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府门口,二姐司艳夏与二姐夫许怀仁早已等候多时。
老祖与司南川夫妇,则在厚德堂等候四人前去问安。
轻车熟路,众人便来到了厚德堂外的大院中。
依据孔圣儒国这边的习俗,新婚第一天早起。
新婚夫妇要向公婆行礼,女方改口,称呼男方爹娘为父亲、母亲。
斟茶递水,一套礼仪一下,也要大半天才行。
第二天,新郎要携新娘回门探望岳父岳母。
同样,也要斟茶递水,改口变称。
不过,倒是不必称呼为父亲母亲,只需要尊称为岳父、岳母即可。
远嫁他乡的闺女,通常都会先迎亲接走,前往夫家拜堂成亲。
随后再赶回来,姑爷叩拜岳父岳母才是。
这是正常的一套流程。
卢森和南宫的情况特殊。
两人都是番茄孤儿院的资深成员。
皆尽是父母双亡,即使南宫圣有师尊,但也无法代替双亲的位置。
卢森更是老哥一个,孑然一身。
如此一来,才会选择在孔圣儒国拜堂成亲。
自然,洞房花烛夜后的第一天,要前往岳父家中叩拜才是。
依照长幼顺序,卢森与司雁秋暂时站在了院落中。
南宫圣与司燕春先一步走进厚德堂,进行改口仪式。
实际上,该改口的早就改了。
自从订婚以后,两边就已经岳父大人、贤婿贤婿的叫上了。
此番前来,无非就是为了补个仪式罢了。
厚德堂内,南宫恭恭敬敬的给二老递茶。
一口一个岳父大人、岳母大人的叫了起来。
司南川夫妇看着眼前跪伏在地的南宫,安稳的将一杯茶饮下。
随即,便双双起身上前,将南宫圣扶了起来。
接下来,南宫圣又给司家老祖敬茶,同样是恭敬无比。
司家老祖喝完茶,并没有第一时间扶起南宫。
扣上茶盖,温吞吞的问道:“好好的照顾春丫头,你若是叫她伤心难过,后果很严重,知道嘛?”
司家老祖实际上多少觉得南宫圣有些不靠谱。
但司燕春非君不嫁,司家老祖拦了二十年,依旧初心不悔。
无奈,也只能放手不再去阻拦。
趁着这机会,司家老祖自然要好好敲打南宫圣一番。
这事,南宫圣也看得出来,自然会顺着司家老祖说。
“南宫知道!今生今世,小子绝不会叫燕春受一点点委屈!”
南宫圣声音洪亮,态度坚决,司家老祖也没在说什么,对着他挥了挥手,示意他起来。
南宫圣见状,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麻利的站起身来。
与妻子一同走到了大堂右侧靠近堂门之处,坐了下来。
接下来,便是卢森与司雁秋入堂斟茶递水,叩拜改口。
流程大同小异,不再赘述。
轮到卢森向老祖敬茶的时候,司家老祖的脸上则笑开了花。
十分顺利的便完成了叩拜大礼。
一切该走的流程走完,卢森则与司雁秋一同坐在了左侧靠近堂门的长椅上。
在他们上首,坐着二姐和二姐夫夫妇。
南宫与大姐上首,则坐着司南川夫妇。
司家老祖则独坐在上首的长椅上。
众人坐定,司家老祖才开口说话。
“卢森啊,老夫有一事,觉得颇为疑惑,想要问问你。”
司家老祖的语气十分严肃。
卢森听了,直接起身,问道:“不知老祖有何事要问小子,小子必定知无不言。”
“很好,老夫只是想问一下,如今的笃学一脉,究竟算是孔圣儒国的一份子,还是太衍宗的安插在儒国内的马前卒?”
司家老祖这问题,直接令厚德堂内和谐的氛围变得肃穆万分。
这个问题,实在是诛心一问。
南宫圣有些疑惑,打算站起来开口解释。
却被爱妻拽了拽衣袍,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司南川夫妇、二姐二姐夫四人听了,并没有表现出意外之举。
司雁秋则是脸色颇为紧张,身体不禁向前倾,有随时站起来的打算。
众人的变化,自然是逃不过卢森神识的感知。
不过,对于司家老祖这问题,卢森却并不紧张。
“问心无愧便是了,论笃学一脉与我太衍宗的关系,无非就是姻亲的关系!”
“我太衍宗如今虽然崛起,但也没有称霸整个玄灵大陆的打算,老祖所谓的马前卒,属实是多虑了。”
“笃学书院乃老祖亲手建立,其中九成九的学员,都是来自于孔圣儒国,自然,笃学一脉就是孔圣儒国的一份子。”
“至于将来笃学一脉究竟路行各方,关键在于您而并非是我,亦或是太衍宗!”
一通话说完,卢森向司家老祖拱了拱手,随即便坐回到了司雁秋身旁。
司家老祖为什么会这么问,卢森心中有些明悟。
八成是市面上有些风言风语传了出来。
老胖子昨天在婚宴上的一席话,大有老大哥为小老弟出头的意思。
这样的举动,势必会引来孔圣儒国内部的抵制。
甚至,笃学一脉的人都会有这种想法。
这种想法,实际上是十分危险的。
笃学一脉能够获得认同的根源,便是孔圣儒国的读书人,真正的开始做找到一条新路来治理儒国。
弃旧图新,发愤图强。
这才是最核心的本质。
一旦成为了太衍宗利益的代理人,那就不一样了。
那就是儒奸,那就是走狗卖国贼!
性质立马就变了,也会被整个孔圣儒国上下所唾弃。
纵使司家背后有太衍宗这样的强援,也抵挡不住整个孔圣儒国的民心。
“卢森,并非老夫矫情,而是有人已经动手了!”
司家老祖听完卢森的话,剑眉一挑,直接说出了原因。
说完,直接将一份报纸丢给了卢森。
卢森接住报纸,展开一看,乃是一份名为文粹报的报纸。
这报纸背后,乃一些地方上的世家门阀联手投资赞助的。
平时,内容一般,销量平平。
今日一大早,一万份的文粹报被兜售一空。
原因只有一个,头版头条上赫然写着——笃学书院,太衍宗之忠犬也!
写这文章的人,乃佚名发表。
文笔一般,故事性极强。
绝对没有参加昨日的婚宴,但也绝对听到有人描述了老胖子的话语。
断章取义,七拼八凑。
把两对新人的婚礼,活生生的写成了笃学一脉认祖归宗的大典。
更是将司家两姐妹下嫁给太衍宗,称之为跪舔一般的联姻。
很多不明就里的笃学一脉学子看了,也是疑窦丛生。
甚至,一大清早上,有已经有很多笃学一脉的中流砥柱上门来试探司家老祖。
“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之交甘若醴!”
“说句不当之话,若非爱上了雁秋,孔圣儒国兴衰败亡与我这太衍宗的弟子又有何关系?”
“咱为大陆首富,在这穷的叮当响的儒国中,可曾获得过什么好处不成?真是笑话!”
“老祖,你既然如此问我,想必心中已有定论,若是当我为一家人,便可直言不讳!”
卢森看完那文粹报,一番嘲讽那作者歪曲事实,顺便也想问问司家老祖的看法。
“我打算,这么办!”
司家老祖沉默片刻,说出了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