畅春园。
侧躺在地上抱着左腿,苏绿筠疼得缩成一坨,冷汗混合着泪水满面横流。她此刻心中万分后悔,园子里无人管制,她好容易爬上贵妃之位,只想逞逞威风罢了。
早知要受这无妄之灾,打死她也不来!
那两个冤家倒是不打了,双双无视了她这个贵妃娘娘,隔着她相互谩骂。
意欢发髻散乱,面颊上被如懿抓出两道血痕,她用绢子捂着,咬牙切齿质问。
意欢:" “娴嫔此举,仿佛是深怨太上皇?本宫却不知,太上皇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值得你这般歹毒的凌虐!简直……”"
那模样,如同谁挖了她家祖坟似的。
鄙夷和不屑被瞬间激起,如懿眼底含了一丝深幽的阴翳之色,宛如寒夜寂林间的孤鸮鸷鹫,溢出怨恨而冷毒的厉芒。
如懿:" “舒妃,少多管闲事!还有,你也不必装作对弘历痴情不悔,假惺惺的样子真叫人厌烦。你私底下的心思,自己一清二楚,当谁不知道么?”"
意欢:" “你!本宫不懂你的意思。”"
面上的血色褪去,闪过一丝心虚,意欢慌乱地垂下眼帘,不敢与如懿对视。
她知道,她竟然知道了!
刚到畅春园的时候,意欢满心都是能够陪伴心上人的甜蜜,哪怕弘历喜怒不定,瘫痪在床,意欢也没有丝毫嫌弃。
她当时坚定的认为,陪在弘历身边一辈子是她毕生所求,她会甘之如饴。
可惜,她高估了自己对弘历的爱。
她喜欢的人风度翩翩,是在白马寺外惊鸿一瞥,蓦然映入心间的英俊公子,是金銮殿至尊龙椅内,威武不凡的人间帝王。
绝不是……
如今瘫在床上,口眼歪斜,只会“啊啊”的留着口水,大小便不能自理的糟老头子!
他再也写不出文采斐然的诗词,叫不出她的名字,暴戾骇人,性子偏激。
浑身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臭气,像一块被岁月腐蚀,爬满了蛆虫的烂肉。
无数个深夜里,意欢止不住地庆幸。
万幸,万幸,万幸她离宫的时候,莫名想起太上皇后那顿申饬,下意识将女儿留在了紫禁城,也给自己留了一条退路。
倘若哪一天坚持不住,她……
不不不,她不会回去,她不能背弃自己的信仰,她为爱而生,高洁不悔。
而且,中风无药可医,太上皇兴许……
只要再坚持坚持,一年,或是两年,她总能维护住自己的清高和傲骨。
假若被琅嬅知道意欢的想法,估计会替她上炷香。因为有系统守护,弘历至少能在床上瘫个十几二十年,且有的活。
唉,琅嬅做人,秉持言而有信的原则。
亲,我们不是说好了吗?要愉快的挖十年野菜,少一分一秒,都算不得完满。
意欢 : 我谢谢你啊!
瞥见意欢眼中那抹可笑的坚毅,如懿再也抑制不住蓬勃的恶意。她唇瓣微张,语调仿佛冤魂索命,阴森中不乏诡秘。
如懿:" “舒妃,还记得弘历赏你的坐胎药吗?你喝得勤快,却没有孩子。漏喝几次,反而有了孩子。所以,你不觉得奇怪吗?那可是太医院圣手,齐汝亲配的坐、胎、药啊!”"
摇摇欲坠地退后一步,意欢紧紧攥住手中的绢子,护甲几乎嵌进肉里。
意欢:" “奇怪?有什么可奇怪的?”"
周遭狂风大作,天……突然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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