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和张清一起去图书馆的机会，陈果斟酌了一下，开口问道：“小清，我觉得你这两天的状态不太好欸。每天睡得晚，起得晚，脾气也比之前大。从开学到现在，这是你第一次这么反常，是有什么问题让你不开心吗？”
张清不假思索地回复：“没有。没有。”
她越是这样肯定，越引发了陈果的怀疑。但是，她也明白，张清和前男友冷卓的感情很复杂，他的名字就是宿舍中的忌讳，轻易不会提到。
因此，陈果停下了脚步，郑重地看着她：“小清，咱俩已经认识很久了，我很了解你。如果你现在有烦恼，可以告诉我，万一我的建议能启发你呢？如果你不愿意具体地说，那也要让我知道你因为什么事情而郁郁寡欢。不然的话，我会担心你的”。
“呜呜呜，果果，你最好了。唉，我最近确实挺烦的，冷卓天天给我发微信求复合，我看了以后可糟心了”，这个一贯嘻嘻哈哈的姑娘，眼眶已经红了。
“不好，果然是这个男的，都分手一年多了，干嘛还来骚扰小清啊。真是的”，陈果心里想着，表面还要劝慰张清，“咱们别去图书馆了，我陪你好好聊一聊。现在风大，咱们找个空教室吧”。
“嗯，好。”
“好朋友遇到问题了，于情于理都要帮。必须要做的作业就留到晚上熬夜做吧。还是朋友更重要”，陈果心中盘算着，晚上还要熬几个小时，才能写完文献综述。
陈果带着张清来到一间小小的智慧教室，据说这样的空间会带给人安全感。
“好啦，小清，你可以给我讲一讲，最近发生了什么吗？他为什么找你复合？”
张清已经平复了情绪，不再啜泣，只是整个人还笼罩着悲伤的氛围，脸上一点笑模样都没有。
“我不是早就把他拉黑了嘛，但是短信没有设置进黑名单。开学没多久，他就天天给我发短信，动辄2000字，说我有多么好，他有多想我。每天深夜都发，我一看到短信，本来想睡，也睡不着了”。
张清一脸八卦地补充：“而且，特别夸张的是，他那天跟我说，他导师推荐他去中南海实习，见到了很多大人物。而且，北大的项目极多，他导师帮助他申请了一堆课题，一年的经费足足有20万。结果，他表示如果我能重新和他在一起，就愿意放弃这些”。
陈果的脑袋中充斥着大大的问号：“什么鬼啊？小清这是啥态度啊，我怎么接话啊，可别弄得里外不是人”。
她仔细观察张清的表情，发现她的面部神态非常复杂，不是常见的厌恶，而是以娇羞和骄傲为主。
她暂时还摸不清对面的好友对于冷卓这种深夜骚扰的态度，只好闭口不言。
“你知道吗，果果，我几乎每天都会因为他哭。所以白天的状态才不好”。
陈果皱起眉头，显得更加疑惑，便问：“那你是想和他复合，还是不想呢？”
“唔，我不知道啊。我很爱他，但是我知道他不适合我，我们俩以后不可能有未来。不然的话，我也不会跟他分手。”
“等等，停！我的CPU都被你干烧了”，陈果急忙摆摆手，喝了一大口水。她之前就知道张清和冷卓有过一段爱恨纠缠的经历，没想到，连分手都这么狗血。
“不是，你现在还年轻，既然喜欢他，就可以和他谈恋爱啊。结婚这件事嘛，完全可以以后再考虑”，陈果觉得这样回答会比较稳妥。
张清咬着嘴唇，眼睛滴溜溜地转，沉默了半天，才说：“我和他在一起，也不快乐”。
听到这句话，陈果觉得脑子更糊涂了，心里想：“小清一直是人间清醒，我们俩相当同频。可是她现在说出来的话，我怎么一句都不理解”。
“要不这样吧，我把小牛和小雪叫来，我们一起帮你想办法”，陈果用眼神鼓励着好友。
又是一阵沉默，张清才表示：“那好吧，那你跟她们说吧”。
“咋啦，你为啥不愿意跟她们说这段经历啊”，陈果很好奇。
“是这样的，我和冷卓在一起的时候，就没有官宣，只有我的本科舍友知道这件事。你会知道这件事，是因为我和你结识的时候，正好是我俩关系比较好的时段。而在A大，我的人设一直是母胎单身，除了你，没有人知道我有个前男友”。
“嘶！你们小年轻人的恋爱观，我属实不太懂啊”，陈果倒吸一口凉气，按照她的经验来看，不官宣的恋情都是有隐情。
“听你之前跟我零星透露过一些，我觉得冷卓这个人还不错啊。商贾之家，财力雄厚；考上了帝都985大学，脑子聪明；保送到北京大学，能力不俗。基本上该有的外在条件他都有，为什么要分手呢？”
张清听闻，摆摆手，嗤笑了一声：“果果，你没和冷卓接触过。第一，他家里是有钱，但是他是单亲家庭，全靠妈妈一个人挣钱，属于特别强势的一个女老板，我们全家都是知识分子，和这种商人家庭合不来。第二，我也承认他很聪明，也是因为这一点我才喜欢他。可是，他习惯性地向我倒苦水，把我当作一个情绪垃圾桶。你知道的，哪怕我是一个高能量的人，也禁不住他天天叨逼叨。第三，咱们都是推免生，你肯定知道能去北大的人，一般都是精致利己主义者”。
“天哪”，陈果用手捂住了张大的嘴巴，“冷卓的优点很突出，缺点也相当致命！我觉得最关键的是，他不应该把你当作垃圾桶，不停地消耗你的情绪”。
陈果并不认识冷卓，作为张清的朋友，她的立场只有一个：维护张清，让她快乐。
可是，她越来越搞不懂，张清的态度到底是什么？
九点四十五分，智慧教室的门被推开。杨雪和杜牛气喘吁吁地跑进来，“一收到果的消息，我们就开始担心。下了课，立马就跑过来了。这大冷的天，我都热出一身汗”。
陈果赶紧把二人迎进来，简要地说了一下张清和冷卓的事情，并嘱咐二人一定要保密。
杜牛点点头，她的恋爱经验丰富，处理这种小事不在话下。而杨雪厌恶男性，看待两性关系问题的视角极为犀利，自然也有信心。
因此，四人坐下之后，立马开始商讨：张清应该如何处理来自前男友的叨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