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饿。”玉庭萧抬头望了眼被秀竹掩住的圆月,筛下的月光落在他身上,更添一份清闲。
鬓边发丝任凭月光漫照,泛出缕缕银光。
“喔……”容悦垂眸看着脚下青石铺就的小路。
就这般一路无言出了竹林,霎时又亮堂了不少。
暮雨楼外,丫鬟侍从毕恭毕敬地守着,见着主子规规矩矩地行礼。
昉归从楼里出来,对玉庭萧拱了拱手道:“殿下,沐浴的水都备好了。”
“嗯,让人准备些吃食。”玉庭萧跨过门槛,淡然吩咐道。
昉归只瞥了眼身旁的丫鬟,便跟上了玉庭萧。
而那丫鬟则施施然退下吩咐厨子备菜。
待到夜里又恢复寂静,两个小丫鬟低语了起来。
“方才那人是谁,面庞生得很,一来就跟昉归攀上了?”
“什么胡言,那是殿下生母昭贵妃娘娘指派来的,以后定是要做主子的,小心着点对待。”
“预定主子?殿下能要了她吗?迄今为止,殿下房里可是一个人没收。”
“嘘,主子的事少议论,仔细身上的皮。”
“诶,你说,要是哪天我被殿下看……”
“慎言!”
“你这人!真是好生无趣!”
“做梦还是要回去盖着被子做,免得着凉,这样回答有趣吗?”
“有,趣飞了。”
“……”
“殿下,您不是说不饿吗,作何又让人备菜。”容悦随他进了里间。
“多嘴,你倒是管起主子来了。”玉庭萧进了浴堂,“下去吧。”
玉庭萧沐身不喜旁侧有人,这是府上下人都知道的。
“是。”容悦行了一礼,却行着随众人一起退下。
“绥宁,”玉庭萧唤了声,“你且站着,有事吩咐你。”
“是,殿下。”待到屋内奴仆都走尽,容悦上前几步,隔着天水碧屏风望着上头映出的身影,问道:“殿下有何事要吩咐奴?”
“今夜月圆。”淡然的嗓音带着些微期待,像是等待吃糖的傲娇孩童。
玉庭萧脱下中衣,见容悦不搭话,眉梢眸底隐晦暗淡:“嗯?”
“啊?是,今夜月亮……很圆。”
容悦不知该如何回话,殿下为何突然谈及月亮,是想出去赏月吗?
“殿下是想赏月吗?那……奴让人准备?”容悦问道。
玉庭萧无奈扶额:“今日十五。”
“十五……哦!”容悦恍然大悟,今日是喂血的一日。
“殿下……您等着,奴去找针。”
每到圆月之日,她都要拿针戳一下自己,给殿下喂滴血,否则殿下就会毒发。
玉庭萧体内的毒含两种,一种是少时中的毒,另一种是容悦的血毒。
容氏血,解百毒,为百毒。
一饮而不可退,是药也是毒。
容悦正想退下去拿针,玉庭萧从屏风里走了出来,一只手捻着一枚细针。
“这有。”玉庭萧立在她面前,容悦拿过他指尖的针。
“殿下,现在就要吗?”容悦看着银针上泛着的光,心里发紧。
“怕疼?”
“嗯……”
玉庭萧垂着眸子,暗自窃喜,抚颌思忖半晌道:“我有个法子,让你躲过那疼。”
“嗯?什么法子?”容悦双眼亮了起来,什么法子还可以躲疼。
“过来。”玉庭萧向浴池走去,立在一旁脱了上衣下水。
波光粼粼,映人倾城。
“殿下?”容悦含着不解看向他,“这是何意?”
不是说有个法子吗?怎么又下水了?
“进来。”两个字低沉有力,像是宝石划过丝绸,真真悦耳。
“进来?进池子里?”容悦忙不迭摆手道,“万万不可,这不合规矩。”
“什么是规矩?”玉庭萧反问道。
“啊?”容悦茫然,规矩就是规矩啊。
“谁是你的主子?”玉庭萧又问道。
“殿下你啊,您是主子。”容悦垂首乖巧回道。
“主子说的话是什么?”
“主子说的话是……是。”容悦脑袋又卡壳了,主子说的话就是话啊,不能因为是主子,话就变成花啊糖啊的吧?
“殿下,奴不……啊!”
眼见好端端站在池壁上的容悦被人握住脚踝往下扯。
容悦整个人扑在水里,湿漉漉的。
“殿……殿下,您这是作何?”容悦抹着脸上滴着的水,却是越抹越多,她气急败坏地放下手,看向面前的罪魁祸首。
“帮你想法子啊。”玉庭萧半眯着眼,眸底透着股懒散戏谑。
容悦身上的衣裳都湿透了,紧紧贴在身上,鬓发往下滴着水,打在牙雕白玉般的锁骨上,再隐隐没入胸膛之中。
雾重烟迷,罗衫犹湿。
水达容悦胸膛处,裙裾在水底飞舞,似蝶似花,耳畔的点翠珠簪泛着水光。
玉庭萧看着怀里抬头愣生生盯着他的小丫头,卷翘眼睫忽闪忽闪的,还挂着几滴小水珠,惹人采撷。
“针呢?”
“啊,针!”容悦挣脱他圈着自己的手臂,四处顾望着,“针,针呢?”
“行了,别找了。”玉庭萧将她一把拽回,容悦的脑袋抵住了他的胸膛。
她抬头,可这个角度只看得到他的下颌,唇,鼻尖。
“可,那针……”容悦还想再说些什么。
却被玉庭萧那清浅的一触止住了。
“放心,不用针也行。”
“不用针?那用什么?肯定是要用针的呀,殿下在说什么啊,还说有法子,有什么法子啊。”容悦含着泪:“现在还把殿下给我的针弄丢了,也不知道找不找得回来……”
“呵,你真是……要我怎么说……”玉庭萧轻浅的笑了一下。
“殿下你还要笑!你就一直笑吧,就这么笑着,别的什么也不干!我也不管了!”
“哟,你还来劲了?不管什么了?你要干什么?”
恍惚间,容悦感觉自己大腿根间,有个比泉水还要滚热的东西抵着自己。
“嗯……手摸哪呢!”玉庭萧突地皱眉低喝了一声,“绥宁!”
“殿下,这个东西好烫啊,硌着我了,我难受。”
容悦力道紧了些,哦豁,是个大家伙。
“……别碰它!”玉庭萧一脸黑线,耳廓隐隐约约泛着红,“蠢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