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楚楚看着紧紧抱在一起的母亲和温心心,莫名笑出了声,失望却又痛快,温心心抢走的所属于她的一切总算是要物归原主了,不管是父母的爱还是独属于温家大小姐所特有却被温心心冒名顶替的殊荣,终究都是她的。
“温心心身上的胎记是医院使用特殊手法弄的,我想助产士应该都清清楚楚写在了日记本上,您可以看看,毕竟因为这件事 ,她夜不能寐,愧疚又后悔,她说了从您带着温心心出院以后,她就辞去医院的工作,吃素念佛,只求能心安。”
温楚楚见温心心痛苦不堪地瘫软跌坐在地板上,人人夸赞的温家小公主没了人前的体面,狼狈不堪地被真相践踏着向来趾高气昂的自尊心,心中畅快极了。
“我记得您和爸爸带着温心心回来的时候就千叮咛万嘱咐我她是个早产儿,身娇体弱的,得百般照顾,就连她长大了,还得我让着她,但你们自己想想,温心心从小就很健康,能跑能跳甚至到处欺负别的小朋友,哪里像个早产儿了?”
温楚楚逐渐平静了下来,翘着新做的大红色指甲弹去了旗袍上的落灰,看到自己最敬重的母亲伤心又不敢相信的悲伤模样,终究是于心不忍,语气平和了许多,没了最开始的尖酸刻薄。
“温心心品行不端,先天长相平平还是靠后期整容才在外表上有了优势,您看她哪点像我们温家人了?”
“您和爸爸实在是不相信的话,可以带着温心心去医院做个亲子鉴定,您和爸爸向来就美名在外,我们温家人至今也从未让外人诟病过,可别让温心心一个冒牌货毁了我们温家的名声才是。”
温母翻看着助产士的日记本,身子一软,跌坐在了地上,面色难堪,若有所思地看着温心心,嘴巴张了张,崩溃无措,终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温心心看着温母欲言又止的神情,奔溃极了,温楚楚的话她信了八九分,毕竟温楚楚从来就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说没有把握的话,既然温楚楚能够在今天这个场合说出来,就一定是真的。
她真的不是温家的孩子,她是当年医院怕得罪温家而掉包的孩子。
温心心崩溃大哭,她身上背负了两条人命,她还等着父亲托托关系救她,结果现在却被告知她不是温家的孩子,她忙抓着温母的手晃了晃,“妈妈,你最疼我爱我了,你不要……不要丢下我,求求你了,不要放弃我……我是你看着长大的……”
温母看着温心心崩溃至极的模样,心里同样痛苦不堪,她是信了大女儿的话,她曾经也和老温好奇过他们的小女儿身心健康,甚至体格健魄,一点都没有早产儿所特有的孱弱。
当时温母尽管有所疑惑,但仍然觉得温心心能够健康成长完全是因为他们温家上下小心翼翼的照顾和偏爱,直到温心心长开了之后的长相平平,塌鼻梁厚嘴唇麒麟臂大象腿甚至是黑皮肤,完全没有遗传他们夫妻两的高颜值,甚至是完全偏离,她就一直心里不得劲。
温母想,如今看来,眼前这个和他们温家人一点都不像的温心心真的不是她那个八月怀胎因为疏忽而早产的女儿。
这么想着,温母看着哭得撕心裂肺的温心心,第一次没有安慰她,反而是无措地回头看向一直沉默着的温父,“老温……”
温父被温母这一声叫唤拉回了神,他对上温母无声询问的眼神,狠了狠心,“就算是我们的女儿,胆敢做出谋害他人性命的恶毒事情来,理应当付出相应的法律责任,杀人偿命理所应当,更何况温心心现在与我们温家无任何关系,警察同志,随你们处置,这温心心从此以后不是我们温家人。”
“爸爸,你一直以来都是英明神武的人,怎么连你也信了温楚楚处心积虑想出来的谎言?”温心心听着温父丝毫不念及往日他疼爱自己之情如此绝情的话,被打的一个措手不及,不甘心地看着他,却又不得不服软求全,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爸爸,求求你救救我好不好,我不想吃牢饭,就算我不是你的亲生女儿,我也是你和妈妈带大,我会变成今天这样,还不是你们教的吗?”
“警察同志,带走吧。”温父看温心心死到临头了还如此执迷不悟, 疲惫不堪地挥了挥手,示意警察把温心心带走。
领队的警察看向江忍征求意见了,见他点了头,才抬手做了个手势,身后两个警员会意,不由分说地一人一边架着温心心的胳膊,不顾她的反抗,强行架着她往外面拖。
“你们放开我!我是温家的二小姐,你们不可以这么对我!”温心心疯了一般地挣扎着,小腹一阵刺痛,有股温热瞬间大腿往下流,不过一瞬,她脸色苍白地放弃了挣扎,虚弱地任由警察把她推上警察。
温心心一走,偌大的酒店大堂陷入了寂静。
在听到温心心背后有块浅褐色的心型胎记时,她呆愣愣地杵在那里手脚发软,莫名的心慌意乱。
叶桐下意识地反手摸上了后背,脸上骤然煞白,指尖触碰到的位置有块浅褐色的心型胎记。
几年前同江忍温存的时候,他总爱反复摩挲着那块胎记,说着腻人的情话。
乔白没想到不用花钱还能看到温心心的好戏,直到温心心被警察拖走了,她才意犹未尽地看向叶桐,见她脸色微白,不由得拉住她的手,掌心下的肌肤一片冰凉,她担忧地轻拍了下叶桐的脸颊,“桐桐,你怎么了这是?怎么浑身冰凉的?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叶桐愣神地摇了摇头,想到了小时候她身子骨弱,记事起就不是在看医生喝药就是在看医生的路上,母亲总是骂她是花钱精,好几次着了风寒高烧不断到不得不住院,母亲恼火极了,是奶奶拿着捡垃圾的钱送她去的医院。
叶桐垂下了眸子,心里隐隐有了些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