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关头,南思敏也没犹豫,直接把裙子给撸了上去,把黑色外套系在腰上,遮住了臀部。
这下终于可以迈开大步往前走了。
陈行叙把手伸过来,拉住她,路不好走,杂草丛生,得走快点。
“在那里,赶紧的,快追。”
黄中伦带着一群人徒步追来了。
有枪声响起。
南思敏身体颤抖了两下。
“没事,我们走快点,手枪的有效射击距离也就五十米,他们打不过来。”
陈行叙加快了速度。
他们两人绝对弄不过对方,尤其对方里有枪。
还不止一支。
南思敏有点跟不上她的步伐,走得有点踉跄。
又往前走了好远,天色渐渐暗了。
后面人越来越近。
能听到他们的骂骂咧咧声。
“陈行叙,我走不动了,你走吧,别管我了。”
南思敏说。
陈行叙扭头看了她一眼,发现她眼神里都是死寂,没有了光。
她放弃了。
所有的一切,她都打算放弃了。
陈行叙盯了她一眼,用力牵住了她的手,“相信我,我们能活下去。”
他也不知道能不能甩掉后面的人,但没死总得往前走。
不到最后一刻,他不会轻言败。
也许是他给了南思敏勇气,她又跟着他在杂草丛生的里往前走了好远。
腿都被灌木给划破了好多处。
再往前走,连陈行叙都有些绝望了。
前面又是绝壁,无路可走了,要么只有往大山上爬。
但南思敏显然一点也走不动了。
前有绝壁,后有追兵,如何解?
侧面是一面有些倾斜的崖壁,有石头也有泥。悬崖壁上有些枯木。
陈行叙观察了好一会才说,“没办法了,我们从这下去,是生是死就赌一把吧。”
南思敏说:“好。”
选了一个位置,陈行叙试探着往下走,然后拉着南思敏的手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往下走。
天已经黑得看不太清楚了。
两人摸索着往下去。
头顶上,黄中伦的人终于追到了岩壁边。
周边都是杂草。
“少爷,他们好像在这里不见的。”
一个手下说。
“手电筒呢,往下照,看看他们藏没藏在这里杂草丛中。”
手电筒的光四处照了照。
除了风声,什么也没有。
黄中伦有点烦躁,突然瞅着这块岩壁,他蹲下身,摸了一下,看到有人踩过的脚印。
他用手电筒照了一下,下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他们下去了,你们给我追。”
黄中伦命令,“逮住只管弄死。”
这个空旷的地方,弄死两个人,实在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找都找不到。
这样,肇和集团就是他的了,二哥死了,大哥那个废物随便就可以打发走了。
手下有点害怕说:“少爷,你看,这坡也太陡了,很容易滑下去的。”
“我养你们是干嘛的?”
黄中化脸色狰狞道。
手下有点瑟缩。
突然下面传来一声惊呼,然后一声惨叫。
好像有石头落入悬崖的声音,咕噜咕噜。
有鸟的惊叫声。
随后,一片寂静。
黄中伦愣了好久,突然哈哈大笑。
“哈,死了,真死了,你们守着,看明天可有人爬上来。”
这么深的悬崖,人滚落下去必死无疑。
哈哈,黄家的产业都是他的了。
“是。”
手下应了一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夜深沉。
山间的野外安静得让人心里生出恐慌。
靠近悬崖底斜坡上一棵碗口粗的树下。
陈行叙醒转,感觉全身都是疼的,脸也疼,胳膊也疼。
他动了动手脚,感觉还能动,除了肉疼外,也没有感觉到内脏什么的坏了。
身上很重,他抬手,触碰到一个柔软的身体。
是南思敏,趴在他的身上。
下来时,南思敏脚下一滑,跌落下去。
他赶紧抱住她,她的重力带着他跟着一起滚落了下去。
幸好这个崖壁是坡的,他们没有直接坠落下去,而是一直往下滚落,都滚晕了,后来应该是被这棵树给挡住了。
陈行叙心想,重生回来,老天对他还挺眷顾,也许这算是重生的一个福利吧,事事都能逢凶化吉。
他拍拍南思敏,她应该也不会死,滚落下来的时候,他护住了她的头和腹部。
南思敏终于也醒了过来。
微弱的星光下,她还能分辨出陈行叙的脸,只是他脸上擦伤看起来很严重。
“阿叙,你没事吧?”
急切之下,她用了这段时间以来常用的称呼。
“没事,你呢。”
“我除了擦伤外,我也没事。”
南思敏声音有些哽,她坐了起来。
好在,她的包没有丢,还在身上。
她从包里掏出一个小型手电筒,四处照了照。
手电筒小,但光线很强,能照到很远处。
“现在怎么办?”
她发现还没有到悬崖底。
“继续下去,待在这半山腰也不是办法。”
陈行叙扶着树站起来问,“手电筒能亮多久?”
“四个小时是可以的。”南思敏回答。
陈行叙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了。
看来他们晕了好几个小时才醒的。
“下去。”
陈行叙感觉脚踝有点疼,可能有些扭伤。
两人搀扶着往下面走去。
又走了一个小时,终于到了悬崖底部。
下面是一个空旷的平地,还有一个水潭。
南思敏轻轻松了口气。
陈行叙说:“走,我们看看能不能找到一本武功秘籍,等我们出去就可以傲视群雄了。”
南思敏扑哧一笑,气氛轻松了起来。
“得想办法生点火,这夜里怪冷的。”
陈行叙感觉有冷风吹来,虽然是南方,夜里也不暖和。
尤其这山谷底。
南思敏就去找了一些干柴。
“有柴没火也不行啊。”陈行叙说。
南思敏就从包里拿出一个铁壳打火机来。
陈行叙诧异:“你是算准了咱们要掉到谷底?”
“我会抽烟,包里随时都会放着一个打火机。”
陈行叙了然,“我还寻思着要不要钻木取火或石块打火呢。”
火生了起来,火花映红了南思敏的脸。
她的脸上有点微的擦伤,不影响她的美貌。
她从包里拿出一小盒饼干,拆开看,都碎了,她分了一些给陈行叙,“补充点体能,不知道天亮能不能出去呢。”
陈行叙接过来,终于问了:“南总,你神神叨叨地把我拉扯进你的豪门案中,你到底要干什么?”
南思敏沉默良久,才开口:“你要不要听听我的故事?”
“一定是一个很悲伤的故事。”
陈行叙说。
南思敏苦笑一声:“差不多吧,要说清楚我这样做的原因,就得从最开始说起。”
陈行叙示意她说。
南思敏眼神飘向了远处,好像穿越了时光,回到了过去。
“我的人生啊,终结在二十二岁医学院毕业那年的盛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