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春闻言,眼眶微红,她小心地看了看主子,面上带着些勉强,“主子,您别往心里去,奴婢去取些银子去买些银丝碳来,总归……总归不能让您冻着。”
如今的瓜尔佳文鸳又岂会被寒风所冻?
她好整以暇地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康禄海,纤纤如葱的玉指摩挲了两下,“无碍,形势比人强,你们去买些碳火给承乾宫各处都分一分也好,这个冬天不会太长的。”
康禄海脸上的肉跨了些,他干脆抬起头来看向瓜尔佳文鸳,“主子,奴才等都知道您心善体贴奴才们,可您的体己也总有用完的那一天,您……您的宫禁也解了,何不试试去争上一争呢?奴才说一句僭越的话,只是奴才实在也是看不过去了,您身份贵重,何苦要被别人处处踩一脚呢?”
逢春这才意识到原来康禄海一大早堵在这里是为了这个,她环顾一圈,果然看到有几个宫人也暗自看向了这边,神色都有些隐忍,“康禄海,你怎可这般对主子说话,简直放肆!”
瓜尔佳文鸳抬手制止逢春的未尽的话音,“扶我出去走走。”
龙气越来越近了。
康禄海见主子不接自己的话,心里有些焦急,怕沁小主是个无欲无求不懂得相争的,若真是这样,他的银子、人情不就都打水漂了么?
只是他又不敢拦着主子,继续劝她去争宠,只得按捺下来,目送她们出了承乾宫。
华妃派人送了汤水去御前,皇帝就知道她是要邀宠,想着最近常在碎玉轩陪莞莞,确实有些冷落了华妃,批完奏折看着天色还早,天气也还算晴朗,便想徒步走一走,让苏培盛等人远远地跟着,差不多了再移驾翊坤宫。
他穿过一片杜鹃花丛,树影斑驳间,他瞧见一抹女子单薄的倩影,细腰如柳,缓缓移步于丹桂前,伸手去取一枝花叶,宽大的袖子随着她的动作往后缓缓溜去,露出如雪般的肌肤莹润透亮,没有用过多的钗环去装扮,可只是透过背影,便能瞧出女子的妩媚多姿。
心头微微一动,他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选秀时那个另他耳目一新的美人来。
不知怎么,虽没有看到正脸,可皇帝心里已经笃定自己没有认错。
他缓步悄声靠近,逢春先看到来人,她虽没有见过皇上,可那一身明黄的龙袍和男子通身的气度无一不彰显着他的贵重身份,逢春惊恐错愕地欲要行礼。
皇帝嫌她扫兴,又怕她扰乱了美人的兴致,便朝她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顺势挥退她。
逢春为难又心焦地看了看自家浑然不觉的主子,心里十分担忧,可她又不能抗旨,只得退下。
皇帝在她身后伸手替她将枝叶折了下来,瓜尔佳文鸳被来人突出起来的动作给吓了一跳。
她不小心地往后退了一步恰巧踩在了身后之人的鞋面上,她惊呼一声倒在了男人宽厚的怀里,她抬眼对上一双极具侵略性的眸子,两腮即刻染上若隐若现的绯红,营造出如同粉嫩花苞缓缓展开般地娇嫩柔弱。
她似乎被吓到了,挣扎着要起身,小声呐呐道,“放开我……”
皇帝终于看到了怀中女子的正脸,满心满眼的惊艳,更有强烈的如获至宝之感,心头一股火腾地一下燃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