎说完就开始下令,就在这时,外头有人来报。
“老爷,门外唐钦差的人过来送请柬了。说是明日午时,他要在城内最好的宴方楼设宴商议江南赈灾一事,还请刘将军和邓大人再请些本地士绅前往。”
“啥玩意儿?姓唐的要请客,还是以赈灾的名头请客?那不是要钱吗?
他都收了咱二百万,还想刮地皮啊!”
刘白虎目瞪口呆。
随即,他回头看向自家姐夫:“这……唐安怕是没想拿咱开刀,那咱们还动手吗?”
邓田山眼中闪过一抹狠辣,“动手!白虎你也不想想,凭什么他唐安的请柬送得如此及时!
哼,那小子还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我先头还有些犹豫,怕杀错了人。
可见着这份卡着时间送来的请柬,老子终于肯定了,他就是要对你我二人下手。而且,今天晚上你手下遇上的人,一定是唐安的锦麟卫!”
刘白虎眼珠子瞬间红了:“好个北边来的小崽子,真把咱们兄弟当盘菜了!姐夫,咱们几时动手!”
邓田山嗤笑一声,手指轻轻点在大红的请柬上。
“寅时初!还有,你叫人客气点回话。就说邓某明日必然把宴会安排好,不会令钦差大人失望的。”
刘白虎翻个白眼,“姐夫,马上就撕破脸了,还用得着糊弄人吗?没的兄弟们叫人瞧不起咱!”
邓田山气得一巴掌拍在刘白虎头上:“你懂个屁!咱们这次烧死朝廷钦差,可是担大干系的。
要是叫他们逃出一个,就你手里那千头八百的小兵,能挡个什么!
快点派人去办!别在我这儿墨迹!”
驿馆。
唐安听着姜小旗的回话,半晌不语。
“刘白虎府上真的这么客气,大半夜的没嫌你们骚扰人,还给你一个十两的大红包?呵,呵呵!”
唐安突然苦笑起来。
姜小旗愣住了:“大人,您笑什么?难道这里头还有什么说法不成?”
唐安一摆手:“朱由劫呢?他怎么还没回来?城外庄子离咱们不远吧,半夜急行军也该到了。”
姜小旗正在回话,外头匆匆闯进来一个锦麟卫军士。
“大人,咱们的人收到一张小纸条。是叫人直接包了石头扔进来的。
小人随即出去,却没见到那人身影。而且,这上头写的东西太吓人,小人不敢断真假。”
唐安拿过纸条一扫,瞬间变了脸色。
姜小旗心中奇怪,探头去看。
就见那上头写着,“刘白虎四处搜罗柴薪,阳宁守军紧急待命,城中四门已关,小人可开南门。”
“大胆!他们怎么敢?怎么敢火烧驿馆!李家都不敢做的事,他们就敢死手?这里,这里可住着朝廷钦差呐!大人,趁着刘白虎的人没过来,卑职护着出城吧!”
姜小旗震惊道。
唐安坐在椅子上半天没动,就在屋中心腹焦急要劝时,他问:“朱由劫的人什么时候回来?你们可有联络?”
姜小旗嘴角冒泡,头大道:“大人只说会在寅时初到。可是谁知他们……”
能不能准时!
“大人,咱们走吧!”
“不!我不走!咱们就在城里等朱由劫,他的能力有你们指挥使做保,说是寅时初,就一定不会晚!
就算真晚了一刻半刻的,以你们这些人本事,守住驿馆一段时间还可以的。
咱们不能叫刘白虎吓住。
而且,这也是一个机会!”
一个抄家拿人的机会!
赵问铭的话许是会有些水份,但是从刘邓二人身上榨个几百万,应该跟玩一样。
有了这笔钱,北军那边的军费有了,再加上他抄了这些小世家,江南赈灾银子也有了。
可他唐安若狼狈逃走……
他还拿什么名头收拾江南这些毒瘤!
“可是大人……”
姜小旗还在犹豫,唐安恨声道:“赌了,赌赢了就是天大的好处,赌输了,咱们也能等朱大人进城救人。就一时半刻时间,你们守不住吗?”
唐安死死盯着姜怀。
姜小旗暴怒道:“大人,我们是怕您死了!您都怕一,我们怕什么!兄弟们,着甲!今晚咱们跟钦差大人共生死!”
唐安大笑:“就是,老子也是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
想当年,望月岛上,我和陛下太子血战北狄,杀回平章县男的荣誉!
现在一群海贼上岸,我怕他个蛋蛋!来人,给老子也着甲!”
一时间,驿馆里人群激愤,气势如洪。
这边唐安悄悄安排下去,整个驿馆又恢复了安静。
半刻钟之后,外面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
“小心点,轻拿轻放。快!”
一阵柴枝放倒的轻响,在整个驿馆房前屋后同时响起。
屋中的人脸色隐隐发黑。
“大人,咱们就这么眼瞅着?”
唐安深吸一口气:“在他们合围前,咱们往外冲一阵。”
夜,越发静谧。
突然,南边传来一阵冲杀声。
“刘白虎造反,邓田山从贼!放下刀枪,只诛守恶!”
唐安在驿馆里大喜:“一定是朱由劫!我们往外冲杀!和他里应外合!”
话音未落,外头放火的刘白虎暴怒。
“放火,现在就放火!小孟,你带人把驿馆盯死了,不许放出一人!老子把这伙子废物剁干净了!”
孟队长还要说话,却看到南边来的那伙人连个队列都走不直,人数也就几十人,兵器竟竟是些哨棍,顿时也乐了。
“头儿,您放心砍人,咱一定不拖了您后腿!来人,扔火把!”
数十支火把被扔到了柴火上,整个驿馆顿时火光大起。
“杀啊!抓刘白虎者赏千金!”
唐安带人往外冲,孟军这部刘白虎家丁比司徒剑南的心腹稍弱,竟真的被他们冲了出来。
可一到驿馆长街上,这帮人亲眼看到前来解围的几十号拿着哨棍的青壮,被刘白虎用乱刀砍的哇哇乱窜。
连溃逃都不知道往哪跑的窝囊样,那鼓起的勇气,瞬间消失一空。
唐安的锦麟卫霎时被压制回去。
捂着湿透的棉被,唐安的脸都绿了。
“朱由劫怎么回事,连把刀都不给青壮配上?拿什么哨棍,他以为这是过家家吗?他怎么就这么傻啊!”
姜小旗也被孟军部冲杀得灰头土脸,但他心细如发,在脑中思索片刻,突然道:“大人,这援兵不对劲。
刚才我好像没看到一个熟识的袍泽,正常不如此。
我们朱头儿不可能连第一波冲杀都躲到最后啊,不然他也当不上百户,更别说回去和指挥使交待了!”
唐安心头火起,他看了一眼因为这次冲杀死的几个锦麟卫,恨声:“那是谁?谁在和老子开玩笑?这不坑人不偿命嘛!”
突然,他神色一僵,“我记得刚才有人送了一张字条给咱报信,你把那张字条找来给我瞧瞧。”
姜小旗不明所以,他还真从怀里掏出来了。
也就是他出身锦麟卫,暗探出身,换一个军将出身的家伙,可能早把这字条抛诸脑后了。
唐安几乎一把抢过字条,细细盯了半天,整个人都不好了。
“赵问铭我R你祖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