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什么?”玉庭萧浅浅笑着:“并不是你想要偷酒吃?”
说着,他将一旁放着的酒樽拿起来,目不转睛地看着容悦,浅酌了一口,再缓缓将酒樽搁置在离容悦更远的地方。
玉庭萧下颚微抬,半眯着眸子看向容悦,眼里有些许得意。
沾了酒水的唇角微微扬起,水光潋滟。
容悦半咬着唇,秀眉微皱:“殿下是故意的!”
“就是故意的。”玉庭萧轻点了下她的鼻尖,逗的人发痒打哈直后退:“酒量那么差,还想沾酒,惯的你。”
容悦半垂眼眸,一头砸在了饭桌上,嘴里哼唧着:“就要吃酒,就要……”
“你,”玉庭萧暗叹了一口气,捏着她的耳廓,想将她的脑袋揪起来:“仔细待会儿破了相,看你出去怎么被人笑话。”
“啊,”容悦忙抬起头,小脑袋左右环顾着。
“脑袋转什么转,转得人发晕。”玉庭萧两指点着她的眉心,迫使她停下来,不让她再转动。
“找镜子,看我破相没。”容悦咕噜噜地转着眼珠子:“内间应当有镜子。”
“未曾破相,不过是红了些许。”玉庭萧看着她额间微红的那一块儿,嗤笑道:“你一个伺候人的丫头,倒是比主子还要娇气,不过是挨了一下就红成这样。”
知道自己没有破相,容悦安了心,眨着眼看向玉庭萧:“吃酒……”尾音带着些微湿濡娇韵,惹人心悸。
“你倒是不依不饶,不吃到酒就不罢休了?”玉庭萧转着手上的白玉扳指,“真想要吃酒?”
容悦小舌舔了舔唇,粉唇莹润:“想要……”
“行,就遂了你的愿。”
玉庭箫抬了抬手肘,华衣满袖向后褪去,露出肌肉虬结的小臂,兴许是皮肤太白,导致青筋的颜色很明显地被对比了出来。
银白的酒樽镶嵌着硕大一颗红宝石,波光潋滟,摄人心魂。
容悦看见她家殿下一脸淡然地伸出食指,轻点了下水面,引起圈圈涟漪,再整根食指都没入了清酒之中。
“殿下,”容悦不解,起身凑近看了看,“殿下在做什……唔!”
容悦半弯着腰,垂眸看着那根沾着清酒点在自己唇上的手指,不断往下滴着酒,一滴又一滴。
“还不张嘴,一会儿没了。”玉庭萧喑哑的嗓音像风一般灌进容悦的耳里。
也许是空气中氤氲的酒香醉了她。
容悦愣愣地启了唇,刚张开一点,酒香便钻进了口腔里。
他的手指只有弯曲着才能全部没入她的口中。
手指窝藏在她的舌头下面,又跃然跳出,不安分地动着,搅着。
清酒沿着他的小臂滑到了手肘骨处,湿了衣裳。
“嗯……”容悦忽地坠下,腿软得站不稳。
玉庭萧伸手扶住她的腰,大掌覆盖了浅蓝色襦裙的纹印,拇指摩挲着她的腰窝。
他的手很炙热,拇指上戴着的玉扳指又微凉,抵在她的下巴上,冰火两重天。
指尖触到了她的耳根,容悦没来得身子一哆嗦,不得已把头往后仰。
玉庭萧搀在她腰上的手紧了紧,骨节分明。
“唔……”清酒顺着她的唇瓣滴在了精致的锁骨上,又缓缓隐入胸膛,凉得她一激灵,立马清醒了过来。
“殿……嗯呐……”容悦双手握住他的手掌往外拔,两人衣衫缠绕,不清不白,满屋子沁着酒香,乱人心扉。
玉庭萧及时收回手,让人端了水进来。
他起身走到银盆前取了巾帕浸湿,绞干了细致地擦着手。
付完钱的忠逸一回来就看见金贵的主子爷伺候着那面色驼红的小丫头。
“殿下,”忠逸俯身行了一礼。
玉庭萧捏着容悦的下颌,仔细擦着她的脸,一面冷淡道:“你可以走了。”
“……是。”
待到忠逸离开百御阁,容悦也未曾想明白殿下为何不杀了忠逸。
难道是为了蹭饭钱?
“嘎达”一声响,门开了。
“哟~庭萧 ~”
来人执一把白玉扇,青衣银冠,桃眼绛唇,潇洒风流。
扇面一展,言笑晏晏,“吃饭也不叫我,没良心的家伙,小宁儿,许久未见,又水灵了啊。”
“不过是几日未见罢了。”容悦实诚地回道。
“你这丫头,真是好没良心。当初是谁带着你胡吃海喝的?这就忘了?”秦台堂熟稔地坐下,唤来奴仆添筷。
“诶!”秦台堂叫住正要退下的仆人,“我前几日不是捡了个小美人养在这儿,听说她琴技一绝,快把她叫来。”
“是。”小仆佝着身子懦懦回道。
少时,一女子娉婷而来,莲步轻移,媚眼如丝。
“来,小美人,给这位爷露一手。”秦台堂指着席垫示意她坐下。
美人抱着琴浅行一礼,眉眼柔情,肌如白雪。
“奴家献丑了。”
素手翻转,金属器物铿锵作响,似珠玉落盘。
时而委婉连绵,时而高荡起伏。
霜角宵吟,酒阑多少残灯事。
一曲肝肠断绝,余音绕梁。
“妙啊妙啊!”秦台堂拍掌连连,笑意外露,“庭萧,我这美人捡的不错吧?”
“尚可。”玉庭萧淡然浅笑。
“尚可?那就是很好了!”秦台堂自顾自地倒了杯酒,“你叫什么名字啊?”
“奴家的命是公子救回来的,不知公子可否施恩赐奴家一个名字。”
“赐名?”秦台堂抚颌思忖。
未几,秦台堂执扇敲掌,道:“低红掩翠方无色,金徽玉轸为谁铿。”
“就赐你掩玉为名,如何?”秦台堂扬眉一笑,肆意横行。
“掩玉……”美人低声唤着自己的名字,只觉极好了。
容悦看着掩玉跪拜谢礼,不禁想到殿下为自己赐的名字。
“殿下,奴有个问题。”容悦看着玉庭萧,指了指自己:“为何我叫绥宁?绥宁从何而来?”
玉庭萧觑着小丫头满含希冀的眼神,嗓音淡淡道:“随意起的罢了。”
果然,小丫头瞬间就焉头耷脑了。
玉庭萧握拳抵唇,不禁笑出了声。
“殿下,奴的名真的是随意取的吗?要不殿下现在临时想一个?”容悦含着笑,满怀期待。
“真的,不要。”玉庭萧存了逗弄她的心思,一字一顿地说道。
秦台堂提筷夹菜,一面道:“小宁儿,你家殿下是怎般模样你还不知?逗人骗鬼的一张嘴可信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