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我闭嘴？”
沈彦舟抓着那只越发向下的手，阻止宋延泽的动作，偏开头让那些细碎灼热的吻尽数落在脖颈上。
“该解释的我都解释了，那你呢？”
沈彦舟说话的时候气得浑身发抖：
“你敢解释么，你为什么囚着我，折磨我，对我做那些混账事？”
“你敢么！”
宋延泽不吭声，钳着人的手腕，把幺儿勒进自己怀里，低头去堵住那张还气得发抖的唇。
重重厮磨。
沈彦舟挣脱不开，牙关被人撬开，冰凉的东西钻进来，轻松扫荡了每一寸。
狭小的空间因两人的拉扯，温度迅速上升。
宋延泽欺身而上，双臂撑在人身侧，故意释放强势的雪松信息素来压制，抓着沈彦舟的脚踝将人往自己身下拖。
“......”
沈彦舟被人信息素压着得很难受，等了好一会都不见宋延泽解释，那人暗潮汹涌的眼神没有从自己身上挪开半分，却只字不答。
“你不敢......”
沈彦舟话语极轻，他偏开头，被汗水打湿的刘海横在脸上，挡住了他的神情。
“因为那些伤害是真的，锁链是你亲手拷上的，侮辱的话是你亲口说的......”
良久沉默让空间气氛瞬间压抑到了极点。
沈彦舟喉结一滚，语气有些发抖不稳：
“我的腺体，是你一刀一刀亲手剜的。”
宋延泽依旧按着人的手腕，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幺儿在发抖，看见人偏着头，眼角一颗滚烫的泪滴落而下，落在软座上，再慢慢晕染开来。
无声无息，遍寻不得。
他们之间的隔阂与芥蒂，头一次如此鲜明的被戳穿，揭露，像刀子一样摆在眼前。
“幺儿......”
宋延泽微微有一瞬惊慌，他松开人伸手想去擦一下，却被沈彦舟悄无声息的躲开。
没有解释。
沈彦舟撑着后座起身，他能清楚的看见宋延泽眼底一闪而过的痛楚，嗤笑一声。
他们太过了解彼此，都知道朝哪里捅刀最疼，沈彦舟句句直戳要害。
“可笑的是......”
沈彦舟揪住人的衣领，微微朝自己这边拉近一些：
“连你这个始作俑者都默认的事情。”
“我却在心底悄悄为你开脱过千次万次。”
宋延泽抿唇，突然觉得呼吸都开始不顺畅，这一瞬间，那些骄傲自矜的光彩从幺儿眼底消失得无影无踪。
是失望的眼神。
满满的对自己的失望死心。
“我......”
解释的话在唇齿之间翻来覆去，却无法顺利吐出半个音节，宋延泽忍得指节泛白，最后选择把幺儿的手从自己衣领上扯开：
“随你怎么想。”
他坐回位置，将视线望向窗外的夜景，不再说话。
“果然你这种薄情性子，死都不会改。”
沈彦舟自嘲笑了笑，他为宋延泽想过任何借口.
他有苦衷，他是为自己好，他是控制不住自己，他是......
真是讽刺。
沈彦舟停顿了两秒，推开车门，头也不回的消失在夜色之中。
“......”
宋延泽目送着幺儿消失在视线里，他才后知后觉的吸了口气，填补因空缺而微微发痛的胸腔。
当时地府那些老东西想要给幺儿也注射恶化剂，让他进化腺体等级，这样便能与自己诞下最完美的后代。
他只能破坏掉幺儿的腺体，他不能眼睁睁看见沈彦舟被丢进那些斗兽笼里，去经历自己经历过的那些黑暗。
他做的混账事，不过也是为了逼沈彦舟下决心逃离他，逃离地府。
不然就凭幺儿那个恋爱脑，肯定死也要跟他在一块。
“......”
宋延泽倚上靠背，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而这些，他只会烂在肚子里，在他完成复仇之前，只字也不会对沈彦舟说。
前路危险太多，他不想让幺儿跟着自己冒险。
宋延泽想把人推得远远的，最好什么也不知道。
如果报了仇，他能活着回来，一定好好把幺儿哄回来，疼他，爱他。
如果不能，那便是死别。
幺儿就能带着这份恨意与芥蒂，记他一辈子。
他不知道自己的复仇前路会怎么样，但他已经提前为幺儿想过了一万种退路。
那些退路里，有一半都没有自己。
他只有想办法，让幺儿永远记着他。
毕竟愧疚比仇恨更能毁掉一个人，宋延泽承认自己自私。
他可以自己把幺儿推开，但绝不允许让幺儿成为别人的。
哪怕是他死了。
........
魍魉在那些鬼差来之前便溜之大吉了，他躲进废旧大楼里，在里面闲逛的时候发现了墙角处躺着一动不动的人。
那人身上全是血，受了很重的伤，看着奄奄一息的模样。
“诶？”
魍魉一愣，认得这个人，是那个说能帮他离开这里的瘟神。
“你可别死啊......”
魍魉小心翼翼地靠过去，蹲在他身前，找东西去帮他止血，一边不满嘟囔：
“你还没兑现承诺呢......”
冰冰凉凉的触感从自己脖颈上擦过，符峥微微睁开眼，隐约看见个小鬼在自己身旁，他想伸手把这个加害自己的小鬼给杀了，却没有力气。
“滚......”
他虚弱地闭上眼，浑身的疼痛让符峥难忍，是他大意小瞧了宋延泽，不然也不至于被伤到这种连召唤本体过来的力气都没有。
“你说行？”
魍魉没听清，但看见地上浑身是血的人动了动嘴唇，似乎说了什么，他高兴地猜测，手上擦得更卖力了。
“......”
符峥确实一点力气都没有，不然早就把这个不知死活的小鬼给吞噬了，可等了一会，发现这小鬼并没有加害自己的意思。
倒像是在给他止血，疗伤。
温凉的灵能一点点传送到自己体内，帮他缓解了些伤痛，符峥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得格外长，不知道过了多久，阳光透过破碎的玻璃照射进来，筛成斑驳的淡黄撒在地板上。
“嘶......”
符峥缓缓睁开眼，伤没完全好，但足以支撑他离开这里了，他撑着地面起身，发现了缩在角落里避光等着他的小鬼。
符峥冷鸷目光从他身上扫过，杀意慢慢隐下去，他转身朝外走，放了那个小鬼一马。
但没想到那个小鬼自己跟上来了。
符峥下楼梯下到一半，止住了步子，魍魉猝不及防，一下撞在了他的腿上。
“你跟着我做什么？”
符峥耐心一点点耗尽，回过头冷漠地望向他。
“你说能带我离开这里的。”
魍魉被人的眼神吓到，小声出声解释。
符峥皱眉，“我没兴趣带小孩。”
魍魉一愣，身形从小孩幻化成少年模样，歪歪头冲人笑：
“那这样呢？”
符峥眉头皱得更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