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过隙,山河流淌,日月转动,两年的时光飞快消逝,南希也在这两年披星戴月中琢磨着这本书籍,似乎有所长识。南家的两兄妹仍然每日接受捶打,只不过不是南爹捶打他们,而是他们相互捶打,此时的南爹已经虚弱的躺在摇椅上,一摇一晃的仿佛就要随时飞升,而福州城的百姓也在茫茫碌碌的为自己的未来做准备。
依据福州城中的城主府所传出来的消息,福州城将乱,他们所在的这块土地上将迎来一场大灾难。
因为这个传言,所有的百姓居民开始人心慌乱,福州城内也是各方势力人流涌动,有招募各种有才之士力保己身的家族活动,也有自命不凡有实力的人招募手下组成新的势力,更有在慌乱中想尽各种办法想要度过这个灾难的普通老百姓。
“姐,我们不需要做什么吗?”南星看着全城忙碌的人,而自家的日子除了将原本开的店铺卖掉吃老本之外并没有任何不同,他思考了很久,也没想出来他需要做什么准备。
他们的南爹因为早年的在外闯荡的时候残留的伤势已经不可恢复,如今越来越虚弱,每日睡眠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南星只能来问跟自己相依为命的姐姐。
“你能做什么,听爹的话,少出门就是了,这是天灾,非人力可为,天灾我们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南希依旧看着自己手上的书淡定的回答,而事实也是如此。
人们所能做的准备也只是囤积自己的吃穿住行所用之物,而他们这一年早就囤积了很多的东西,哪怕是房子他们也是重新加固过多的。在这个人人练武的大陆,基本上每一个人都是练武出来的,身体的素质并不是很低,也并不是没有反抗之力,而南家也并不需要招募术士。
人祸尤可为,天灾无可动,既然不可动,那就日常行为就好,以平常心对待。
再者,天灾也没有他们家老头子重要,这可是他们南家的顶梁柱,要是没了这个顶梁柱,他们俩以后就是无爹的孤儿,让人欺负了,至于娘,他们爹说早死了,灰飞烟灭的那种,所以连祭拜都没有。
“南希说的对,小星啊,以后我不在了,要听姐姐的话知道吗。”刚刚苏醒的南爹听到南希的话附和道。
“爹,要不等你去了,我们也自己抹了脖子跟你一起去了算了?”南星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琢磨了一下,觉得自己的想法挺靠谱的,南希的眼睛也是亮晶晶的看着自家老爹。
“你们两个这个小兔崽子,我养你们这么大是为了让你们自己摸脖子的吗?!我揍死你!”南爹被自家儿女的话气得满脸通红,恨不得从摇椅上爬起来将这两货狠狠的揍一顿,只是他现在也只是偶尔有点精力,说话更是有气无力的样子,完全没有任何威胁性。
“爹,不跟就不跟嘛,真小气,你放心,要是以后他敢不听话,我就揍一顿就好了。”南希握紧自己的拳头,放在南老爹面前晃了晃,晃过南星的面前。
“行了,行吧,你们就会气我,世界这么大,你们长大了,也该出去看看了,说不定以后还能将我们南家名扬天下。”南老爹很快就缓了过来,原本努力瞪大的眼睛也渐渐的收起来,说两句话的功夫又睡了过去。
他完全不担心自己要是去世后会怎么样,担心的更多是别人会不会怎么样,毕竟这两个孩子被他教得有点不伦不类的,希望以后那个人看到自己的孩子变成这样会惊喜吧。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天生异象,日月颠倒,山河晃动,走兽相奔,飞群成群,河水停流各种诡异的现象也是时不时的出现,因为天灾的不可控,也是因为它的可怕,恐惧笼罩在整片大陆上的每一个人的心中,而比天灾更可怕的就是人心,因为恐惧心中的各种想法也被无限的放大。
曾经人满为患的繁华街道已经成为了人人足不敢出户,脚不敢出房门的寂寥,南府中的下人早就被释放回家,整个诺达的南府只剩下了一个九岁的南希,一个八岁的南星还有一个仅存一口气的南从。
而南从这仅存的一口气并没有吊着他很久。
这一天,一如往常一般,南家人吃过早餐就在南家的院子里各自的忙碌起来,而南爹则是难得的红光满面,竟然有精神拉着两个娃娃絮絮叨叨起来。
将这片大陆上的几百年或者千年出现一次的规律告诉给两个孩子,也告诉他们自己死后他们暂时就不要出去了,就在南家的院子里挖个坑埋了就好,一方面他觉得这个地方挺好的,适合睡觉,一方面也是现在的道路上太乱了,不适合两个孩子出行,还告诉他们世界上,除了这片大陆,还有很多地方,有很多好玩的,有好吃的,可以多出去看看,告诉他们以后他们两个要好好活着......
而南爹也在说完心中的话后,精神舒展,眉心松开,那双多情的眼睛也渐渐的被白皙的眼睑盖住。
阳光之下,冬季里带着燥热的微风吹过,庭院中真开着的朵朵绿色的花朵好像无力抵抗,也随着微风落在了庭院中的地上,落在了南从的摇椅上,也落在了南从的身上。
南府之外一片嘈杂,南府之内一片安静,而南希南星兄妹两也只是静静的看着南从,静静的陪着南从,从早上到天黑,又从天黑到早上。
观看庭院花开花落,放眼看尽人间芳华。
也并不知道过了多久,南家兄妹两终于动了,翻找了整个南府,将可以挖坑的工具都拿出来,一点一点的将庭院里的土挖开。
两个孩子一边挖还一边一会相互说着话,一会还跟安然的躺在摇椅上的南从说话。
“爹,你也真是的,真是啰唆,你不就是比我们快几步吗,我们早晚都会死的,您要不等等我们?”挖坑挖得正起劲的手突然停留下来,下垂的脑袋抬起来,看了一眼难从,继而有继续挖坑,“也不对,人家说,死后要投胎的,您还被别等我们了,赶紧去投胎吧,不谈牛头马面会折磨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