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块阴沉木还真是个宝贝,小趾骨一放进去,玉娘立马就感觉自己通体舒畅,而且浑身上下竟然多了一丝暖意,真的太神奇了。
喜不自胜的她,大咧咧的朝江涵伸出手道:“江公子,你摸摸,看看热不热乎!”
江涵都傻了,心说这小小的一个阴沉木盒子竟能让鬼暖和起来,结果顺势伸出手去就要验证,可是手伸到一半儿,猛地又反应过来。
“钟小姐…这…这不合适吧?”
此话一出,玉娘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刚刚有点忘乎所以了,于是猛地抽回了手,低下头不再说话。
气氛一时间陷入了尴尬,最后还是玉娘开口打破了沉寂。
“这东西是个宝贝,我现在不仅感觉身上有热乎气儿,就是肚子都不饿了!”
这话瞬间又引起了江涵的警觉,记得玉娘昨天明明说过,原先在泰和的时候半个月才进食一次,怎么现在会一天一饿呢?
难不成是不能离开那宅子?可不对呀!如果真是这样,玉娘前天也没闹饿呀!
“钟小姐,您是不是不能离开那宅子?”
虽然江涵不愿意提,但他实在不容许玉娘有失,所以最后还是硬着头皮问了出来。
还好玉娘也并没有在意,但可惜她给江涵的答案却是否定的,而且具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这种情况,玉娘自己也说不出来!
既然找不出原因,那多琢磨也无益,还是早些休息吧!
俩人又聊了会儿天儿,玉娘见江涵有些乏了,便识趣的钻入包袱。
江涵刚躺下,后脑勺刚碰上枕头,昨天夜里的那股子炒菜味儿又来了,也许是条件反射的原因,江涵睡不着了,这次也没多想,直接便叫了玉娘。
玉娘今天是真高兴,本来刚才聊天就有点意犹未尽,这会一听江涵请自己唱童谣,那也是无条件配合,动听的曲调再加上那柔美的嗓音瞬间响起。
“月光爷爷,保护伢伢。伢伢长大,好做买卖。买卖赚钱,买鸡买肉过年。过年过得好,娶个大嫂……”
歌声一响,江涵真的是感觉无比踏实,仿佛整个人都被温暖包围着。
然而另一边的刘二却惨了,玉娘的声音一响他就惊醒了,而且自昨天开始也不知道是不是几天都没休息好的原因。
只要玉娘一唱,他不仅仅只是感觉阴风阵阵,甚至脑海里还不断的涌出自己曾经杀人越货时的场面。
到了今天,甚至连他心里藏得最深的那件事都给翻腾出来了。
两年前,刘二十五岁生日那天,他跟着刘六和刘大第一次在江上做买卖,在岸边大树下上船的是一对父女,父亲四十多岁,干瘦干瘦的,而且后背有些佝偻,闺女二十来岁,长得不算特别好看,但那俩眼睛就跟会说话似的。
看穿着打扮和带的东西,估计这父女俩是卖唱的,因为当爹的那个背了一支琵琶,而且爷俩穿的挺一般,一看就绝对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
但一般能坐船出去的人也不会特别差,于是刘六上去三套两套就给套出来了。
这爷俩儿还就是卖唱的,卖唱的时候让吉安一个行商的老爷给看上了,当爹的一看这也是个归宿,结果就答应了闺女去给人做个通房丫头。
这个商贾还算不错,临走的时候给扔了十两银子,全当是把这个姑娘买下来了。
十两银子在这个时代,特别是对一般老百姓来说,绝对是一笔巨款,有了它至少能置上两亩地。
买是买了,可人家也有个条件,那就是得让这当爹的给闺女送到吉安去。
那还有什么可说的,十两银子呢!送一趟又怎么了?更何况自己送送闺女也当是解解疼了。
但老头儿哪知道刘家爷儿仨是怎么回事,正所谓财不露白,虽然这十两银子对刘家三贼来说算不得特别多的钱,但也不少,于是天刚一黑,三人将船划到江心就直接动手了。
抢银子不给,结果刘大和刘六将老头活生生的捅死,又将他肢解,最后扔到江里毁尸灭迹。
刘二在现场那是目睹了整个过程,第一次做买卖的他被这场面吓破了胆,一口气跑到外边,趴到船边哇哇吐!
等到吐完回来再看那闺女,那闺女已经被刘大给糟蹋了,刘大正提着裤子准备系裤腰带呢!
结果裤腰带刚一系好,抽出刀子来就准备杀人灭口。
当时的刘二还有一丝恻隐之心,跑上去一把攥住刘大的胳膊,而且劝说他哥别杀这女的,说是还想让这女的跟着自己什么的。
只是这话一说出来,刘大和刘六当时就火了,说是当贼的最忌讳有妇人之仁,到头来不仅把刘二暴打了一顿,甚至还强迫刘二也去强暴那姑娘。
刘二哪惹得起刘大和刘六呀?硬着头皮脱了裤子战战兢兢的就上去了。
结果这一上去,男人那点没出息的本性就全暴露出来了,初试云雨的他一下子深陷其中,糟蹋了那女孩儿一次又一次,直到那个姑娘再也忍受不了屈辱咬舌自尽才罢!
你想,刘二正在兴头上,结果女孩儿突然死了,这还不得给他吓死?
结果从那之后,刘二就做下病了,导致他这一辈子做不了真男人,而且那女孩死时那眼神也成了他心里永远挥之不去的梦魇。
只不过后来坏事儿干的多了,这件事儿总想不起来而已,但今天却不同,玉娘的歌声让刘二成功的响起了这件事,而且现在就感觉那女孩在自己周围向自己索命。
害怕,再加上因为这件事给他带来了永远的伤痛,刘二这会儿的心态可就不一样了。
他把勾起自己这一切痛苦回忆的罪责都归在了江涵和玉娘身上,于是咬牙切齿,发着狠自言自语道:“江涵,你不让老子好过,老子早晚要了你的命!”
话音刚落,就听着大门那边儿传来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声音不大,而且听着喜滋滋的。
“你想要了谁的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