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兰关心的不是东北虎挣了多少钱,而是东北虎究竟犯了多少大案要案?
沈君兰听完棒子的交代:
“嗯,交代的还算有点料,我还有一个问题:这东北虎的老大是谁?”
“政府,该交代的我都交代了!这东北虎的老大,我是真不知道是谁呀?你们问一下东北虎不就知道了吗?”
“那好吧,我们今天就去提审东北虎!如果你说的属实的话,我们会按政策对你宽大处理。你的事儿不是什么大事。先在这看守所蹲几天吧!”
沈君兰让人又把司卫国押回了号房里,三个人出了看守所。
沈君兰问郑建:
“老郑,你觉得这司卫国说的有几成是真的?”
增健笑笑:
“这些痞子们有几句实话呀?我觉得能有一半是真的就不错了!”
马占奎说:
沈局长,郑队,我倒是觉得这司卫国说的是真的。现在是什么时候啊?他还敢骗咱们吗?他应该知道骗咱们的后果是什么?所以,他既然揭发了这东北虎,那咱就得认真的对待。这样吧沈局长,您要是相信我,我就再去提审这东北虎!其实,刚开始提审他的时候,我就感觉这家伙隐瞒了很多真相,可是一时半会儿找不到证据,也摸不清他的底细。现在既然这棒子把他给捅出来了,那我一定要把他犯的事儿都调查清楚!”
“好,占奎同志,我相信你会完成这个任务的,那我就等你的捷报了!”
然后她看着郑建,用商量的语气:
“郑队长,我看这样吧,东北虎的案子算是另案处理!这聚众赌博这个案子,除了高国红的事情复杂点以外,我看就可以结案了!”
郑建点点头:
“局长,您说的对,一个赌博案咱们侦查了一个多月了,再不结案,检察院那帮人就又该笑话咱们了!我明天就整理资料,把这些人全部移交到检察院,这中间要是有什么事儿,我再向您汇报!”
回到局里,沈君兰越想越觉得:这个赌博案后面牵扯出的这东北虎,隐藏着更大的秘密!棒子说的东北虎的老大是谁?那么,东北虎老大的主人又是谁呢?
正思考着,娄国强打来了电话:
“君兰,你这已经多少天不回家了?你说自从你干了这个局长以后,一个月你掰着指头算一算,你能回几次家?咱现在还是夫妻吗?”
几句话说完,不容沈君兰辩解,他已经挂断了电话!楼国强的语气严肃,看来他是在竭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沈君兰也觉得对不起老公!
自打自己升任了这局长之职,她全身心的都投入到了工作中,眼看着积攒了那么多的案子,几个月后,她干脆就搬到了公安局住了,把自己的家庭给完全抛到了脑后!这半年来,娄国强又当爹又当妈的,他自己本身也是个所长,工作也很忙。可是为了支持自己的工作,他任劳任怨,这一晃已经几个月了!老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啊?
可是城南公安分局临近着市郊,是个案件多发区,很多时候自己都是连轴转,往往这个案子还没结呢,另外的案子就又发生了。虽然自己是个女人,但是不比那些拼命三郎少了一点拼搏的锐气!今天,娄国强的一席话既表达了他的不满,也让沈君兰感到了家庭的危机感!
再也不能这样下去了!哪怕把自己累死,这案子永远是办不完的,冷落了丈夫不说,这案子该发生还是发生?工作该忙还是忙?从没有闲下来的时候。现在看来,工作要干好,家庭也同样的重要!她决定今晚上必须要回去,哪怕是天塌下来也挡不住她回家的步伐。
下了班以后,她不再像往常那样还坐在办公室里研究案情,而是把那些案卷整整齐齐的码好摞在一块,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到了家,娄国强已经在家开始做饭,儿子也已经接到家了,她不由得有一些内疚,感觉真的是对不起老公!
“老公,对不起了!工作实在是太忙了,没有时间回家!这几个月你付出多少我都看在眼里!老公,今晚我就好好伺候伺候你!”
说完,她脸上泛出两片红霞,她娇羞的表情和成熟的身体让娄国强这苦行僧一般的汉子,瞬间就有了感觉!
楼国强是个直肠的汉子,他平常从来没有对沈君兰发过一次火!哪怕沈君兰这几个月来一直吃住在局里,他都没有任何的怨言。总想着君兰是局长,忙一点是很正常的!自己同样作为一名警察要理解、支持自己的老婆,让老婆能安心的工作!自己苦点累点算什么呢?
