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等李墨作答,那李家族长就拍着胸口保证。
“大人放心,水泥配方绝不会外传!
大人您都给了咱们活路,更为咱寻了一门生存之本。
若再有人敢当叛徒,都不用旁人,只我平章百姓,一人一口唾沫,就把那叛徒淹死!
我李大贵敢代平章百姓保证,敢背信弃义者,沉塘!”
唐安大笑起来:“都说我和太子活民无数,万家生佛,我看李老您也一样能万家生佛啊!
你瞧瞧,以后江南各地筑坝所用水泥皆出自咱们平章百姓之手,岂不是人人皆为善,人人为佛?
若你们只给我和太子立生祠,那未来江南百姓可是不依的。
照我来看,等那十个作坊建起来,咱们每一族都立一个生祠?”
李大贵族长瞬间一张老脸涨得通红,这老人惊慌摆手。
“万万不可,万万不可!这,这……这怎么能行!”
梁乾倒是听出些味道来了,他不由乐呵呵凑过来:“老人家,怎么就不行了,反正都是活民无数嘛。你们这些人制水泥也一样出了力,凭什么不行?”
李大贵面红耳赤,终于苦笑一声,为难道:“殿下,唐大人,我明白二位意思了。回去之后,我就把立生祠这事推了。”
唐安笑了:“既然如此,如今救民如救火,李族长,我就不留您吃饭了,李家需得快些把工坊准备好,我这边急需水泥,咱要顺着平章县往上下游同时筑坝啊。”
李大贵连连点头,“老朽回去就办,回去就办!”
说罢,他也不做停留,匆匆就走。
李墨紧随其后,就想离开。
不想刚刚起身,就被唐安叫住。
“李墨,你留一下。”
这位新上位的平章县令马上作恭敬状,看得唐安心里有气。
“平章县令!你家族长年纪大了,不懂朝廷法度,那你呢?
作为县令,应该明白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吧。你是怎么想的,要带族长过来立生祠?”
李墨满头大汗,前心后背都湿透了。
“这,这……大人,殿下,小人冤啊!您可能不知道,外头传闻您二位是神君星君下凡,有吓人。当时群情激愤,若小人敢拦,小人怕是活不到明天!
那些百姓是真的把您二位当成了神!”
唐安紧紧盯着李墨的眼睛,这家伙眼神竟真的充满了敬服。
唐安也是无奈了:“算了,你把水泥作坊的事放在心上,好好帮着他们筹备。若我在他地用的水泥跟不上,就拿你是问!”
李墨扑通一声跪得瓷实,“大人放心,小人必尽心尽力,死而后已!”
唐安看了一眼梁乾。
梁乾聪慧地给了个甜枣:“李县令只要做好此事,我往京中送奏折,必如实提及,到时吏部下什么任命,皆看你立功几何。”
砰砰砰!
李墨这几个头叩得十分响亮。
这小子离开后,梁乾瞬间跳起来欢呼一声。
“唐安,真有你的,竟能想到这种妙招,一下子就把立生祠的事糊弄过去了。厉害,厉害啊!”
唐安一翘二郎腿,拿着茶碗灌了一口,“那是,花了多少口水呢。对了,司徒大哥,这事不能含糊,你一会儿多派些锦麟卫,叫他们引导一下舆论,不能再叫他们说什么神坝了。
你该把流言往朝庭有圣君,众正盈朝。后有文曲星造水泥,太子督促神坝诞生等方向引导。
至于建什么庙的事,这方面需要模糊处理!
还有,兄弟们从那个旧坝上下来吧,咱们新坝都能用了,那旧的不用管了。
累了这么些天,今晚咱们大功告成,酒肉不限!去传命吧!”
“是。”
司徒剑南满是风霜的脸,也露出一抹兴奋。
日夜巡视那将要崩溃的平章旧坝,他就是再是位高权重,也极度紧张。
太子还在平章县呢,劝也不离,那纸糊的坝要是真出了事,他就得给太子陪葬,司徒剑南的心里压力绝对不少。
夜。
平章县篝火通明,防汛营更是亮如白昼。
整县的百姓都在庆祝,都在欢歌笑舞。
县外,一群又一群的人影在周边活动。
“咱们赵家约定西北,守住这边三条小路,记住了,若是锦麟卫和各军士出来,放行。但是平民可进不可出!听明白没有?”
“明白!”
一队又一队的人影在平章县外布防,每一家说的话几乎一样。
这些人中,有满脸横肉的水匪之流,有凶横地痞一流。
更有一些训练有素,行动如一的私兵一流。
无数方向里,通向外界的通路处,都有重兵把守。
只是这些人会掩饰,有的用乞丐搭窝棚,有的干脆装流民建房。
更有一些私兵伪装成商队短时停留。
反正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翌日。
唐安安排的工坊开始筹办,自然有人在流通内外,很快,一些人出县后开始消失。
司徒剑南的人也发觉周边的商队似乎略多。
但锦麟卫检查百官,一般不管小民之事,自是没放在心上。
直到这一日李墨一脸惊慌地匆匆赶来。
“大人,咱们平章县外好像有大量劫匪!”
唐安这会儿正和风晴天下棋。
一听这话,他随手把被吃了大龙的棋盘抹乱,一脸着急模样问道。
“怎么回事?是不是投靠咱们的流民太多的原因?
我不是叫你早做准备吗?可有命锦麟卫出马?
李墨啊,乱世用重典。若有人敢当众闹事,直接令人砍杀,以儆效尤!”
李墨连连摇头:“不是,大人!咱们新平章大坝建起之后,大人和殿下如日中天,何人敢闹事!只是不知为何,大人您叫几大家族建作坊,有些人家派往外县的人员竟出去后一直未归。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大人,这工坊是您要求建的,咱们平章百姓是不敢怠慢的,派出去做事的人万不耽误。
可是,小人派衙役去寻,却迟迟寻不到人……”
“所以你怀疑他们遇匪了?”
“是,毕竟那些外派办事的人,手里都拿了大笔钱财,还有一些青壮随行。可人就是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