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爷爷认知里,我这种家庭状况,这辈子别说能娶到王佳慧这种女人,就算是离过婚的,我都不一定能娶到。
我村里有好几个年纪三十岁的青年人,家庭条件比我好得多,都娶不到老婆。
爷爷愣了好一会,又认真观察王佳慧一眼。
从我爷爷眼神看出,他发愣的原因不是因为我和王佳慧年龄小的问题,而是在怀疑王佳慧说得是否在开玩笑。
这时,我二叔的儿子从里面走出。
他头发很长很乱,像打结了一样,穿的拖鞋又脏又烂,裤裆里开裂露出里面淡蓝色的内裤。
我堂弟读完小学辍学,之后一直在家帮我爷爷干农活。
一方面是家里穷,没钱读书,还有一方面,我堂弟书成绩很差。
我堂弟有些自闭,十七八岁了,还天天窝在家里看数码宝贝,平时也会自言自语说话。
有时候,他还会学着数码宝贝转圈圈进化。
说他有神经病,他什么又会干。说他没神经病,他又与常人不一样。
我怕堂弟会吓到王佳慧,和爷爷说了一声,就拉着她朝自己家走。
我本来想拿出身上的钱给我爷爷,但我怕会吓到他,因为我一个学生,哪来这么多钱,这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想了想,我就掏出五百块塞给爷爷,说是平时省吃俭用省的钱。
我家离爷爷家很近,相隔三十米左右。
回到家门口,推开破旧的木门,里面发出一股淡淡的腐朽味道。
我一个学期没回家了,里面的木桌木椅子发出唧唧虫子咬的声音。
家里很多灰尘。
我擦干净桌子,然后让王佳慧坐。
王佳慧目不转睛盯着我家,看了许久。
我淡淡问:“佳慧,我给你讲一个故事!”
“你讲!”
“我有个表哥,早两年带了一个女朋友回家。他女朋友见我表哥家里穷,连夜跑了。我表哥伤心过度,疯了一年!”
这个不是故事,是真事!
我把这件事说完,王佳慧笑了笑说:“你怕我也会走?”
我摇头说:“我不怕你走,而是希望你走!”
“胡说什么,难道在你眼里,我是个拜金女?”
“佳慧,你这么漂亮,以后找个有钱人嫁了不好吗?我好怕你以后跟着我过穷日子!”
“我王佳慧天桥底都睡过,我9岁那年,我爸妈被泥石流压死,我和哥无依无靠,流浪了一年多。哥十五岁为了生计,去找工作没人要,才选择走上黑社会!”
她说着说着,就哽咽了!
眼泪就快掉了下来。
这么说,相对王佳慧而言,我算幸福了。
起码我还有个为我负重前行的母亲。
“小霸王,你不是癞蛤蟆,我也不是白天鹅!我们都是最底层、最可怜的小人物!所以请你以后别在我面前妄自菲薄了,好不好?”
我点了点头,然后搂着她说:“我发誓,我以后一定会让你变成真正的白天鹅!”
夕阳西下,屋内渐渐昏暗。
我打开黯淡的白炽灯。
灯光照在王佳慧楚楚动人的侧脸。
我看了一眼我姐的灵堂,然后给她烧了三根香。
我倒霉了十几年,今时今日终于迎来曙光,我想一定是我姐在天之灵相助。
“佳慧,你饿不饿?”
“有一点吧!”
“我去爷爷家拿点米上来,煮饭好不好?”
王佳慧想了想,把目光朝一旁的红薯看过去:
“我好久没吃红薯了,吃红薯好不好?”
那些红薯,是我爷爷种的,他家里小,没地方放,才放在我家。
我点头拿起两条红薯削皮,切成片。
然后去我爷爷家拿了一点花生油和酱油上来。
把炉灶起火,起锅烧油,煎红薯片。
这种吃法对于王佳慧来说,很新颖。
锅里很快发出了香味,她好奇问道:“红薯还有这种吃法?”
我笑了笑,没有回答。
把红薯两面煎黄,下少量的水焖一下。
起锅前,淋一点酱油,再下一些葱花。
等我把红薯片煮熟,端在桌子上。
王佳慧迫不及待就开始动筷子!
她尝了一口说:“小霸王,你为什么煮啥都那么好吃?”
“厨艺这种事,一样精,百样通!你明天想吃什么?我去买!”
王佳慧思考一会:“别去外面买,农村有什么,我就吃什么,我想体验一下你小时候吃的是什么!”
我点了点头,然后去水井里打水烧热,用木桶装着,让她洗澡。
家里没有自来水,更没有淋浴器。
我拿着毛巾给她,让她用毛巾兜着木桶里的水洗澡。
冲凉房没有门,只有一张布遮挡。
“你别偷看哈!我虽然不是什么好女人,但是我们一天没领证,你一天不能对我有坏想法!”
“是,王大人!”
等她洗漱完,我就打开家里那台二十几寸的破电视机。
电视只有五六个频道,没啥好看的。
看了一会,大家有些犯困。
我收拾好自己房间那张床,让王佳慧睡,自己去睡我妈那张床。
“我不敢睡,黑漆漆的!”王佳慧突然说道。
“你想和我一块睡?”
“你怕我吃了你,还是怕自己把持不住?”
我朝床上看去,一米二的床,俩人睡一块有点挤。
但我觉得,床更小一点会更妙,这样王佳慧就得搂着我睡了。
我想了一下,不由得被自己坏想法逗笑了。
看着我笑了出来,王佳慧嘟着嘴说:“我知道你笑什么,你在偷作乐对不?”
“我在笑你蠢!”
我说着,把她挤了进去,自己睡在外边。
小吊扇摇曳着,像一个催眠的铃铛。
我很快就睡了过去。
这是我睡的最香、时间最长的一个晚上。
我八点睡觉,第二天八点起床,足足睡了十二个小时。
醒来发现王佳慧不见了。
一阵烧焦味在外面厨房传入来。
我爬起床去看,见王佳慧在煎‘煤炭’!
她在学我煎红薯片,但她把红薯片煎糊了,黑漆漆的。
我从新煮了一份给她,再走到我爷爷家里,问他有什么活要干。
我爷爷说,家里的田地都被村委会征回,挖成了鱼塘,没有啥活干。
还说村委会给村里人,一亩田每年三百租金。
农田可是村里人的根啊,这村委会书记得多黑心才能做出这种事?
我和爷爷聊了一会,就走去村委会这帮龟孙子到底在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