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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家世(1 / 1)


落盈刚到屋没多久,把荣囊里娘亲前些日子给她的芝麻花生酥和雪花糕拿出来,放在木桌上。

一口一个,塞到嘴里都装不下,熟悉的味道占据味蕾,又哽又呛,咳嗽了几口,喷了些残渣到桌上。

又急急慌慌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茶杯上还冒着热气,落盈也管不得,直接一口咽下去。

嘴里的食物就着滚烫的茶水,一起烧过喉咙,滑入胃里。

难受得她不停地用手拍着胸脯,眼里氤氲水汽,张开嘴唇,伸出舌头来,嘴里嚷嚷道:“烫死我了,呼呼。”

气愤、懊恼、委屈夹杂在一起,这些情绪都化成断了线的泪珠滚落到地上。

哼哼道:“哼,小橘欺负我也就算了,我爹娘不爱我也就算了。你们这些糕点,茶水都要欺负我,呜呜呜……这是我度过的最讨厌的冰节了!”

落盈眼里又升起一抹醋意来,忿忿道:“该死的流光,抢了小橘不说,就连我爹娘都要夺走吗?我看他根本是另有所图,臭不要脸的。”

“吱”一声,门开了,采薇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左顾右看关上了门,坐到落盈的边上。

瞧见她的脸,看来这爱哭鬼的绰号是要一辈子摘不下来了。

采薇来了,也不吭声,就默默坐在她身旁。

落盈倒是憋不住了,以往就是自己动不动就哭,还记得那次遇猫怪后,把她吓得哭得脑瓜子都嗡嗡的。

后来,她便有了“爱哭鬼”的别号,经常被他们拿来嘲笑。

不行,落盈抬起袖子胡乱地抹干了泪水,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想开口说话,结果还是夹着哭腔:“采薇,我爹娘都不喜欢我了,呜呜呜……”

“傻瓜,怎么会呢,伯父伯母可疼你了,别瞎想。”采薇怜惜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可……就我一个女儿就够了,为什么……还要收义子……”

采薇还以为是今天发生的事情让她想不开,论谁看到自己熟悉的地方横尸遍野,都不好受。

结果,她却是因为伯父伯母认流光做义子不高兴,把采薇逗笑了。

握着她的手,温柔道:“傻呀你,别人救了你爹娘,你不感谢就算了,还讨厌别人,你让你爹娘如何好当,你让流光心里怎么想。”

“我觉得他救我爹娘,目的不单纯。他明明有家,干嘛还要多个家?修仙之人救人本就是举手之劳,他为何还要同意做义子?”

采薇听了落盈的话,知道她误会了,捋了下头绪,缓缓道来:“要说目的不单纯的话,只是他想有个家罢了。”

“家?”落盈眸里满是不解。

“你平时粗心惯了,你应该也没有发现。以往我和你都不喜欢流光,但是自从我得知他的身世之后,我便对他有所改观。”

“身世?”落盈确实没有发现采薇对流光态度的转变,经她一提醒,好像陡然想起了自琉璃岛回来后,每次她吐槽流光,采薇便不跟着一起了。

“还记得琉璃岛吗?黑夜漫长,你困得一觉睡到天亮,我们想到要面对一个强大的水怪,激动得睡不着。封夷就提议说,玩个游戏。”

落盈半眯着眼睛,努力回想了那段回忆,确实是如此。御剑太费精力了,直接就地而睡。

采薇又继续道:“当时,就考《四国重天》里面的知识点,由木心出题,一轮下来,败者皆要讲一个秘密。”

采薇说得有点口干,给自己倒了杯茶晾着,道:“我和流光撑到最后,最后一个问题是,师尊的生辰是何日?”

