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明驾驶着他的越野车路上没敢停留,一直来到西关的一个小院旁。
屋里有两名二十七八岁的女人。两个女人一个体态苗条,长的还算水灵,身材挺窈窕的。另一个稍丰满一点的女人倒是很有风韵!她一头长长的披肩发,两只大奶子一走路就忽悠忽悠的颤抖着。那丰满女人和苗条女人正在家里玩扑克,你一张,我一张玩的不亦乐乎,身边都放了几十块钱的零钱。
侯明慌里慌张的进了小院儿
“丽丽,蓉蓉,你们俩别玩儿了,你说你们俩玩个什么意思呢?”
“你这死鬼,你一天到晚都不回来,我们俩在家干嘛呀?”叫蓉蓉的女人,自顾自的只管摆那扑克。
“别玩儿了别玩儿了,收拾收拾,咱们走。”
丰满的女人蓉蓉不乐意了
“怎么了?这么着急干嘛?晚上我还有客人呢!”
“行了,他妈的接一个客能挣几个钱呢?”
“挣几个算几个呗,给你要你总是抠门儿,一次给个三百两百的,够老娘花几天呐?”
丽丽倒是很乖巧,走过来挎着他的胳膊。
“猴猴,怎么今儿回来的这么早啊?”
“行了,丽丽,我跟你说多少次了,别叫我猴猴,真他妈难听死了,你叫我明明也比叫我猴猴好听吧!”
“猴猴,急啥嘛!人家给你开个玩笑都不行吗?是个名字不得了吗?你这么着急让我们走?搬哪儿去呀?”
“不管搬哪儿,这地方不能住了,出大事儿了!”
“怎么啦?”
“你们俩知道我跟你们说过那件事儿吗?我找的那个傻小子去撞了人家的车,结果也没把人家给撞死。这小子倒好,反水了!也不知道他怎么就生气了,非要跟我一起去投案自首!我他妈好日子还没过够呢,我能投案?他简直做白日梦啊这是。可是我也不能在这儿待着了,既然让这小子盯上了,以后就是麻烦事啊!”
蓉蓉听不下去了
“咱搬一次家容易吗?你说我好不容易联系了几个客人,一晚上就算来俩呗,也能挣个三五百,你又让我搬家,我这容易吗?你看我这身子吧也慢慢的发福了,这客人也越来越难找了,唉!我都为以后的日子发愁啊!”
“你她妈发啥愁啊?我哪一天不给你钱?虽说少点儿,不够你花吗?”
还是丽丽会说可人的话
“猴猴,别急嘛!一个穷小子就把你吓成这样了,真不行,我找几个人把他给废了!”
“行了,找人我也能找,现在正严打呢,别一开口就废了,要能废我刚才就把他给废了!”
“那咱搬哪去?”
“唉!搬到丰源吧!”
“可是以前你不是说你让那小子撞的人,就是丰源市的市长吗?你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懂啥呀你们女人,听说过大隐隐于市吗?我越是在他眼皮子底下晃悠,他越是看不见我,哈哈,怎么样?你哥哥我聪明吧!”
“我们出来卖的,最忌讳的就是三天两头搬家,客人刚刚找到地方,这又搬了。”
“行了行了,别埋怨了,我这两年亏待过你们没有?花你们俩身上的钱没有五十万也差不多了吧?你们不把钱当钱,都他妈扔了,怨得着我吗?蓉蓉你去年背着我找了一个小白脸儿,别以为我不知道啊!还有你丽丽,那个叫什么伟的?你是不是也包养过他呢?这倒好,我养着你们俩,你们俩养着小白脸!行了,愿意跟着我走就走,不愿意走,你们俩就爱去哪去哪!”
“别急嘛猴猴,跟着你走不就得了吗?”
候明一下把手伸进丽丽的胸罩里,一阵的揉搓,丽丽媚笑着任他作践自己。
“走之前咱们乐呵乐呵!”
丽丽扭捏:
“你说你现在都瘦成这样了,别老玩花花的了!“
侯明二话不说,把丽丽强拖进卧室里。
芳芳吃过早饭又把自己精心准备的早餐放进饭盒里。妈妈有点儿不乐意了:
“芳芳,怎么,又去医院呢?你一个大姑娘家的,连个男朋友都没有,能这样天天去照顾一个乞丐吗?这让邻居们知道了丢不丢人哪?”
