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琰跟着王德顺的脚步往皇宫深处走去。
他们顺着崇政殿东侧长廊,没走几步地,穿过一道拱门,便到了座精致的别院内。
赵琰凝神看去,院中鸟语花香,曲径通幽,湖水清澈见底,坐落在院中的一座宫殿门楹上龙飞凤舞地写着两个字:文德。
此殿乃夏皇处理政事的临时休憩之所,赵琰倒是头一回来这。
“殿下请~”
王德顺对着湖中一座凉亭方向,做了个请势。
赵琰略微颔首,向着亭台中夏皇的方向走去。
“儿臣拜见父皇。”
赵琰对着正在给锦鲤投食的夏皇赵弘祁躬身行礼。
“免了。”
赵弘祁将手中的鱼食尽数撒下,拍了拍手,招手道:“坐吧。”
赵琰也不推辞,走到石桌前与夏皇赵弘祁迎面坐下,顺势提起桌上的茶壶,取出两杯茶盏,给夏皇斟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你变了许多。”
赵弘祁端起茶盏,放至鼻尖微微一闻,意味深长地说了句。
“儿臣没变,是父皇太久不曾关注儿臣罢了。”
一口饮尽杯中温茶,赵琰很是随意地回复道。
“你是怨朕对你过于冷漠?”夏皇目光深沉如墨,直视着赵琰,好似想要将赵琰看透一般。
“儿臣未曾抱怨,实话实说罢了。”
放在以往,赵琰确实会抱怨,不过现在他心中是毫无抱怨情绪,满脑子想的都是:
老头子快说点有用的,让我触发个奖励!
“哈哈,好一个实话实说。”
赵弘祁哈哈一笑,随后又冷眸凝视着他,出声质问道:“那你是否可以实话告诉朕,你是有何倚仗,才敢在这个节骨眼争王爵封邑?”
赵琰又给自己斟了一杯茶,一口饮尽,很是坦白地回道:
“儿臣得了些机缘,现在是人皇巅峰强者。”
“你怎么不说自己成仙了?”
夏皇赵弘祁一愣,随即摇头嗤笑,显然完全不信这番说辞,接着说道:“朕可以给你安排个舒适府衙,在金陵城外寻些不错的庄园赏你,足够你荣华一生,放弃王爵吧。出了京城,完颜那老贼必然会取你性命。”
【叮,面对夏皇的条件,你可以作出如下选择:】
【苟道:答应条件,放弃争王。奖励:金甲近卫一万名】
【霸道:果断拒绝,必争王爵。奖励:黑甲铁骑一万名】
赵琰笑了。
赵弘祁也跟着笑了,他还以为赵琰很满意他的条件
“父皇,您是觉得我长得像长皇兄吗?”赵琰突兀的问话让赵弘祁的笑容戛然而止,脸色逐渐阴沉下来,双眸如鹰隼般盯着赵琰。
“父皇不必如此看我,思念皇兄并非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赵琰直视夏皇,毫无忌惮地说着。
“你是如何看出的?”
赵弘祁叹了口气,整个人似乎瞬间苍老了许多。
赵琰耸了耸肩,“能让父皇看儿臣的目光突然变得像是真的在看自己儿子,除了因为儿臣长得像您最疼爱的长皇兄,儿臣实在想不出别的原因。”
“浑小子,你本来就是朕的儿子。”赵弘祁笑骂道。
赵琰也不戳破其中含义,转而正色说道:“父皇,王爵儿子是一定要争的。若是父皇真的念及父子之情,就放手让礼部安排吧,儿臣无惧。”
赵弘祁凝神看着眼前面容尚显稚嫩的八子赵琰,其坚定的语气神情,与记忆中爱子的模样愈发重叠。
“罢了,你好自为之。”赵弘祁摆了摆手,低头不再看他。
“多谢父皇,儿臣还有一事相求!”
“说说说!”
赵弘祁心烦地催促着,显然被猜中心思后,略有尴尬,已不想再跟赵琰啰唆。
“若是儿臣成功封爵,还请父皇赦罪母妃,还她自由之身。”赵琰正色说道。
以赵琰的实力,其实随时可以将母妃救出,只是以他母妃那贞烈性子,不是他父皇亲自赦罪,怕是宁愿一死,也不会出宫。
“准了,去吧去吧!”
赵弘祁本来也没想一直关着赵琰母妃,当年事情与她无关,只是她一直在替娘家求情,这才被下罪关入冷宫,一晃十年,若是这小子真能封王,借此赦罪其母妃也未尝不可。
“多谢父皇,儿臣告退!”
赵琰站起身,拱手拜别。
……
“陛下,八殿下走远了。”
大太监王德顺走进亭台,提着茶壶将夏皇的茶盏倒满,笑吟吟地递了过去。
“依你看,他可是真的已入先天?”赵弘祁拿起茶盏,浅抿一口,淡声问道。
王德顺略作沉吟,躬身回道:“依老奴看来,多半是真的,这世间不乏一些奇珍异宝能使人顿入先天,八殿下这些时日可能确有奇遇。只是兴许是学了什么隐匿修为之法,老奴不能确定他当前境界。”
还有一种情况,赵琰的境界与他相同,或已远超他,只要收敛真元,他亦无法探明。
不过王德顺显然不认为有这种可能。
“你说他新收的护卫是空暝境高手,比之你如何?”赵弘祁好奇地问道。
“老奴匆匆一扫,未曾见其出手,无法确认其实力,不过那壮汉真元浑厚,天赋异禀,老奴对上也并无十足把握。”王德顺不确定地说道。
“哦,没想到这小子还能有本事收服此等高人,倒是小瞧他了。”
赵弘祁轻笑一声,脸上露出一股难以掩饰的自豪感,旋即似乎想到了什么,双眸微眯,骤然冷漠地说道:
“派人盯着,若完颜那老匹夫真敢来金陵撒野,即刻通知宗府。”
“喏!”
王德顺躬身应允,随后又问道:“礼部那边是否需要敲打一番,防止有人故意刁娜八殿下。”
大太监王德顺与夏皇相伴一百六七十年,对夏皇赵弘祁自是极为了解。
见到与大皇子愈发相似的八子赵琰,夏皇定会动恻隐之心,不会任由其遭小人暗算。
“不用。”
出乎意料,赵弘祁拒绝了大太监提议,沉声说道:“身为我赵弘祁的儿子,他要是这点刁难都搞不定,还有何用!”
王德顺躬身退下,心中对这位倔强了近两百年的老主子也是无可奈何。
哎,陛下,当年大皇子就是这么没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