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行叙瞅着单大海,又看了看罗本成,再看了眼天气,笑道:“单大海,要不我先留你一夜。”
先让罗本成训着,看以后能干嘛。
“谢谢哥。”
单大海赶紧抱拳道。
陈行叙和罗本成分开,把单大海带回家。
路上,还有一家餐馆没关门。
陈行叙就进去让老板给他下了碗面条。
单大海吃着热乎乎的面条,都激动哭了。
好多天了,总算吃了顿热乎饭。
真是太养胃了。
陈行叙看他眼泪汪汪的,就问,“想家了吧,要不明天你回家吧。”
他也不是太想留下这个人。
“不回,我就要跟着你,我们那太穷了,你们又不准抢,不抢又得饿肚子。”
单大海擦了把幸福的眼泪,继续呼噜呼噜吃饭。
陈行叙心想这也怪不得我啊,抢还有理,你们穷得思变呀,穷也不是我能所改变的。
他们那村子看起来倒是山青水秀的。
陈行叙等他吃完,带他回去。
给他烧水让他洗了个澡,给他一身自己的衣服,让他换洗,然后把他那身破衣服给扔了。
第二天,陈行叙就把单大海塞给了罗本成,让罗本成来调教他。
罗本成严肃,以前当过兵,很有震住人。
说实话,只要他不说话,往那一站,还真是能唬住不少人。
罗本成看到穿着陈行叙的稍显宽大的衣服,干干净净的单大海,眉头皱了一下。
“跟着我,就要好好训练,首先体能上得跟得上,还有,要学习文化,你才三年级,文化水平太低。”
罗本成一脸嫌弃的模样。
如果不是陈行叙要把这个人给留下来,他真想把这人给赶走。
他们厂里招的工人最低都是初中毕业的。
单大海他是到了厂里才发现这两个打架威猛的人竟然还有厂,而且厂里还有那么工人。
他诚惶诚恐地说:“我会努力的。”
这更坚定了他要留在这里的心。
他虽然文化低,但也不算太笨,弄明白了这两人的地位,决定要抱紧这两人的大腿以后才能好混。
“我吩咐什么就做什么,不可有任何怨言,受不了就趁早滚蛋。”
罗本成非常不开心接手这样一个普通话他听得都费劲的人。
“好的。”
单大海连忙答应。
“去吧,把我办公室打扫一下。”
罗本成正好缺个干活的,这就指使上了。
单大海立即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
罗本成收下了这个人,也很不高兴,陈行叙却说:“罗兄,单大海这人,以后会很中用的,有空教他格斗功夫,这小子身体还算灵活。”
陈行叙这样说,罗本成突然心思一转,想到了一个可能,就应了。
日子一日日过去,离春节也越来越近了。
一百亩地经过走流程,给农民赔偿等手续,总算合理的买了下来。
陈行叙想到八九年这一年的事,也是有些忧虑。
思索了一下,他抽空约了下段慎荣一起吃个晚饭。
段慎荣现在经过锻炼,虽然心里还是感觉有些压力,现在官场里混的也是如鱼得水。
“稀奇,大忙人现在有空来找我了。”
段慎荣笑说,他现在有点发福了。
有了点官相。
陈行叙戳戳他的肚子说:“这是油水太多,都到肚子里去了。”
段慎荣拍走他的手,“去去,我是压力大,压力一大就想吃,一吃就长肉了。”
“要不,以后我带你去训练减肥。”
陈行叙让他坐下,建议道。
“算了吧,你知道我不是个爱运动的人,有空就想躺着。”
段慎荣坐下来,把公文包往桌子上一放。
陈行叙笑道:“这真像个当官的啦。”
“哎,我都不想干了,你看你现在多好,过得有滋有味的,我说跟你干吧,你非忽悠我当官,官商勾结会出事,你懂?”
段慎荣瞅了他一眼,“说吧,你想勾结我做啥事?”
陈行叙咳嗽了一声道:“话别说那么难听,什么叫勾结,我是正当要求,况且,我怎么可能侮辱你的清白之身。”
段慎荣觉得这话怎么听得有点不对劲呢。
“说吧,啥事?”
段慎荣也不纠结了,便问。
陈行叙就不客气地说了要求,“我想要求些一些名誉哈,你看,市里马上不是凭什么先进人物,劳动模范么,能不能给我也弄一个,再给我们厂弄个先进企业啥的,你看,我这个厂子解决了两三百人工作,税收按时交,原材料啥的大多都是从本地进的,尤其大批量的土豆,明年肯定会带动一些当地农民的经济收入。”
段慎荣奇怪道:“你怎么突然想要这些了?”
“这些名誉是有面子的事儿啊。”
陈行叙也不能和他说实话,说是怕年后有些政策对他们私营企业不利,他要这些市里给的名誉也是自保的一种手段。
“行,我帮你提一下,应该没大问题。”
段慎荣觉得这都不算什么问题。
什么先进人物,劳模,先进企业,多一个少一个也没啥区别,就是一个荣誉而已。
对市里来说,也不算个事。
况且,陈行叙的厂确实解决了不少人的工作,看这发展势头,以后还会招更多人,这是好事儿呀。
“多谢你了。”
陈行叙跟他碰了碰杯。
段慎荣一口干了,问道:“你和郑梦真到底还能成不,前几天遇到华圆,她说你俩应该还有希望。”
陈行叙想到他和郑梦真现在的关系,说:“我和她过去就是过去了,现在就是熟人的关系,我现在也有了喜欢人。”
“路倾颜。”段慎荣肯定道。
“对。”
都到这时候了,陈行叙也不会遮遮掩掩,心意相通就要承认。
段慎荣便不说话了,只是感觉很遗憾。
吃完饭后,陈行叙和段慎荣分开。
他回了家,对面院子里很安静。
平常小黑听到他回来,都会跑过来,今天竟然没有动静。
天刚黑,肯定不会出什么事。
陈行叙也没有在意,回家洗漱过后,便休息了。
次日一早,陈行叙一早起来活动了一下,打了一下沙袋,便准备早餐。
吃过早饭,他推自行车出门。
虽然买了辆车,但是,巷子口有点窄,开进来就会稍微影响别人的去路。
最重要的是,他虽然会开车,但驾照还没有拿到,现在和后世一样需要去考试。
只是现在考试比较复杂。
还要单位证明,还要到车辆管理所登记,再让有有经验的老司机当教练并签字画押再盖章等手续,等考完也得个小半年。
因此,他现阶段还是只能骑自行车。
出门时,碰到郑梦真。
看样子她是从外面刚回来。
“陈行叙。”郑梦真含笑和他打招呼。
“嗯,你出去了?”
陈行叙也是随意地招呼一声,就像和街坊邻居打声招呼一样。
郑梦真解释:“昨天回家了,去家具厂看了下,我爹和我哥接了个大订单,六万只小木凳,说是要出口的,都在忙呢。”
陈行叙这才想起来,是呢,前世广利家具厂辗转接了个出口的大订单,分年前年后出货的。
“哦,生产完了吗?”
陈行叙随口问句。
“嗯,都生产完了,在装箱呢,等人家派人验货后就可以发货了。”
“什么颜色的?”
“酒红色。”郑梦真回答。
陈行叙就想道,还真是按前世的轨迹发展了呢。
广利家具厂的灾难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