“妈,你有点同情心行不行啊?乞丐怎么了?乞丐不是人了?再说了,人家不是乞丐,人家有家的。”
爸爸也批评芳芳
“有家怎么了?有家为什么不回去?那个乞丐我也知道:好像来咱高山也就一个多月吧!听邻居们说这乞丐以前也不是傻子,还有一个破旧的货车。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说傻人就傻了?货车也没了,你看现在成什么了?比乞丐都乞丐!”
“爸,您别张口闭口的就是乞丐,人哪有没有困难的时候啊?人家就这几天困难,你们就把人家当成乞丐了?他爹娘岁数大,弟弟妹妹们年龄又小,我去照顾他几天怎么啦?这超市又不是什么大商场,你们俩今儿又不去进货,在家看着怎么了?”
“行了行了,去吧!这就是女大不由爹,也不由娘啊!”
只隔了一天,魏彦民的身体就好多了。他本来身体很好的,又年轻,只不过是这半月以来钱花完了,没舍得买饭吃,有时候在垃圾桶里翻些残渣剩饭,所以身体有点瘦弱。经过昨天一天的休养和医生的诊治,今天他就觉得精神多了,但是还是得困在床上,除了解手以外,还不能随意的走动。想想要是让自己的父母来伺伺候自己,自己也不忍心。父亲刚刚出院还没几天,母亲又是个哑巴,家里的弟弟妹妹还得有人照顾。所以他强忍着打电话的冲动,解手的时候自己就拿着吊瓶,虽说困难一点吧,还行,能解决问题。
这时候,芳芳提着饭盒进屋了。她看见魏彦民自己下地活动,有点生气!
“我记得昨天医生记你的病历名字的时候,你说你叫彦民?”
“是啊!我是叫彦民。”
“我叫芳芳,你的病还很严重,以后别这样自己下床走路了!”
“哦,芳芳,昨天太感谢你了!要是没有你,我也不知道这条命还能不能保得住!”
“客气话就别说了,常言说的好啊,救人要救活,送佛要送到西。既然昨天我帮了你,我就想把好事做到底。你的病什么时候好了,我就不来了哦!这是我给你做的饭,先把饭吃了吧!”
一瞬间,魏民的眼里又含上了泪水,眼圈都红了。芳芳不乐意了:
“行了,一个大男人家,你这么矫情干嘛!”
魏彦民有点儿不好意思
芳芳又把门后那个脸盆找了出来,到外边接了点水,用茶瓶倒了一点开水混合着,拿过来一条毛巾淋湿了。
“来,擦擦脸,别不好意思了,快点儿啦!”
芳芳不顾魏彦民的尴尬,细细的把他的脸擦了一遍。一张刚毅的带着些许帅气的脸,真正展现在了芳芳的面前。芳芳顿觉一阵耳热心跳,她不敢长久的凝视魏彦民:
“好啦,把饭吃了吧”
“你看这药马上就滴完了,滴完了我自己吃!”
“当然你得自己吃了,昨天那是你不会动,我不喂你不行,今天还想让我喂你呀?”
她那不像是批评的语气,倒像是一个女人对男朋娇嗔的说话。
魏彦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本来他是一个有点腼腆的男人,不善于和女人交际。而房间里也就只有他们两人,气氛一时间有点尴尬,还是芳芳先打破了沉寂。
“彦民,你和我说说你家里的事呗!”
彦民苦笑了笑
“芳芳,唉!说实在的,我家里以前很穷很穷,我们一家七口,就有几间小瓦房,还有几间低矮的茅草和小瓦结合着盖的土坯房!我们家除了我爹,我妈,还有弟弟妹妹,可以说我是我家的顶梁柱!”
芳芳脸上现出了同情的表情。
“你们家够困难的,你可真不容易呀!”
“唉!没办法,我爹有病,我妈身体也不是太好,还是个聋哑人,弟弟妹妹又年纪太小,我能怎么办呢?就是拼着命也得给我爹看病,也得给弟弟妹妹挣学费呀!可是现在的钱太难挣了。前两年我贷款买了一辆货车,挣的钱还不够还贷款呢!
