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手术成功,子弹打在左胸上方,已取出,只是病人以后可能会有后遗症,让他们以后注意一点。
陈行叙心头情绪翻滚着。
又欠了她一笔大大的人情。
南思敏很就醒了,麻药过后,疼得龇牙咧嘴。
“陈行叙,我以后不能穿吊带裙啦。”
南思敏醒来第一句话就如此抱怨。
左胸上是一个大窟窿,就算好了也会留下一些丑陋的疤痕。
那么难看,以后怎么穿性感的衣服呀。
“不穿了呗,能怎么办呢。”
陈行叙也很无奈,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办啊。
那种伤疤根本弄不掉的。
“看来以后只能在这伤疤处纹个身了,你出个主意,纹个什么图案好看。”
南思敏疼得没话找话,转移注意力。
“纹朵花吧,开得最艳丽的那种,牡丹。”
陈行叙也知她疼,便耐心地跟着建议。
“为什么要是牡丹啊。”
南思敏问。
“因为像你啊,雍容华贵,富贵吉祥。”
陈行叙为缓解她疼痛,自然会说些好听的让她高兴的话。
“呵,油嘴滑舌。”
南思敏唇角扯了扯,疼得有点烦躁的心有了点舒畅的感觉。
“谢谢你,为我爹挡枪。”
陈行叙由衷道谢。
“别别,我是不小心撞上去的,你可别往心里去啊。”
南思敏摆摆手。
陈行叙没说话,没有傻瓜会真正往枪口上撞。
这份恩情,他必须得记住。
“你要是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以后就对我好点呗,别总是对我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
南思敏自嘲一笑。
“没有对你爱搭不理,以后你有什么事,我能帮到,肯定会帮。”
陈行叙说。
“呵,记住你说的话。行了,让我休息一会,你打死了人,下面肯定有些麻烦。”
南思敏眼睛闭上。
陈行叙出去了。
艾布正好也在外面,陈行叙用蹩脚的英语和他道谢。
感谢他对父亲的照顾。
两人连蒙带猜地沟通了一会,艾布告诉他医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陈行叙大致也明白了。
根源在于淘金,嘉纳金矿丰富,吸引了世界各人的眼光来淘金。
大大小小金矿无数。
东方人,西方人,当地人,世界各种势力遍布。
为了金子,各种势力经常火拼,有的势力装备武器都很先进。
这次就是因为金子的问题,东方人和今天来医院行凶的临国势力火拼了一次。
临国势力又乱又杂,惨输。
其中有一些人亲人受伤了,他们心有不平,知道东方势力有几人受伤了,便来医院找茬。
谁知道东方人根本就没来这个医院。
他们就把怨气给撒了出来,住在这个医院里的几个无辜的东方面孔受到了伤害。
接下来几天,陈达丰身体依然很不好,但精神还可以,陈行叙也知道了他失踪的经过。
那年,他和同村人离开家后,经过南广,上个厕所出来就和同村人走散了。
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他打算打道回府,意外认识了一个人。
那人知道他争切想挣钱,就和他说可以偷渡去米国,他村里有好多人都偷去米国了,回来时珠光宝气。
他说那里是天堂,遍地是黄金,随便干干就可以在国内买一栋楼。
一心想挣钱,又没见过世面的陈达丰就被哄住了。
心想干一年挣到钱再偷偷回来。
就和这人一起找了个蛇头,偷渡。
说好的是去米国,后来不知道怎么就到了非洲。
最后才知道他和那人因为没什么钱,都被骗了。
两人被卖到了淘金的矿上,是西方人的势力。
反正两人也是偷渡过来了,就算死了也没人知道。
跑是跑不掉的,逃过两次被抓回去,只能认命给人淘金,像他们这种偷渡来的黑户,是没有钱可拿的。
他们就是淘金的工具。
非洲条件非常差,又加上超标的淘金量,那人没几年就病死了。
可怜的也不知道被扔到了哪里。
陈达丰终于在一次他所在的金矿被另一伙势力袭击时,逃了出来。
一路奔跑,他也不知道要往哪个方向跑。
这么多年的高强度工作,损耗了他的身体,加上干活时又受了伤,终于体力不支晕倒了。
绝望之际遇到了艾布,才有幸活了下来。
陈行叙现在想明白了,上辈子,陈达丰肯定就是在这次逃出来后死掉的。
他可能没遇到艾布,也可能遇到了。
那时就算遇到了艾布,艾布好心,顶多也就把他送到医院。
就算再进一步把他送到了医院,给他治疗,这次的袭击事件他也跑不掉。
万般皆是命啊。
他重生回来,救了康云伟,康云伟世界各地朋友不少,他对艾布有恩。
艾布拿到照片,碰巧救了陈达丰,然后又联系他们。
他才能及时赶过来。
他曾经帮过南思敏的忙,南思敏又帮他父亲挡了那一枪。
真是一连串的因果效应呀。
在艾布的帮忙下,当地警没有管这事。
又在警方的斡旋下,被打死人的帮派虽有愤愤不平,但也没有再说什么,毕竟是他们的人先动手打无辜之人的,还不能让人家反抗了。
陈达丰所在的金矿也一直没有找来,也许是找不到,也许是也懒得花费精力找一个病弱的工具人。
陈行叙当然不会傻了吧唧地还去找事,做个什么为父讨什么公道的操蛋行为。
他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又没任何势力,父亲还活着,就是天大的幸事。
在这里又待了一个多星期。
南思敏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了,陈达丰的身体还要回国再做进一步检查。
因为他是非法偷渡来的,自然不能正常安检回国。
陈行叙求助了大使馆,在他们的帮助下,陈行叙又拿户口本以及以前的照片证实两人关系。
在大使馆的安排交涉下,一行人终于买机票回国。
只是,陈达丰是偷渡的,回国还要接受调查,到底算不算违法,只有回去看情况了。
嘉纳首都机场。
陈达丰最后一次看一眼这囚了他将近八年的地方,地狱般的生活,终于结束了。
来时一身壮骨,回去一身病痛,什么也没有挣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