采薇眉头深锁:“其实,这个问题着实有点难,不过还好,你跟我提到过。最后自然是我赢了。”

“那最后流光究竟说了什么?”落盈好奇得很,平时最喜欢听她讲故事了。

“他语气很平淡,也很冷漠。”采薇顿了顿,带着同情和怜悯。

“他道:父母双亡,无家。”

这话从采薇嘴里说出来,不知道为什么,落盈脑海里浮现的是流光那面无表情的脸上有了些许动容,还有他孤僻的背影。

所有的一切,他的性格怪异,和大家格格不入的原因,终于浮出水面。

落盈深深吸了口气,很是难过。

如果说她是豢养在家的一只温顺偶尔有点顽皮的猫,那流光就是在野外弱肉强食的环境下,长大的一只会孤单舔舐自己伤口的狼崽。

可猫有饲主,狼有族群,他呢?

连家都没有,一个亲人也没有,还那么小,小小年纪就拥有“月国第一杀手”这个名号。

若不是游戏输了,我们怎会知晓。

落盈没记错的话,当时他来上川才十四岁,却成熟的让她以为他已弱冠。

真以为他嗜血暴戾,天性如此。

看来是她错了,他也不过只是被这残酷黑暗的世道,逼迫得不像自己罢了。

若这世上有一人待他好,或许他也会是个单纯快乐的孩子。

这样想着,以至于采薇后面讲了很多劝导她的话,却没有听进去。

落盈一掌拍在桌子上,目光坚定,振振有词:“从明日开始,流光就是我弟了。我会好好对他,待他如亲弟弟,把他这些年来缺的爱都补回来。”

采薇刚啜了一口乌龙茶,被她的话语惊到口里的茶都喷到了地上。

心中不由地想:[我居然这么厉害?可惜了,可惜了。我这么一张好嘴,不当花国女官,当真是我皇兄的损失啊。]

转而又摇摇头:[不对,不对,我可是要当女将的人,志向不能变。]

采薇眼里写着“孺子可教也”五个字,郑重地拍了拍落盈的肩膀,道:“既然你想通了,我就去寝息了。明日早点起,协助仙师。”

“好嘞,好嘞。”落盈把采薇送出门,又拿出捆魂绳困住自己上床睡觉了。这是师尊赠予她对付魔怪的,魔怪还没有用上,倒先给自己用了。

一轮月亮又爬上雪枝,屋内透着血光。照常,那根燃了一半的银烛被莫名的魂力熄灭了,传来的是男子的低吟浅笑声。

寒舟今夜换了一身蓝衣,弯身轻轻地解了榻上人儿身上的捆魂绳,到天亮又给她绑回去。这几日来,都是如此。

寒舟坐在软塌上,一手挑起她的一缕墨发在指尖绕圈,又举到鼻尖细嗅,是梅花的幽香。

另一只手隔着里衣捏了捏她腰间的肉,手感不似从前那般绵乎乎了,瘦了许多。

动作虽轻微,却还是把落盈唤醒了。

她缓缓睁开眼睛,睫毛扑闪了几下,才看清眼前这个男子,心中欢喜。

片刻间,倾身上去,抱住寒舟,他手上圈住的青丝就如雨蝶似的逃离他的禁锢,恢复了自由。

落盈声音软糯,还带着迷糊:“看来我很想念师尊。每夜请你入我梦来,嘻嘻。”

寒舟回搂着她,下巴磕在她的发顶,蹭了蹭,轻声缱绻道:“是啊。”

“每夜请你入我梦来”这句话,若春雨润湿了他那颗不再跳动的心脏,似嫩芽破土,一瞬长成参天大树。

轻声道:“快睡吧,一会儿就天亮了。”

右手温柔拍着她的背。

其实,他也想和她多说说话。但……他可以,她不行。她还只是个凡人,平时都那么嗜睡。

落盈的梦也来得快,师尊身上那已闻了三年的昙香,比安眠香还管用。

等到她睡熟了,他才轻轻吐了一口气。

特别是这几天,以往打雷下雨都可以睡得跟头小猪一样。自从那晚以后,欺她梦游,她便拿捆魂绳栓住自己,不敢轻易入睡,总是提着点胆子,生怕梦游去到别屋。

想到这儿,寒舟笑了,低头吻了她的发梢。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魔头,哪里逃!”落盈从梦里惊醒,狠狠地锤了下软榻。

