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行叙早料到了,安慰道:“不气。明天你和晓晓爸带着晓晓去报案,把今晚发生的事报告给公安,然后你买票坐汽车,送晓晓去省城舞蹈学校报名,注意安全。”
如果蒯家父女坚持真相,他们真可能会受到骚扰。不怕明着来,最怕暗中的小阴招最让人防不胜防。
况且,这事一出,一旦流露出去一点信息,晓晓绝对会受人指点。
说句难听话,人都太闲了。
经常盯着别人家的一点出格事,夸大着去议论,传来传去,都不知道能传个什么样。
至于别人痛不痛苦,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痛苦的又不是他们,平淡苦闷的日子里有个茶余饭后的谈资,为啥不谈。
小姑娘出去念书,对她最好,躲开这流言蜚语。
反正陈行叙不怕靳阳家对付自己。
“好,我明白了。”
挂断电话。
陈行叙给段慎荣打了个电话,让他关注一下这事,别出现黑幕。
段慎荣叹息着应下了,说道:“还记得我那个远房亲戚就在公安部,以前是刑侦大队长,因为人太正直了,后被排挤到治安小队当个小队员,刘家事后,他被提拔成了所长,正好负责你那个店所在的片区工作,那个父亲安全问题应该没事。对了,这人你还认识的。”
“我认识?”
“对啊,刘家老宅挖尸骨,他长得挺帅的。”
“哦。”陈行叙想起来了,是打过交道,一次是在刘家老宅,一次是录口供。
和段慎荣聊了两句,听他吐槽一些复杂的人事关系,陈行叙跟着他吐槽,安慰着他以后会成为一个刀枪不入的官场老油子,段慎荣心情舒服了,挂了电话。
夜寂静,陈行叙洗过澡,就要回自己屋,路倾颜背着手在自己房门前叫住了他。
“陈大哥,你过来。”
陈行叙疑惑走过去,都半夜了,神神秘秘干嘛呢。
不会要走了,想在临走前把自己交给他吧。
“什么事?”
陈行叙过去问道。
路倾颜脸有点红,大眼睛含情脉脉地瞅着他。
陈行叙心道,难道真被自己猜对了。
他突然有点意动,要真是这样,要不就从了吧。
他就笑眯眯地瞅着她,看她准备要怎么办?
路倾颜脸红红地,背着的手伸了出来。
陈行叙以为她要抱他,谁知道人家手一抖,一件手织的暗红色的毛衣就抖了出来。
“陈大哥,送给你的。”
路倾颜含羞道。
陈行叙摸鼻子笑了一声,猜错了,姑娘还没有奔放到那种程度。
好吧,她屋内灯光太暗,他都没看到她背后有东西。
他接过毛衣,挺厚实,织得不错。
“你织的。”
没想到这丫头买了毛线,偷偷摸摸地给他织了件毛衣,他都不知道。
“是呀,夏天过去了,很快就要入秋了,陈大哥,你喜欢吗?”
路倾颜期待地看着他。
“喜欢,织的很好。”
陈行叙由衷赞道。
这姑娘手很巧,他一直是知道的。
以前郑梦真身上穿的星星点毛衣,都是她织的。
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也能穿上这姑娘织的毛衣。
两辈子,第一次收到礼物,来自在乎的人的礼物。
很开心也很感动。
“那,陈大哥你去睡吧。”
礼物送出去了,路倾颜也心安了,看他好像是很喜欢的样子,她的心里也充满着雀跃。
想着,在大学里,空闲时间可以给他多织几件毛衣。
“就这样吗?”
陈行叙问。
“啊,还要怎样?”
路倾颜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两只眼睛睁得圆溜溜的,可爱极了。
陈行叙出其不意弯腰在她脸上亲了一下,“晚安。”
路倾颜愣了一下,脸上又飞起红霞,扭头跑进自己房间,“晚安,陈大哥。”
她砰一声把门关上。
陈行叙笑着,拎着毛衣回了自己房间。
次日。
陈行叙到厂里,把各个车间部门的负责人都聚集到一起,开会。
“下个月就是中秋,我们这段时间主打中秋月饼,所有原材料要保持充足,如果外面有订单过来,必须保证效率,产能提上来,务必保持正常出货。”
“于东,荆云,你俩任务艰巨,其他各部门管理好自己的手下,务必保证所有事情顺利进行。”
“出了任何事,都找你们部门领导负责,如果有工人不听话,给我辞掉,都听明白了吗?”
陈行叙问道。
“明白。”
散会后,陈行叙又和罗本成安排了下,“保证下面县城的出货,把月饼销量做上去,除了县城那些家,五个杂货铺,都单独开辟一处专卖月饼,人手不够,从厂里调几个人过去帮忙,发传单,打名声。这样也不会和良远食品冲突,免得引起不必要的争端。在新产品订单不明朗的情况下,一定要注意月饼的销量,做好了,九月份盈利是很可观的,比咱们几个杂货铺利润要高多了。”
月饼利润不错,量也大,每家都必须要买个几斤走亲戚。
越贵的利润越大,他们设计了几种包装,低中高档都有。
在自家铺子里卖,任谁也说不上话来。
“知道,一定要打个胜仗。”罗本成现在也是热血澎湃。
两人又设计了几个如何刺激消费者多消费的策略,已到中午时分。
陈行叙把车票给了陈行辰,“三张卧铺,你和大伯娘坐卧铺,让大伯和静芳他们做坐位的,把要带的东西全带好,别漏了,你们到时我会去接你,别担心。”
“好。”
陈行辰满怀感激地接过车票。
陈行叙把剩下的四张票给李静芳他们,交待:“要一起走,路上互相照应着。”
巴拉巴拉又说了一大堆旅途中的注意事项。
直到几人全部记住,他才离开厂子。
出办公室时,他晃了晃持在门上的笼子,对着虎皮鹦鹉吹口哨:“小东西,这段时间跟着你罗大人,听话,要不然,回来我可能只能看到笼子喽。”
鹦鹉好像也感觉到了离别的忧愁,跳到一边,瞪着又小眼睛看着他,竟然沉默了,也不叫他坏小子了。
“跟着大家学吉祥话,回来给你买好吃的。”
陈行叙晃晃它,走了。
走出厂门时,他看到郑梦真在厂门口的大杨树下徘徊。
想着,他肯定是来找自己的,也不能当没看到,便喊了他一声:“郑梦真。”
郑梦真扭头看到他,走了过来,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猴子一样的玩意儿,上面还缝着一个平安符。
她犹犹豫豫地说:“陈行叙,你要出远门了,我亲自给你求了一个平安符,希望你一路平安顺利。”
陈行叙瞅了一眼,应该是在二百公里外的庙里求的,那里香火很盛。
他和郑梦真的属相都是猴。
前世两人去过那里,要爬那坐不算高的山,郑梦真一路上喊累,还是他把她背一了段路背上山的。
郑梦真为父母求了平安府,他为郑梦真和家人也求了平安。
可是,他母妹并没有平安。
陈行叙接过来,心底笑了一声,郑梦真啊郑梦真,前世我为你求平安时,你一点也没有想起我。
这辈子倒是想起我来了,还戒了娇气,亲自跑过去为我求平安,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