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 “自从玉氏使者走后,前朝就不大安宁,叫朕颇为头疼。”"
弘历单手抚额,面上露出些许疲态,语调也隐含倦意,又有异乎寻常的平静。
前朝不是个好话题,嬿婉习惯性规避。
嬿婉:" “皇上只是最近太累了,没休息好。待会宣齐汝过来,给您开些安神助眠的汤药,皇上喝了以后好睡个安稳觉。”"
嬿婉:" “皇上是明君,臣妾相信,等皇上养足了精神,再是天大的事情,也难不倒皇上。”"
弘历听后静默不语,半晌才坐直身子。
他垂眸凝视嬿婉,眼神仿佛一汪深不见底的幽泉,泉心处结着终年不化的坚冰,冰外暖意融融,冰内寒凉透骨,暗流涌动。
弘历:" “总有些不安分的人,窥探朕的心意,妄议立太子之事。”"
弘历说的轻巧,嬿婉的心却陡然下沉。
嬿婉:" “皇上正值春秋鼎盛,年富力强,何须早早册立太子!”"
她掀开覆在腿上的龙纹掐丝薄毯,捉过弘历搭在她后腰手,牢牢握住,凛然道。
嬿婉:" “且遵循先帝爷立下的规矩,皇上心中若有属意的储君人选,只需置于‘正大光明’匾额之后即可,无须对外公布。”"
嬿婉:" “此举也是先帝用心良苦,为了避免圣祖爷晚期,九子夺嫡的惨剧再次出现。说这样话的人,究竟安的什么心?”"
似是说到激动处,嬿婉义愤填膺,嗓音克制不住地拔高了几分,真真怒不可遏。
嬿婉:" “木兰之事刚刚平息,前朝就传出这种风声,岂非无视了先帝的一片苦心?诅咒皇上天不假年?实乃罪该万死!”"
弘历:" “怎么还是这么大的气性?”"
弘历摇头不止,哭笑不得地倾过身,将嬿婉抱到腿上,像哄孩子似的悠了两下。
弘历:" “瞧瞧,朕还没怎么样呢,倒是险些把你气出个好歹。婉婉说的很是,能说出这些话的臣子,的确是罪该万死。”"
嬿婉此时背对着弘历,因而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虽然他语气温柔缠绵,听上去亲昵极了,但嬿婉的心始终高高悬于半空,每根神经都高度紧绷,丝毫不敢卸下防备。
皆因弘历的右手就放在她膝盖上,她眼皮子底下。不用低头,仅凭眼角余光,她清晰地看见了。那只手的关节处,因为用力而泛出难看的惨白,手背凸起狰狞的青筋。
他在演,绝对没有表现出来那么轻松!
弘历确实在装,他内心非常不平静,他也不想试探嬿婉,可深入骨髓的疑心病让他控制不住自己,忍不住一遍遍地自问——
就算婉婉真的淡泊名利,那永瑚呢?
谁能保证?
他也许就是下一个永珹!
那孩子已经快六岁了,平日就不亲近自己这个皇阿玛,他会不会觊觎太子之位?
木兰遇刺的景象历历在目,弘历的疑心病一日重过一日,他即将被折磨疯了。
弘历:" “朕虽然没有嫡子,但婉婉给朕生了一对龙凤呈祥。皇贵妃之子同样尊贵,是半个嫡子,何须商议立太子之事。”"
弘历嘴角泛起一缕笑意,缓缓松开攥疼了的手掌,将头埋进嬿婉颈窝,闷声道。
弘历:" “来日等永瑚长成,水到渠成之事,自然不必再有异议。”"
嬿婉:" !!!"
这狗皇帝,怕是不能留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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