可是每当任每当人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就会想起君兰:难道一辈子就这样生活了?非要等到退休以后,自己才能真正拥有自己的老婆?那这样的生活还有什么意义呢?人生的幸福终究竟该是怎样的呢?一定非要献出两个人的青春年华,才算对得起党,对得起国家,对得起自己的职务吗?
这让他慢慢的就有了点怨气,日积月累,到了今天他实在是忍不住了!他甚至觉得:是不是沈君兰升了官儿把自己这相濡以沫的老公给抛到了脑后,或者是她另有新欢了呢?故意借着工作忙的噱头来骗自己,不想回家呢?
所以,今天这个电话他没有留任何的情面!他要看看这沈君兰到底忙成了什么样?
现在沈君兰回来了,他看着依然还是貌美如花的妻子,虽然他很想马上抱住妻子亲她,抚慰她,可是余怒的惯性还是使他对老婆发了几句火:
“沈君兰,你还知道回来呀?这个家就是个旅店你也应该每个月回家住几天吧?你倒好,局里成你的家了!那你还回你的局里吧,家里有你没你都能过,我们爷俩过的挺好的!”
说完,他冷着脸继续做自己的饭,不再说话了。
沈君兰瞬间红了眼圈儿,想起了以前恩恩爱爱的日子!是啊!自己才是一个分局的局长,那要是当了市局的局长,公安厅厅长,自己会忙成什么样呢?难道这个家就不要了?官做的再大也是一个平凡的人,既不是神,也不是仙,同样也要食人间烟火!
她觉得自己不仅愧对了丈夫,也愧对了孩子,她终于哭出声来!
不是自己委屈,而是觉得心里太难受了,太堵得慌了,在办公室里长久的孤独和对儿子对丈夫的思念愧疚,让她终于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
沈君兰的哭声惊动了正在做饭的娄国强!
他也只是借故发一下火而已!他深深地爱着自己的娇妻,思念着自己的女人,怎么可能舍得再把她撵回局里呢?现在听见沈君压抑的哭声,他赶忙丢下手头的菜刀,紧紧把君兰抱在怀里。
他亲着君兰的泪珠:咸咸的,涩涩的,微带着点苦味!他把嘴唇移向君兰的嘴唇,君兰也迎合着他,两个人的嘴唇搅在了一起。她是一个正常的女人,她也渴望着男人对她的爱抚。
两个人从厨房着拥抱着亲吻着挪到了卧室,热烈的拥吻和身体的需求让两个人都产生了强烈的冲动!久别胜新婚,他们互相抚摸着对方的身体!君兰的身子依然的那么窈窕,那么性感,那么丝滑,那么的撩人!娄国强把手伸进沈君兰的内衣里,把她的衣服撩了起来,他尽情释放着自己的欲望!君兰呻吟着,扭动着身子,两个人一起坠入了爱欲的长河里。
从这天开始,沈君兰再也不住在局里了!也是从这天起,她把家庭放到了第一位,事业放到了第二的位置。不要小看了这个第一和第二顺序的颠倒,这里边蕴含了太多的情感交织和无奈的妥协!
以前她总是要把局里大小的事情都问一个遍,每天操碎了心。现在,除了一些大案要案自己还是要亲自过问,还有就是政府和市局布置的任务自己要亲力亲为以外,其他的事情由各位副局长们该谁负责谁负责,该谁担责谁担责!局里的工作照样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并没有因为她减少了工作量而又多出了什么乱子!
沈君兰这才真正明白:自己又苦又累,勤奋努力的干工作,其实是把别人的权利给夺过来了!别人应该做的工作她去做了,别人应该担的责任她也去担了!这样反而让几位副局长心里不高兴,插手过界管的太多反而引起了大家的不满。现在,不但这些局里的领导们都干劲儿更足了,自己的工作也轻松多了。
看来,从一位普通的民警一下子提升为局里的一把手,她还是欠缺了太多的管理经验:只知道拿自己的身体去拼命,而不知道统筹全局、坐镇指挥的重要性!
一场家庭的变故,反而让她成长了起来。
不过,东北虎的案子却停滞不前了!
