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续的、长久的、死一般的寂静。
天地间之间,仿佛有什么无形的东西悄然死透了。过程安静的没有半点声息,连那一声耳光,都隐约只是大梦一场。
来不及细细分辨,如懿只听得弘历充斥着戾气的怒吼,响彻耳际,震透心底。
弘历:" “你放肆!”"
恍惚抬起头来,弘历高高在上,睨睥万事万物,右手疲软地垂在她前方。
浑忘了面颊强烈的灼痛,直到有猩红黏腻的液体,顺着唇畔蜿蜒至下颚,最终滴落在地,宛如绽放在白雪中的凄艳红梅。
那花瓣片片层叠簇拥,越开越多,如懿痴痴瞧着它出神,胸膛也随之涌起一股冰雪般的冷意,却冷不过弘历的话语。
弘历:" “须知臣奉君,子遵父,妻从夫,不可倒置也。妻子再强,也得以夫为天,你看看皇后,何曾忤逆过朕?你一个妾室,胆敢质疑朕的圣旨,离经叛道,大错特错!”"
琅嬅:" “……”"
明面上顶撞皇帝?跟皇帝对着干?这位陛下还是不干人事儿的狗弘历?
谢邀,琅嬅不想死,更不想生不如死!
挑衅弘历?呵,下场请参考嬛嬛。
四十七岁的半老徐娘,看着像六十七岁的愁苦老妪。发丝白了大半,隔三差五犯一回头风,上个礼拜还躺在床上挺尸。
虽然琅嬅不无辜,是害太后染上头风的罪魁祸首,但她也只是个祸“首”而已。
果郡王在天上看着呢,太后病情发展的如火如荼,全是弘历的功劳。跟琅嬅一丁点干系也没有,可不兴赖在她头上。
其实也不用看那么远,眼前就有一位刚猛的勇士——彪子乌拉那拉·如懿小姐。
伸手抹去犹带余温的血水,如懿牵起热辣辣的嘴角,倔犟的贴地俯首。
如懿:" “皇上的恩赏责罚,都是雨露恩泽。只是臣妾心里有一事不明,斗胆请皇上解惑。皇上今日这一掌,到底是因为臣妾真有忤逆不赦之罪,还是……只为皇上一时疑心?”"
昏黄的烛火把二人身影扫落,扯得悠长扭曲,奇形怪状的诡异交叠在一起。
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
数十年来相守相伴,灵肉交融,从最初的心意相通,知无不言,到如今竟落得个相看两相厌,唯余满腹陌生与隔阂。
同地上丑陋的影子仿佛,看似亲密不容拆分,实则愈行愈远,早已陌路。
这一刻,如懿内心化为一座苍凉坟茔。
因为她终于清醒的体会到,方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悄无声息地死透了。
眼前这位帝王,不再是她的少年郎!
抛却依稀可寻的皮肉表象,弘历不经意间脱胎换骨,在某个她不知道的时间点,蜕成了一具陌生且令人齿寒的躯壳。
期盼、梦想、爱情,还有很多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别的什么东西。
总之,关于如懿的一切,通通逝去了。
对如懿的心路历程毫无所觉,弘历揉了揉泛疼的额角,语气倦怠而轻漫。
弘历:" “有些话难听,何必说出来?”"
短短两句话的工夫,如懿唇边又渗出血丝,用食指蘸了蘸,她蓦地僵住。
这次……那血很快就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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