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是一场漫长的手术。
中午过去,几人随便吃了点东西。
直到下午四点,手术室的门还没有打开。
一行人都有些着急。
“我爷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怎么还不出来,怎么还不出来呀?”
秦淑年纪小,沉不住气,开始坐立不安,声音都带着哭腔。
这个家里,爷爷最疼她了。
“安静。”
秦正启严肃地看了一眼秦淑。
小姑娘吓得赶紧坐到椅子一边去了,再也不敢吭一声。
路倾颜走过去,坐到她身边,抱住她的肩膀,给她无声的安慰。
陈行叙看了眼秦正启,就见他坐得笔直,下颌角绷得很紧,很明显,他现在也很紧张。
又煎熬地等到五点半,终于,手术室的门打开了。
陈行叙赶紧迎上去。
“术中遇到一些小麻烦,幸亏郁老坐镇,手术平安。”
丁医生说道。
他说着平安,想的却是刚才的惊心动魄。
真得庆幸,郁为桦来了,要不然,即便安妮医术高超,这场手术也不能保证一定能成功。
“太感谢了,太感谢你们还有国外来的专家了。”
秦正启连声感谢。
秦新怀被送往了单人普通病房观察。
没人看见的角落,程婷见人从手术室里出来了,默默地离开。
“妈。”
秦淑看到自己妈妈,赶紧追了过去。
秦正启往拐角处看了一眼,收回了目光,跟着医生护士把秦新怀推进病房。
陈行叙和路倾颜便帮着去买生活用品。
秦大爷从被送来就没住过普通病房,也没有带什么生活上所需的东西。
两人刚要下楼,就看到秦淑手里提着一网兜东西过来了。
里面有瓷盆,毛巾,牙刷牙膏等日用品。
“你买的吗?”
路倾颜问道。
“不是,我妈买的。”
秦淑小声说,眼睛有点红。
路倾颜瞅了她一眼,“没事了,大爷醒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秦淑吸了吸鼻子,“嗯,爷爷肯定不会让爸妈离婚的。”
“对,叔和婶肯定不会离婚,你放心好了。”
路倾颜说。
陈行叙也觉得,如果秦大爷真醒不过来,可能这个家也就散了。
但他现在手术成功,那他们这个秦家就不会散。
没有父亲希望自己儿子家散掉的。
秦淑把东西拎了过去。
路倾颜问陈行叙:“陈大哥,秦大爷手术成功了,你还能待几天?”
“等他清醒,没啥事了,我就得回去。”
家里还有好多事要处理。
“好,你也来了好多天了,你知道那些专家都住在哪里吗,我想感谢他们把秦大爷从鬼门关拉回来。”
路倾颜也知道他不可能再待太久,便说了一个请求。
陈行叙建议:“住建国饭店,今天就别打扰了,让他们好好休息,做了八个半小时的手术,肯定都累坏了。”
路倾颜问:“好的,那明天晚上我去找他们,可以吗?”
“应该可以。”
秦正启除了自己照顾父亲外,还请了一个护工帮着照顾。
陈行叙和路倾颜在这里待着也没有什么事,便出了医院。
两人一起吃过晚饭,陈行叙把路倾颜送回了学校。
每天见面,吃饭,约会,送她回校。
跟其他小情侣一样。
陈行叙找到了真正的恋爱感觉,这次再也不是一厢情愿的感情。
能得到回应的感情真的很让人心动。
到了学校门口,路倾颜不让他再去送了,大门离宿舍有一段距离。
她不想让他走太远的路。
“颜颜,再见。”
陈行叙摸摸她冰凉的小脸。
“嗯,再见,陈大哥。”
路倾颜笑得很开心,眼睛眯成了月牙,是发自内心的开心。
这些天,因为秦新怀的病,她就算是笑着也没有真正的高兴。
现在总算是轻松了。
看着她走远不见,陈行叙才转身回去。
回到自己住的宾馆,他就看到了宾馆大厅里坐着一个女人,美丽妖娆。
陈行叙觉得有点头疼,不过还是走过去打了声招呼。
“南总,你也住这个宾馆?”
“不,等你。”
南思敏站起身。
陈行叙想想秦大爷已经手术成功,是该请人家吃个饭。
“餐厅你订好了吗?”
南思敏摇摇头:“还没。”
“那就订啊,过两天我要离开首都了。”
“就是怕你偷摸跑了,订好告诉你,说好哦,只请我一个人的。”
南思敏对他妖娆的笑了一声,扭身就走。
陈行叙想,只请她一个人,不会是一场鸿门宴吧。
算了,到时候小心一点。
第二天,安妮和郁为桦一行人又到了医院。
秦新怀已经醒了,只是还有些发懵,说话还含含糊糊。
郁为桦和安妮观察了一下,和秦新怀说了几句话,秦新怀含糊地应着。
秦新怀已经脱离了危险,下面只要在医院进行下一步的治疗,就会好转。
秦正启要请他们一行专家吃个饭,对她们表达救父的感谢之情。
郁为桦摆手:“不需要,救死扶伤乃医生的职责,无需破费。”
当天,郁为桦和医院医生交流了一下,把自己整理的和自己经手的一些典型病例给他们,供他们学习研究,并把一些先进的医学理念传给他人。
她这次来,对医院来说,接收到了不少先进的医学知识。
交流结束后,回酒店的路上。
南思敏问道:“郁老,最后安妮老师是怎么说动你来的呢?”
郁为桦沉思一下说:“我也不知道,本来我年纪也大了,有点受不了这长途的奔波,不过,我突然有种感觉,我要来一趟,一定要来一趟,也许是我的孩子在呼唤我。”
南思敏说:“抱歉啊,郁老,你要找的人我现在还没有头绪。”
“没关系,二十几年了,也不知道是生是死到底在哪个方向呢,也许早就不在了。”
郁为桦轻声说。
南思敏开口:“我对内地其实也不是很熟悉,但我现在可以确定他们都不在香江。现在内地能联系上的朋友我都联系了一遍,郁老,你别着急,也许我们可以求助于政府,或者发个寻人启事呢。”
郁为桦摇摇头,眼神黯然,“不必如此麻烦。多半是不在了,如果在,现在两国早都邦交正常化了,但凡能有一个人在,都会不会没有半点音信,我恐怕这辈子也等不到了。”
南思敏沉默,不知如何安慰。
安妮也沉默着,车厢里的气氛就突然压抑了起来。
把几人送到酒店,南思敏和几人道别。
郁为桦一行人就迈进了酒店。
突然一个姑娘走了过来,对着几人说:“安妮专家,郁老,谢谢你们救了我大爷,很感谢你们,为表感谢,我有礼物想送给你们。”
走在前面的郁为桦看到眼前的灵动姑娘,心头突然狠狠地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