又艰难地拍了拍晕乎乎的脑袋,才想起来,方才是在梦里看见了那个深宫里的女魔,正要抓住时,就醒了。

解了捆魂绳,迅速穿上丁香紫衣,随意的插了一根玉簪,系上荣囊。

开门瞧见采薇,还是穿着红衣,只不过今日这红,却比以往艳了些。

采薇最喜红衣,变着花样,变着颜色深浅的穿。头顶和裘衣只落了一点雪,应该没等多久。

冰节过后,雪明显小了,冰花已经被取下了,院子里又清冷了许多。

“采薇!走吧。”

“好。”

两人手挽着手,刚走到红漆府门,木心带着一帮人回来了。大家表情复杂,严肃里带着微喜,喜悦里又透出焦灼。

两人一齐道:“木心仙师。”

木心吩咐道:“快进屋,我们屋内商量。”

后面跟着封夷、南晚絮、流光、桃夭等一众人,越门而过。

落盈有点垂头丧气,还以为自己可以一展身手,都还没有去,怎么感觉就结束了呢。

封夷走过她身边,凑着耳朵说:“别愁眉苦脸的,那魔被降了。”

南晚絮温声道:“无事。”

流光瞧了她一眼,默而无语,眼里是愧意,淡然而过。

落盈想和他说几句话,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昨夜她态度那么不好。

一柱香的时间,落盈大概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嫔妃原叫香菱,本是乐坊的一位舞女,生得美丽,又能歌善舞,这冰傲天对她甚是喜爱,夜夜临宠。

本就惹了后宫那些人不快,再加上怀有龙嗣,皇帝的宠爱更是有加。

有人心生妒意,下了药,让她流产,还栽赃嫁祸给她,道她是心狠之人,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可以狠心弄死。

皇帝中了奸人的计,把她打入冷宫。谁能受得了。

这怨念、恨意日积月累,便种下了根。自愿服用化魔丸,只为杀了这不辨是非的狗皇帝,杀了害她的人。

有了魔力之后,她随意出入皇宫,将舞女变为怪物。

落盈站在一旁,弯身拾了一块雪花糕,含入嘴里,听了这事,嘴里的甜,压不下她心中的苦。

不由得感叹:[这天下,那么多人想要挤进去,就为了荣华富贵。幸好爹娘不逼迫她入宫!]

[可……这皇帝在皇宫杀了不是更好吗?干嘛非得大费周折地选个吉日,还出宫杀呢?不是多此一举吗?这魔丸,她又是从何处得到,莫不是沉渊附身于某人,入了宫,给她的,那魔尊现在又在何方?]

落盈眉心微蹙,问道:“直接在宫内解决了不是更好吗?沉渊呢?”

木心放下茶杯,白了她一眼,道:“皇宫内有灵兽保护,魔力受制,宫外弱些。至于沉渊,我们没线索。”

落盈听到他这话,感觉到自己的愚蠢,又不好说些什么,就沉默了。

封夷听到木心的言辞,再看看落盈吃了一瘪的表情,捂着嘴偷偷笑。

落盈察觉他在笑他,横了他一眼。

封夷立马止住了,严肃道:“仙师,这灵兽都破损了,居然还有威力啊。”

木心轻轻点了点头:“是。以往完整的时候,北垠城内是无魔怪的。如今宫外都有魔怪了。”

顿了顿,喝了口茶,继续道:“得请你们的凌孜仙师和城暮仙师来,和我一道去冰镇城,加固修复灵兽。”

“这灵兽梅花,本就是上古神兽,当年在对付沉渊时,打击魔怪有功,与其余三只,菊花、桂花、月季受了上善的命令,世世代代守护这四国皇都。”

“咋……都是花,不会吧,神魔大战,就靠这些花儿?”落盈小声嘀咕了一句,结果没想到木心听到了。

他不屑地冷哼了一声,怒道:“你个不学无术的东西,当初叫你好好学习官书,你可到好,每每作弊!这……谁告诉你的!名花,就必须是花身了,你个呆子!”

落盈深深地倒吸了一口冷气,憋住,不敢去看木心。

脸羞得通红:[这人心眼未免也忒坏了,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揭我老底!作弊这事你知我知她知就好,怎可放声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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