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悦悄悄跟在容川几步外,随他上了船梯,在人流中穿梭。
“赟朝的使者也在这船上,我们的目的是康王。”傅烬凛扯着容川的袖子,两人别别扭扭的走着,似乎没有发觉到容悦。
“康王?”容川皱着眉,低语小声道:“你要杀他?”
“啧,我有那么傻?”傅烬凛嗤笑,“不过是用些手段让他留在这船上罢了。”
“据我所知,赟朝还派了一个姓蓝的,那人好似还挺厉害的。”
“呵,他?”傅烬凛冷笑,“他服下了我们北国特制的药,药效会不定时发作,头晕腹疼,两位领头羊都倒下了,剩下的人不足为惧。”
“你……”容川紧了紧嗓子,“这才是你此次来赟朝的目的吧?”
“你怎么这么傻。”傅烬凛看了他一眼,只留下这一句话。
容悦一路跟着他们,直到他们进了房间。
她只好留守在门外,目光却不知不觉望向船外,人流涌动中,独独他玉身直立。
容悦心中颇感奇怪,像一根理不清的丝线缠缠绕绕在心口。
玉庭萧遣走了那人,一人留在原地,他调整方向,缓缓走向后方的小道,与容悦的距离越来越远。
船启了。
玉庭萧心中默默估计着时间,直到船彻底离开,他孤身一人进入小道,开口:“你们是康王的人?”
刹那,扮作平民百姓的人纷纷现身将他围住,乍一看,百号来人,像水流一般涌进小道。
玉庭萧指尖紧了紧衣袖,人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多。
他动身试探了围住自己的几个人,招式一招一招出来,他能明显感觉到,这批人似乎不欲取他性命。
他始终不太敢相信康王能有这样的势力,哪怕种种迹象都指向康王。
如果不是康王,那就只能是太子了,可这批人与之前追杀他与太子的势力有些像。
玉庭萧见试探得差不多了,也不耗费心神陪他们玩了,干脆卸下防备。
他两只手靠在一起,往前一递,眼中是睥睨一切的肆意,嘴角微勾,深邃的眼眸里染上似笑非笑的味道,“没意思,不打了。”
正抬着手要准备下一个招式的兄弟瞪着眼,似乎还没反应过来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一位似乎是领头的站出来开口,“殿下,得罪了。”他拱了拱手,在下一秒,毫不留情地一个手刀将玉庭萧敲晕了过去。
船上。
容悦揉揉肚子,她现在才发现一件事,那就是,船启动了,她不知道这艘船开往何处,也不知道殿下让自己跟着那两人要作何。
这次的任务很奇怪啊,殿下什么都没有交代,只是让自己跟着那位傅公子,其他的什么也没有交代。
船上有人卖年糕,容悦被那香味诱得不行,房间里的人暂时也没什么动静,念头一动,她翻开自己的钱袋子。
正欲拿铜钱出来买年糕,却发现自己的钱袋子里多了许多金叶子和银票。
“嗯?”容悦解开钱袋拿到眼前仔细看,惊觉这并非自己的那个钱袋。
她翻了翻,从金子里面找到一张被叠得很小的纸条。
她缓缓打开,第一个字着墨有点久,导致墨水浸透了单薄的纸张。
看到第一个字她便知晓这是殿下写给她的纸条,不过这字迹笔锋有些迟钝,下笔之人在犹豫不决。
取字绥宁,惟愿你岁岁平安,事事如意。
可如今我却护不住你了,在调查尚都遇刺一事,我发现了一个秘密,是康王与毓嫔的秘密,不争不抢不过是他们的伪装罢了,林中追杀我与太子的人,正是毓嫔的人。
虽然我至今仍然想不通她是如何在父皇的眼下将自己的势力培养得如此壮大,但是能确定的是,这一切,都与她离不开关系,我必须要查清这一切,方能安心。
绥宁,是我给你的名字,你有自己的家人,有自己的名字,你不该被我束缚在身边,你的长兄叫容川,你叫容悦。
容氏血,解百毒,为百毒。
你们容族天生百毒不侵,以血解毒,代代相传。
父皇似乎十分抵触我调查容族之事,我和母妃瞒着父皇留下你,已是犯了欺君之罪,可如今京中有变,只能暂时将你调离京都。
我本以为你是唯一一个容族后代,却从临彦口中得知你的兄长还留存在世。
我让你跟着傅公子,也是因为最后查到的你兄长的线索便是在北国。
照顾好自己,不要轻信任何人。
容悦逐字逐句看完后将纸条丢回钱袋子里,转而拿了几枚铜钱,走向卖年糕的地方。
“你为何在这?”一道惊讶声在容悦右耳响起。
容悦偏头一看,眼一亮,“蓝公子?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