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桐闻言,不禁抬眸多看了江忍两眼,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傻子一般,乐了,“就算是凭空消失了,互联网可以没有记忆,但吃瓜群众总是有记忆的吧?江总,既然要结婚了,就本本分分好好过日子,别总想些有的没的。”
江忍见叶桐油盐不进,顿时有些恼火,不由得踏上台阶,逼近了她一步,神色冷峻带着骇人的戾气,“叶桐,你真的就对我没有半点情分在吗?”
“没有。”叶桐没有犹豫,神情冷漠地注视着江忍,就算曾经有那种一点莫名的情愫在,现在也不应该再有。
江忍还想说些什么,陆宸时的电话打了过来,他犹豫了一瞬,还是划过接听,“阿忍,你让我调查的都有结果了,我整理了一份文档发你邮箱,你晚点看,温心心她压根就配不上你,结婚的事,你得三思。”
江忍听着电话那头陆宸时兴奋又激动的语气,没有回话,直接切断了通话,晦涩不明的眸光始终落在叶桐身上,她不愿松口再给自己多几句话,他也不逼她,顿了下,从西装口袋里 拿出了三张请柬递给叶桐。
“订婚宴的请柬,乔白和周翊然麻烦你一同转交给他们,明天务必来参加我的订婚宴。”
叶桐看着那三个红色的请柬外壳,眼睛猝不及防地被烫了一下,左心房的位置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怕被江忍察觉出异样,叶桐没有迟疑地伸手接过了他手中的三张火红色请柬,唇角勾起,带着调侃,“江总放心,作为前妻,我定会准备一个大红包随份子,祝江总和温小姐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祝福和份子钱就不必了。”江忍睨着叶桐那张清雅小脸上灿烂的笑容只觉得刺眼,嗓音低沉带着不易察觉的伤痛,“到时候来看好戏。”
“?”看好戏?
叶桐疑惑地瞅着江忍离开的背影,一时摸不透他话里的意思,抬眼望去时,恰好看到对面温楚楚在江忍别墅楼前等着。
“啧,这个钢铁大渣男明天都要订婚了,结果大晚上的还和自己的准大姨子幽会?”
叶桐蹙眉望着江忍的背影发呆,耳旁突然响起一道声音,她冷不丁地被吓了一跳,侧头看去,看到是乔白时,才猛的松了一口气,“你什么时候来的?”
“就刚刚,你和钢铁大渣男谈话的时候。”乔白忍不住伸长脖子往对面看了看,距离有点远,只模糊能认出江忍楼前站着的是温楚楚以外,啥也看不清了,突然就觉得没劲,收回视线落在叶桐身上。
“桐桐,我就说吧这个钢铁大渣男不值得,明天都要订婚了还来和你纠缠不清,这就算了,现在又要去和温楚楚幽会,简直就是忙的飞起。”
叶桐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既然她和江忍之间早已经离婚了,她并不想再去想江忍和温家两姐妹之间的是是非非,只想给彼此之间留点体面,不去非议不诋毁,笑着拉着乔白的手往屋里拖。
“好了,那是江忍自己的事情,我们不管他,回去睡觉吧。”
乔白任由叶桐拖着自己往里走,“我哪里管他了,就是想让你长长记性,别心软。”
“好好好,我才不会吃回头草。”
——
江忍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等在门口的温楚楚,不由得紧蹙眉头,疏离问道:“你怎么来了?”
“阿忍。”温楚楚远远看到江忍总算是从叶桐那儿回来了,压下了心里那点酸涩和不满,眉眼之间满是楚楚可怜的意味,嗓音都柔弱了几分,“我有很重要的事想和你说。”
“说。”江忍从西裤口袋里摸出了烟盒,抖了一根烟抿在唇齿之间点燃,深吸了一口,烟圈在肺里转了一圈而后连带着积压在胸腔里许久的浊气一同吐了出来。
温楚楚见江忍压根就没有要让自己进屋里说的意思,点缀着细钻的指尖捏紧了手提包带子,故作防备地左右看了看,而后有点为难地看向江忍,“阿忍,事关重要,在这里说并不方便,你看……”
江忍眸光沉寂地落在温楚楚身上,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把烟蒂丢在了地上,鞋底踩过,碾灭,按了指纹锁推门进去,“门不要关。”
被江忍那一声没什么情绪的话一说,温楚楚扶着门把手准备关门的动作一顿,知道他心中所想,不过就是为了避嫌。
温楚楚贝齿咬紧了下唇,终是不甘心地把门拉着大敞开,才转身,身姿摇曳地跟在江忍身后走进客厅。
江忍脱了西装外套随手扔在了沙发上,骨节分明的手抓着领带松了松,等了许久都等不到温楚楚开口,不耐烦地出声:“有什么事快点说。”
温楚楚眼神隐晦又迷恋地盯着江忍的一举一动,喷薄而出的男性荷尔蒙气息令人血脉喷张,察觉到江忍的情绪,她不敢再多做耽搁,忙收回了视线,从手提包里拿出了一个U盘,倾身放在茶几上,往江忍的方向推了过去。
江忍疲倦地瘫坐在沙发上,晦涩不明的眸子盯着那枚U盘,眉头一挑,不解地盯着温楚楚看,无声地等着她先开口。
“阿忍,明天你就要和心心订婚了,其实我能够看得出来,你并不是真心想娶心心的,不过就是因为所谓的外公的遗言……”
温楚楚嗓音里带着特有的柔弱,神情哀伤又痛苦,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说道:“你怕外公的遗愿不能得以完成,让他九泉之下不得安宁,才不得不娶心心,但是我……外公的死并不是意外,而是另有隐情,心心威胁我逼迫我,我一直都不敢跟你说实话……”
“但是阿忍……我把实话憋在心里这么久了,我好痛苦,看到你隐忍不开心,我更痛苦……”
温楚楚嗓音里压抑着沉痛悲伤,看着江忍冷漠沉静的模样,心里又有点没底,眼眶一红,那股楚楚可怜的劲更是拿捏得恰到好处。
“阿忍,我这几天一直被良心谴责着,我好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