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真,你没事吧。”
郑线问。
“没事。”
那种抽疼很快就过去了,郑梦真站起身应了声。
“你脸色很不好,要不你还是休息一下吧。”
郑线有点担忧。
“没事,老毛病了,不碍事。”
郑梦真往车间走去。
她还没有梦到最后,但也知道自己上辈子肯定活得年纪挺大,有时候她会梦到一些零碎的片段,梦里,她头发都花白了,有孩子叫她奶奶,她还开心地应着,那时她是一位老太太。
所以这辈子就算去掉三十年,她也能活到四五十岁吧。
她希望能看到陈行叙这辈子过得很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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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年的热闹渐渐走远。
新的一年,散发着新的生机,崭新的一年开始了。
学生开学,工厂复工。
路倾颜和郁为桦颜盛昌也要离开颍川。
夫妻两人也要回米国了,那边还有不少事情要处理。
秦淑现在好了很多,秦新怀也要把她带回首都去。
陈笑也回到了体委,继续体操训练。
秦淑走前,很是不舍。
她送给李翠英一个高压锅和一套茶具。
感谢她这些天给她的无微不至的关怀。
送给陈行礼几兄妹一人一幅她画的画,都是几兄妹的卡通小人物,活灵活现的。
几兄妹都非常喜欢。
短短的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她就喜欢上了这里和这里的人。
坐在残留的一小段城墙上面,她的脚一晃一晃的。
对身后的人说:“小礼哥,我要走了。”
陈行礼把围巾拉紧了一点说:“嗯,一路顺风。”
今天被这小孩拉来,非要和他一起吹吹冷风。
嗯,颍川的风是很凉爽,就是有点冷。
“我不想回去。”秦淑忧愁地说。
“啊,没事,暑假你也可以再来的,到时候我带你去河里抓鱼,到树上掏鸟蛋。”
陈行礼搓搓被冻得冰冷的手。
这丫头在她家待了好久,真是乐不思蜀了。
不过这丫头,一直都很文静,玩起来也文文静静的,没有陈笑能疯。
他一直遵循大哥的命令,天天带她玩,让她高兴,如果不是天冷,那真是撒丫子的疯,是谁都不想再回到课堂吧。
包括他,懈怠了一个寒假,都不想再回到教室。
“我不会再来了。”
秦淑说,心里一阵一阵的忧伤。
一回家,她就没了自由,又是无尽的催命一般的学这学那。
陈行礼哦了一声,没有再吭声。
她来还是不来,也不是他能决定的。
“小礼哥,你以后考大学考首都的好不好?”
秦淑扭头看了他一眼。
风中清瘦的少年给了她这个寒假最大的温暖,他想着法子的让她每天都很开心,他给她做弹弓打麻雀,给她用刀子削陀螺,把李翠英破旧的自行车链偷偷拆下来给她做火柴枪玩儿,被李翠英追着揍了一顿......
“我?我没想过往首都去,我想去南方的大学,北方太冷了。”
陈行礼跺了下脚说,脚都凉了。
秦淑觉得很失望,也不知道心里到底怎么了,就感觉心里很难受很难受。
她低下头,忍不住掉了金豆豆,一粒一粒的往下掉。
陈行礼见她突然不吭声,还有小声的抽泣声,就往前走了一步,弯腰,低头,见她脸上都是水,吓一了跳。
“你哭啥呀,别哭了。行行,不就是考首都的大学吗,如果我能考上,就往首都考。”
陈行礼赶紧妥协,其实到哪里念大学他也没有很强烈的想法。
前提是,他得能考上才行吧,他的成绩在班里也不算拔尖。
他真不明白女孩子为啥就那么爱哭。
陈笑也是,动不动就哭,哭着哭着又会笑出来。
秦淑这个小客人吧,也是动不动就眼泪汪汪的。
也不知道怎么那么多愁善感,堪比林黛玉了。
他可不敢惹这个小姑娘,听大哥说,她生病了,不要刺激她,要让她开心。
“真的吗,你真要往首都考,不可以骗人?”
秦淑睁着眼泪汪汪的大眼睛瞅着陈行礼。
“不骗你,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陈行礼认真说道,也许过几天人家小丫头就忘记了,先把她哄走再说。
以后,谁还能记得谁呢。
“那拉钩吧。”
秦淑说着就把小手指伸出来,陈行礼就和她勾了勾小指。
秦淑这才破涕为笑,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
“走吧,小礼哥,你明天送我到火车站吗?”
“送你。”
送佛也得送上天。
把秦淑送到家。
路倾颜和陈行叙已经把饭做好了。
“去哪里了,赶紧洗手吃饭。”
陈行叙招呼两人。
因为明天都走了,今天就做了很丰盛的菜,这一别,下次相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
陈行叙倒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离愁别绪,最伤感的就是两个姑娘了。
路倾颜还好一点,也没表现出来太多的难受。
秦淑倒是不停的掉眼泪。
一顿饭都没吃好。
饭后,郁为桦终于和秦新怀说了一下:“秦兄弟呀,我建议你还是和秦淑父母说一下,孩子回去,千万不要再像以前那样苛刻的对待她,要给她足够的爱和宽松的环境,你看她现在一想着要回去,忧虑成什么样了,我担心她现在好不容易恢复的心态,回到家后又土崩瓦解了。”
“哎,他们这次也知道问题严重了,应该不会再和从前那样了。就是这孩子怎么心理那么脆弱呢。”
秦新怀叹了一声,又纳闷问道。
大院里有些孩子被家长管的比秦淑还严格,人家孩子也挺好的。
“每个孩子的承受能力是不一样的,有的孩子性格毛糙,被骂一顿,打一顿,出去疯玩一下,立即就好了。秦淑是一个细腻内向的孩子,她把所有的委屈和压力都藏在心里,这种压力和委屈达到一定程度而无人理解,又无从发泄的时候,绝大多数会走极端啊。”
郁为桦说。
秦新怀点点头,“我看护着她吧。”
郁为桦夫妻先回去了。
陈行叙把路倾颜送往宾馆的路上,两人慢腾腾地走着。
“东西都收好,别漏掉了。”
陈行叙交待着。
“不会忘记的。”
路倾颜嘟着嘴,“时间过得好快,又要开学了。”
陈行叙揽住她的肩轻笑,“要不不去了,我们在家生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