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出养心殿,凉风骤然吹起了琅嬅胸前的青玉压襟。眯着眼睛顺了顺鬓发,琅嬅模糊听见身后传来弘历滞涩的话语。
弘历:" “凌云彻咬死了不认?哼~那便不必再审了,朕也不耐烦听,他和乌拉那拉氏那些……”"
后面就听不清了,琅嬅纤眉微动,兀自出神间,晴雨匆匆几步踏上御阶,替琅嬅抚平下摆后,扶着她的手肘问道。
晴雨:" “娘娘,快到用午膳的时辰了,奴婢让小厨房准备了娘娘爱吃的糖醋藕盒,还有香菌菇鸡丝汤。这会儿都备齐了,咱们快些回去吧,若是凉了娘娘又要失了胃口。”"
这次走水路极行回京,连续十来日飘在船上晃悠,折腾得琅嬅食欲不振。
再加上安抚嫔妃和太后,照料皇嗣,约束宫人,劳心劳力一刻不得闲。晴雨看在眼里,急在心头,想尽办法给琅嬅进补。
感念小丫头贴心,琅嬅牵起嘴角,正要点头应和,就见太后一身褐金色常服,步履蹒跚,被福珈搀扶着拾阶而上。
琅嬅:" “儿臣给皇额娘请安,皇额娘身体可是大安了?不知后宫出了何事,竟劳您亲至养心殿,皇上若是知道了,一定会责怪儿臣未能照顾好……”"
琅嬅迎上去问安,嘴里的废话才说了一半,就被太后不耐烦的打断。
甄嬛:" “皇后先起来吧,与你不相干。是哀家许久不见皇帝,又听闻皇帝龙体有恙,哀家哪儿还有心思养病呢?皇帝方才宣你,所为何事啊?”"
紫禁城从来不属于任何一个人,即便弘历对御前严加管控,也阻挡不住底下的奴才们利欲熏心,将消息偷偷卖出去。
弘历的身体出现了问题,这种要命的事儿瞒得了一时,却瞒不住一世。
浸淫深宫大半辈子,还有嘴上没把门的齐汝做内应,太后知道了也不稀奇。
脂粉堆积的容颜憔悴暗淡,仿佛上好的丝绸锦缎久经时光侵蚀,亦染上了岁月青黄的痕迹,再不曾经的复光洁平滑。
望着太后斑白的发丝,琅嬅含笑道。
琅嬅:" “累得皇额娘操心,都是儿臣管治后宫不当。竟有宫人信口雌黄,造谣生事,扰了皇额娘清静。这种胆大包天的奴才…合该立即打死才是!”"
甄嬛:" “你!”"
闻言,太后登时横眉怒目,伸出来的手气得直打哆嗦,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
什么胆大包天的奴才,皇后分明是意指她胆大包天,以眼线窥伺皇帝!
把老太太气得跳脚,琅嬅犹嫌不足。
琅嬅:" “皇额娘切勿忧心,皇上的龙体并无大碍。不过是一路舟车劳顿,兼之政务繁忙,难免有些疲乏。回宫后调养了几日,皇上早已安泰了。”"
说到这里,琅嬅略略停顿,扶住太后满是褶子的手,语带忧愁地叹息。
琅嬅:" “唉,只是皇上最重亲情,不愧是皇额娘的儿子,这一点倒是与您像了个十成十呐!”"
琅嬅:" “皇上他实在舍不得爱女远嫁,只要一想起和静公主即将下降扶蒙,日后不能再承欢膝下,皇上便愁眉不展。”"
琅嬅:" “这心情不好,自然也就不爱见人了,没成想反惹得皇额娘挂心。说起来都是儿媳的罪过,没来及提前知会您一声,害你不能安心养病。”"
甄嬛:" “皇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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