东北虎的嘴硬的很,怎么就撬都撬不开,他对司卫国的指控一概拒不承认。任你使用各种审讯手段,他就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案子就这样拖下去了。
马占奎一开始信心满满,现在的他充满了无力感和挫败感,无奈,他只好向李建和沈君兰汇报了这些天以来的审讯结果。
“局长,这个东北虎果然不是个一般的犯罪分子,这家伙是个难啃的骨头。不提他杀人的事儿之前,他还谈笑风生,问啥说啥,可是一旦提到他在东北犯下的案子和司卫国揭发他的事儿,他就闭口不言了,就算是说话也就只有三个字,“我冤枉”!这个星期我每天都要提审他两次,可是不管使用什么审讯手段,这家伙就是拒不配合,软硬不吃!李队,沈局,我现在已经是黔驴技穷了,真的没辙了!你们二位商量一下,看下面的审讯工作该怎么进行?”
沈君兰有点儿诧异:马占奎在审讯工作上在城南区公安分局是很有名气的!一般的案子到他手里超不过三天,就会把嫌疑人的事儿摸得清清楚楚。看来这个东北虎是不好对付啊?
“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把这个东北虎的嘴撬开!抓不到他是不说了,这抓到他了我们要是在他从他嘴里什么都问不出来。那我们的预审工作做的也太窝囊了!”
马占奎的脸红了。
“这样吧,今天咱们还再来一次三堂会审,看看这个东北虎到底有多狡猾!”
看守所提审室里。
沈君兰仔细打量这个东北虎:东北虎中等个子,从外表看并不是多么强悍的人。他白白的皮肤,两只眼睛不大,从他眯缝着的眼睛可以看出,一会儿透出凶狠,一会儿又透露出狡诈的。这样的人一看就不是好对付的人。江湖经验丰富,不但有反侦查的强烈意识,还有反审讯的老道经验。
“东北虎,知道为什么又提示你吗?”
“政府,提审我是你们的工作,我哪儿会知道啊?该交代的我已经都交代了,没对你们有什么隐瞒?就是在再提我一百次我也还是这句话!”
“真的没有隐瞒吗?”
“政府,我是个老实人,你们可以打听打听其他被抓的人,平常我欺负过谁?不就是爱玩玩儿吗?我们也没什么正经工作,不像你们拿着国家的工资。我吧,就是那吊儿郎当的人,打个扑克,摸个麻将,就这点爱好。那你们要说这也是重罪,那就随你们了!”
“东北虎,我要问的不是你赌博的事儿?”
“那你问啥事啊?”
“把你在东北犯下的事儿说说吧?”
“我在东北,没犯啥事儿啊?哦,也犯过,就是赌博吧,那是我的老毛病了!”
“你到丰源以后,都干了啥?你自己不知道吗?”
东北虎眯了眯他的小眼睛。
“没干啥呀?这不还是赌博吗?我说了,我就这个爱好!”
“看来你是想和我们对抗到底了?”
“我一个小老百姓,哪敢跟政府对抗啊?”
君兰没打算一下子就问出来点什么,她只不过是先来试探一下,然后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那我问你,你认不认识一个叫棒子的人?”
“认识啊!我们经常在一块玩牌!”
“棒子说你曾经多次杀人,这你怎么说呀?”
“他那是胡扯!政府,我也能揭发他,我说他杀过人,难道你们也信呐?”
“我们的政策是……”
“呃,政府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东北虎竟然说到了前面。
“那你这是想抗拒呀?”
“政府,你们不要冤枉我呀?这怎么能叫抗拒呢?你们问什么我不回答了?”
审讯进行了一个多小时。东北虎要不就顾左右而言他,要不就是一本正经的装糊涂,这个人确实狡诈的很。
沈君兰停止了审讯。
到了外面,三个人商量,沈君兰说:
“看来这个东北虎是不好对付,不拿出真凭实据他是不会交代的!这样吧,局里派几个同志亲自到东北去查阅一下这个东北虎的资料,看能不能在东北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从根老根上挖出他的犯罪证据!”
马占奎又主动请缨:
“局长,要不然我去一趟吧?东北我前些年去过几次,也是办案子,相比其他同志来说,我在东北会熟悉一点!”
君兰很是欣慰!
马占奎就是这样的人,不屈不挠,越挫越勇。
“好吧,那你就跑一趟吧!东北离咱们这么远,工作上要和他们警方密切配合,那就多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