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头都大了,早知道,就不该把话说得那么满了。
教皇帝打仗,叫皇帝老李……天底下,估计也就他敢这么做了。
“老李……不,陛下,我说这是个误会,你信么?”
他看着元康帝,缩了缩脖子脸色,讪讪道。
男子汉大丈夫,该怂就得怂。
元康帝自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怪罪唐安,因为这家伙一些出其不意的想法,总是能在不经意间契合他的心思,让他拍案叫绝。
譬如夜袭计划,譬如火烧连营,都让他耳目一新。
现在的大康,思维能这样活跃而且胆大敢做的人,没有几个了。
只是想到唐安的嘚瑟样,元康帝心头还是忍不住就来气,故意的想要收拾他。
“哦?误会么?”
元康帝盯着唐安,双眼微眯道:“我看你刚才说得挺信誓旦旦,没关系,朕素来广开言路,你要真有本事,当朕的老师又何妨。”
唐安心说我倒是想,当皇帝的老师听起来就很高大尚,但我想娶你女儿,给你当老师岂不乱了辈分?
当然,有那个心也没那个胆啊!
“陛下,我刚才那是打了胜仗,太激动了,有些得意忘形。嘿嘿……”
唐安傻笑一声,煞有介事地举起手,就差指天发誓了:“这绝对是无心之过……”
梁乾在一边憋着笑,肩膀都在轻微抖动,看得唐安很想一脚将他踹飞出去,这货早知道不告诉自己,明显就是想要看到自己出丑。
呵呵,小梁,是我唐安提不动刀了,还是你飘了啊?信不信老子不帮你追姑娘了?
“秦香雪……”
唐安保持着微笑,从牙缝中挤出了三个字。
梁乾的笑容僵在脸上,笑不起来了。
用一个女人威胁我,姓唐的,你也太无耻了……他气得不行,要我帮你说话,你直接求我就行了,你拿一个女人说什么事?
好吧!这个女人还真是自己的软肋。
梁乾只好拱了拱手,道:“是啊,父皇,唐兄冒着生命危险挽救危局,是有大功的,你就饶恕他的不敬之罪吧。
“刚才你不是说,只要他能让赤鳞营参战,要什么你都给吗?
“那就用这个,抵消惩罚。”
唐安一听,险些忍不住飞起一脚,你大爷!
让你帮忙,不是让你帮倒忙,能得皇帝一诺,那就是一张空白的圣旨,想要什么自己可以随便在上面填。
你丫两句话,老子的特权没有了。
元康帝看了看唐安,又看了看梁乾,嘴角有着笑意渐渐荡漾开,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儿子跑临安一遭,学会坑人了。
这很好。
作为皇族没一点心机,哪会被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再让他和唐安待一段时间,说不定就能和他的几个哥哥扳手腕了。
元康帝似笑非笑地看向唐安,道:“你说呢?”
说啥?我能拒绝吗?唐安只能乖乖拱手道:“回陛下,我……没意见。”
元康帝冷哼道:“朕看你意见大得很,放心,朕还没有狭隘到和一个小辈计较,你既然激活了赤鳞营参加战斗,朕答应你一个条件,自然就不会反悔。”
唐安顿时大喜,重重一礼道:“谢陛下,陛下万岁……”
元康帝哼了哼道:“但是,这打仗的事……”
“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一切都是陛下英明神武指挥有方。”
唐安非常上道地舔了一句:“陛下先让赤鳞军佯败,让完颜宗明放松警惕,再命太子亲率旱卒驾火船撞击敌军大营。
“顷刻间,敌军大营被大火吞噬,烧死、淹死敌人无数。
“此时,临安学府学子唐安动员了赤鳞营,激发了赤鳞营的士气,和锦麟卫伺机杀出,将北狄海师全部击杀,大胜。”
此时战场依旧还在厮杀,但唐安已经把战前战后用短短几句话概述了,只是弱化了自己,因为这一场战功劳太大了,他一个败家子吃不住。
开玩笑,大康和北狄百十年来的第一场大胜,是一个败家子打的,那对大康朝廷来说就不是荣耀了,而是耻辱。
朝中那么多将军,那么多文臣,居然连一个败家子都比不过,那大康朝廷将会沦为笑柄。
所以他才将这场战斗的功劳推给元康帝,自己只要沾点功劳,求娶梁语卿的时候少点阻碍就行了。
而元康帝呢?有了这个大功劳,他能做的事情就多了,至少对付文昭然的时候,不会再那么束手束脚。
更重要的是,这一场战争的胜利,能让死气沉沉的大康,焕发出一点生机。
元康帝点点头,满意道:“很好,聪明。”
唐安直接竖起大拇指,道:“那是必须的。”
梁乾看着这一幕,顿时一脸懵逼,咋回事啊?我和父皇这是明目张胆地抢功,唐安竟然还甘之如饴?
哎,看来,要学的……还很多。
赤鳞营加入战场后,按照唐安所说的,立即配合锦麟卫守海岸线。
很多北狄海师的士兵刚游到岸边,不是被守在岸边的锦麟卫和赤鳞营杀死,就是被重新赶回海里……
惨不忍睹。
唐安并没有丝毫的同情,因为在北狄这支百战雄师的手中,足足沾染了十数万大康百姓的鲜血。
完颜宗明已经上了岛,正将北狄海师的将领和部分溃兵收拢在身边,进行最后的抵抗,只是这时已经被春儿、秋儿以及司徒剑南等高手,挤压在了岸边。
“唐安是吧?!有种的你出来,老子弄不死你。”
哪怕陷入绝境,完颜宗明仿佛陷入了癫狂,冲着海面咆哮,一副誓死要杀唐安的样子。
“弄死我,刚好,老子也看上你的脑袋了,借你脑袋一用。”
唐安站在船头,瞪着完颜宗明道:“你们别杀他,他不能死在你们的手中,等我过来,亲自给他设计一个死法。”
完颜宗明也怒吼道:“有种你过来,我必杀你!”
“来就来,老子怕你啊!老……陛下,开船。”
唐安上蹿下跳,元康帝眸色微凝,也想看他玩的什么把戏,就让人把船向着海岸靠过去。
这时天已经微微蒙亮了。
唐安、元康帝为了鏖战北狄海师一夜未眠。
而在临安,沈晗和张浩渠父子,为了对付唐安也几乎一夜未眠。
至于发生在几十里外的海战。
由于消息被封锁,几人并不得知。
刺史府后院的凉亭中,张浩渠在闭目养神,沈晗和张然已经举杯相撞。
两人眸色森冷,嘴角也都泛起一抹狰狞变态的笑。
“敬唐安!”
沈晗杯子一翻,一杯酒洒在了地上,冷声道:“今日,我要屠唐家满门。”
“敬唐安!”
张然同样酒杯一翻,狞笑道:“今日,唐安必被抽筋拔骨,鞭尸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