说到这里,魏彦民脸上有一点发烧,又想起了那场车祸。芳芳看出来她有难言之隐,想知道他究竟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看看自己能不能帮帮他。
“彦民,你既然把我看成了恩人,那你有什么难处,能和我说说吗?”
魏延民把心一横。人家救了自己的命,还过来伺候自己,那自己就不能瞒着别人自己的秘密。再说了,早晚自己也想着去自首呢!这也不算什么秘密了。
“芳芳,本来我混的再差,也不可能像像现在这样比乞丐还脏。我以前开货车,虽然不挣钱,但是一日三餐还是正常的。可是就在一个月前,我做了一件悔恨终身的事情,这次,我是来赎罪的!”
芳芳有点心惊,但是她有心理准备,知道眼前这个男人肯定有什么大事隐藏在自己心里。芳芳不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他说下去。
芳芳,我从没有跟别人说过这件事,就连我父母都不知道。但是,我要和你说,我要把我心里话全说给你听。
芳芳的目光变得更柔和了,眼前的男人把心掏给自己了。
“一个月前我来高山送货,在一个加油站里,加完油要走的时候,突然我的车前边开过来一辆越野车,正好堵住我的车头。我下车要和他理论,但是车上下来一个人,他笑呵呵的先和我打招呼,并表示了歉意。因为在加油站不方便,他又把车开出了加油站,然后又把我的车引导在他的车旁边。我想知道他拦我的车的意思,我们俩就攀谈了起来。”
“他说他叫侯明,是做生意的。说从侧面打听过我的事情,知道我家里困难,问我想不想发一笔财?人哪有不想发财的,我当然想发财,我就问他怎么发财?他说我只要给他办一件事情,就给我一大笔钱,可以给我爹治病,可以把我家的房子翻盖一下。我就问他需要给他办什么事情?后来他说出来了:让我用货车撞一辆轿车。”
此时的芳芳已经吃惊的瞪起了眼睛,他想知道眼前的男人会不会做这件事情?魏彦民猜到了她的心思,苦笑了一下:
“芳芳,我知道你可能不会相信我会去做那样伤天害理的事情。可是那天也巧了,我爹忽然得了突发性脑溢血,被送到了县里的人民医院抢救。虽然当时保住了性命,可是如果不及时进行后续治疗,我爹可能就会瘫痪在床上,也活不几年了。在这样的情况下,我狠了狠心,昧着自己的良心,接受了这个活儿。”
芳芳的眼里。透出了一些失望的表情。一个人再困难也不能去杀人呐?魏彦民在他的心中的地位,瞬间下降了。
“后来,我还是把人家的车撞了!可是你知道我撞的那个车是谁的车吗?”
芳芳不说话,只是用那双好看的大眼睛看着他。目光里有怨恨,有悲凉,有愤怒!各种的情绪在她美丽的眼睛里展现了出来。
“我撞的是我们丰源市市长杨帅的车!”
芳芳大吃一惊!市长的车?这个侯明要谋杀的,竟然是个市长?芳芳终于接过话茬:
“那你这是畏罪逃出来了?”
魏彦民摇了摇头
“不是,是杨市长亲自到看守所探望了我,还给我写了谅解书,要不然我能出得来吗?说不定,就要在监狱里蹲几年了!可是人家杨市长不但没有追究我的责任,还到我的老家去看望我的家人!”
芳芳又有些惊讶?接过话茬:
“世上真的有这么好的人?你把人家撞了,人家还去你家去看望你的家人?”
“是啊,他和他的太太一块儿去的我家。他和太太看见我家里穷的那个样子,于心不忍,不光给我弟弟妹妹们买了衣服,还买了好多学习用品。他还联合乡政府,我们村委会,还有他们市政府三家单位,共同把我们家翻盖成了三层楼房。所以,我是愧疚万分,发誓要找到这个侯明!”
“这一个多月以来,我每天都在煎熬中度过。来高山县之前,我带了点钱,可是钱不多,早就花光了。这半月以来,我就是靠着翻垃圾桶,捡剩菜剩饭吃熬过来的。可是,不把侯明抓到,我这心里一辈子都难安呐!”
此时,芳芳的心情纷乱复杂。不知道该安慰眼前这个男人,还是该痛斥他的罪恶行径,一时间,她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