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张浩渠吓得老脸直抽,恨不得一脚踹死沈晗。
你是白痴吗?老子这么毕恭毕敬,你难道还想象不到眼前这家伙的身份?找死?我看你特妈是想把我们所有人都害死!
沈晗当然不是白痴,不然大皇子敢重用他?
没有察觉到这一点,只是因为这货从没被人如此羞辱过,这时候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见到梁乾那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更何况这个仇人,这时候还牛气哄哄,丝毫不把他放在眼底呢。
就连远处的唐安,此时见到这一幕嘴角也微微抽搐,心说老张啊老张,不是我要灭你,这是天要灭你啊!
瞧瞧,你这匹配到的,都是什么猪队友?
而梁乾立马就不乐意了,老子气势刚刚上来,谁让你打断的?
砰!
他二话不说,两步上前一脚就踹在沈晗的胸前。
沈晗根本没想到梁乾敢众目睽睽之下动手,完全没有防备,直接被一脚踹飞出去三四丈远,疼得他身体都弯成了虾米。
不等他回过神,梁乾已经走到他的面前,双手掐着腰带,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目光不屑。
“你……在和我说话?”
沈晗猛地抬起头,眼神嗜血阴毒。
“还敢这么看着我?”
梁乾弯腰,手在沈晗的脸上拍了拍:“你以为是在京都?仗着大皇子的名头,到处为非作歹没人敢把你怎么样?
“信不信,在这里……我敢杀了你?”
沈晗愣住,一时间被梁乾的话唬住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唐安也是有些懵,心说这家伙学习能力不错,果真不错!瞧瞧这逼格……都锋芒毕露头角峥嵘了。
只是,他逼格越牛叉,唐安就越心虚。
这好好的小太子,好像真被自己带歪了……也不知道元康帝知道这件事,会不会愤怒得要杀人?
“梁少爷,他这是在京都野惯了,你别和他一般计较,我这就走,这就带人走。”
哪怕再不满,张浩渠这时候也只能硬着头皮出来替沈晗解围了。
沈晗是大皇子派来的人,真在临安出了事,他的日子也不好过。
最重要的是,既然太子下场了,那说明公主也来了。
张浩渠不怕小太子,但是他和唐启元一样,对这个女孩充满忌惮。
不过此时张浩渠是悔不当初,对付唐家刚才就不应该说那么多废话,应该先上来就下令屠杀,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变故了。
但现在公主和太子介入了,这件事他们就失去了先机。
再纠缠下去,不仅动不了唐家,连他们恐怕也会有麻烦。
毕竟,唐家灭门了,他们想怎么说都行,但唐家若没事,到时候反咬一口,他们仗着官身威逼利诱的事真被追究下来,也足够喝上一壶的。
退走再从长计议,是最好的选择。
然而,沈晗已经失去理智了,现在只想把梁乾唐安给凌迟了,又岂能听得进张浩渠的话?
“走?我同意了吗?”
他在两个侍卫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舔了舔嘴角的血渍,笑得残忍:“今日,谁都走不掉,张浩渠,除掉唐家,是大皇子殿下的命令,你敢违抗?
“我已经让人持大皇子的令牌,调了城外两千赤鳞军进城,我要让唐家鸡犬不留。”
张浩渠闻言,一张脸顿时铁青。
蠢货!
现在朝中百官都在怀疑,私通北狄的是大皇子殿下。
你这样明目张胆地把大皇子牵扯进来,你是生怕没人知道这些事情和大皇子有关吗?
“你给我闭嘴……”
张浩渠冷喝一声,想要阻止沈晗,让他别胡说八道。
只是话刚出口,沈晗冰冷的目光就瞪了过来。
他双眸通红,冲着张浩渠道:“姓张的,我不是你,做事畏手畏脚,能用刀解决的问题,我从来不喜欢逞口舌之争。
“今日,我必杀他们,你敢拦,你也得死!”
说完,他指着梁乾和沈安,怒喝道:“所有人,给我杀……”
话音未落,一柄长剑就已经落在了他的脖子上。
剑锋微寒,沈晗身体骤然紧绷。
缓缓扭过头,就看到把刀架在他脖子上的,正是刚才和青衣少年进来的女孩。
她眼神冰冷,没有一点感情,眼底杀意翻腾。
这一刻,沈晗很确信,他动一下,真的会死!
“杀?在我面前,你也狂得起来?”
梁乾走上前,盯着沈晗道:“要不要试试,我在这里灭了你,看一下你身后的大皇子,敢不敢说半个字!”
说着,他背对着唐安,轻轻地掀开他胸前的衣服,亮出了象征着他身份的令牌——太子令。
沈晗见到令牌后,瞬间呆滞在了当场,表情木讷,一片死灰。
太子?太子!怎么可能会是太子呢?!
太子怎么会和这败家子混在一起?还和这败家子一起去逛青楼,这怎么可能?!
他有些无法接受,感觉就像是天方夜谭。
自己筹谋了半宿,到最后竟然算计到了太子的头上,结果还被太子给打了一顿……
这让沈晗有一种被扒光衣服丢在大街上的羞耻感,原来,从一开始小丑就是自己!
难怪在幻音坊,他会说早就想要替京都那些卑微的女人,教训自己一顿……因为他是太子!
“现在,你可以滚了吗?”
梁乾盯着沈晗,嘴角戏谑,压低了声音道:“你从城外调来的两千赤鳞军,现在已经被秦统领拦在了城外,沈晗,你败了!”
沈晗猛地抬起头来,眼神锐利如刀。
梁乾挥了挥手,示意月儿将剑放下,抬手帮着沈晗整理了一下衣裳,道:“我姐说,你呢,有点小聪明小手段,但终究难登大雅之堂。
“今日,饶你一命,是因为还不到清算的时候。
“等到清算的时候,你和你周围的人,都得付出代价。
“但你吓到了我唐兄弟,我现在心情很不好,你要再不滚,一旦我改变了主意,你就等着让人帮你收尸吧。”
沈晗低着头,攥着拳头,骨头嘎嘣响。
他极度不甘,愤怒得几欲发狂,但此时只能生生地压着,不敢发作。
因为对方是太子,远离京都,没了束缚,杀他就跟玩儿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