拘捕令，悬赏令，搜查令在地府各个渠道发出，大肆宣传，顶着红色一级感叹号。
宋延泽一夕之间成了首要通缉犯。
“？”
沈彦舟蹙着眉将电脑从头看到尾，一头雾水，罪名不一，但是抓人是真。
他到林听晚办公室的时候，里面只有那个秘书Omega。
“老大去总部处理这件事了。”
秘书Omega似乎看出了他的担忧，给沈彦舟倒了杯温水：
“让我转告你，别急。”
沈彦舟一口温水喝下去，才缓解了喉间的不适：
“现在随便扣个罪名就能乱抓人了？”
“听老大的意思，好像是地府那边培养出了一个新的Enigma，对外散播的消息是，有人冒充鬼王，残害了淮清长老。”
秘书Omega将桌上的文档整理好，继续道：
“想借此除掉宋延泽，让那个新的Enigma取而代之，成为新的宋延泽。”
房间的气氛一瞬变得缓慢而沉闷，仿佛时间都跟着压缩凝滞。
沈彦舟盯着桌前的水杯，眼神越来越暗：
“没有新的旧的，宋延泽就是宋延泽。”
秘书Omega噤了声，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他听到了沈彦舟的语气温和而坚定：
“宋延泽只有一个，他独一无二。”
舟哥心情好像不太好。
秘书Omega悄悄盯着人瞅了几眼，得出了这个结论，他尝试换个话题：
“宋延泽是来自首的，现在被老大安排在罗酆六宫，很安全，但是不准任何人探视，舟哥也不行。”
他说完的一瞬间就后悔了，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似乎聊到了一个更沉重的话题。
沈彦舟：“......”
你是懂安慰人的。
宋延泽失去了他们的控制，威胁到了他们的地位，地府那些长老们想把人除之而后快，再培养一个新的杀神傀儡，这是意料之中。
林听晚将他安排在罗酆六宫，不准任何人探视，也不失为一种变相的保护，尤其是在现在遍地通缉令的情况下，沈彦舟也可以理解。
但他想不明白宋延泽为什么会自首，凭他当时的能力，如果想跑，林听晚估计也奈何不了。
“自首？你们利用我威胁他？”
沈彦舟只想到了这一种可能。
秘书Omega愣了愣，不知道该不该开口，犹豫半天才小声道：
“他，他说他想让幺儿担心一下。”
沈彦舟：“......”
自作多情，有点尴尬，不到两秒，还热乎，可以撤回。
他拿起沙发上的外套，起身就朝外走，恶狠狠道：
“让他死里头得了！”
秘书Omega：？？？
舟哥这脸变得比唱戏的还快。
沈彦舟直接开车去了段榆景那里。
以宋延泽现在的实力，罗酆六宫里，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吃不了什么亏。
没必要去探望，不然容易落人话柄。
现在多少双眼睛盯着，盯着宋延泽死，盯着林听晚下水，盯着CHARON垮台。
老大已经去地府总部处理这件事，那里尔虞我诈，免不了要一番唇枪舌战，他不能让人腹背受敌。
CHARON的一切事情，沈彦舟会替人妥善处理好。
“你终于来了，我都要疯了。”
沈彦舟一下车，便看到段榆景老远就哭丧着个脸，像见到救星狂奔过来：
“你快把她送走，我妞都让吓跑了。”
沈彦舟原地退开两步，躲掉他的熊抱：
“离我远点。”
可能是昨晚被人按着反复标记的原因，他本能地排斥任何外来的信息素，尤其是现在面前这个Alpha罗德斯红玫瑰的味道，呛得他想咳嗽。
“鬼呢？”
沈彦舟朝人身后扫了眼，哪有半只阿飘的影子，就知道是段榆景在夸夸其词。
倏地，耳朵像是被柔顺头发轻轻拂过，有些痒，他不在意地伸手去蹭，却摸到了大把黑色头发。
沈彦舟愣了愣，回过头才看清楚倒挂着跟他目光对视的白色阿飘。
“......”
通体白色，悬空头朝下，正跟自己脸贴脸，被血红的细线缝住了嘴巴，黑色长发垂在沈彦舟的肩膀上，一动不动。
甚至看着还有点呆萌。
沈彦舟一巴掌拍在人脑壳上，一点没惯着：
“你觉得自己很幽默么？”
白色阿飘有些迟钝 ，将自己被拍歪的脑袋掰回来，懵懵懂懂地继续盯着沈彦舟，然后点了点头。
沈彦舟 ：“......”
果然傻了吧唧，浑身上下被人卖得连渣都不剩，还能保持这么纯净的魂体不去报仇。
太善良了。
沈彦舟抿唇，他渡化这种纯洁魂体，容易自己犯罪。
碎尸，借寿，贩卖器官都在这个人类女孩身上一一应验。
“你过来。”
沈彦舟走到一旁槐木古树下，伸手从坛里抓了两把土，当着白色阿飘的面松手，冷风拂过把黄土吹散了：
“看见了么，你在那人眼里，就值这个价钱。”
两抔黄土的价钱。
白色阿飘乖乖站着，歪歪头似懂非懂，应该是想微笑的，但被红绳缝住的嘴巴开始朝外渗血。
段榆景愣了下，第一次见沈彦舟说话这么直白伤人，好歹人家是个人类小姑娘，他看不下去了开口劝道：
“差不多得了，她这种干净无恶念的魂灵体不是最好渡化么，你刺激她干嘛？”
沈彦舟充耳不闻，目光一直落在白色阿飘身上：
“你最在意的人，用最恶毒的手法，把你给杀了。”
“不生气么？”
“......”
白色阿飘还是有些懵懂，抬起胳膊擦了一下嘴巴上渗出的血珠，没点头也没摇头。
她不知道自己是谁，鬼差说她是孤魂野鬼，没有完整尸体和骨架，地府不收。
但是游荡越久，自己魂体越虚弱，身体的灼烧感越强。
很疼，很难受。
想去地府投胎。
白色阿飘安静地摇了摇头。
“......”
沈彦舟蹙眉，明显魂体痴傻，六识缺了意识，像她这种死不瞑目的，就算去了地府，也投不了胎。
惨了吧唧的。
“你不是孤魂野鬼......”
他朝白色阿飘招了招手，沈彦舟牵着她的袖子朝屋里走：
“哥给你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