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闻言皱了皱眉,“阿容,那孩子自小在圆明园长着,允礼大才是朕的左膀右臂,怎好叫他耽于小儿私学?”
他见安陵容不高兴地瞪过来,心里微动,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尖,安抚道,“那孩子怎么就入了你的眼了?朕答应你给他安排个好师傅如何?”
允礼虽才回京却也对安陵容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知道四皇子和安陵容走得近,他拱手道,“皇兄,臣弟不才不知是否能胜任皇子学业西席,若四皇子不嫌弃,臣弟愿教他乐礼,以待将来娘娘的小皇子出生,臣弟也更有把握不辜负皇兄的期望些。”
“皇上,果郡王也愿意的,”安陵容娇俏地指着允礼朝胤禛撒娇,“这天底下哪里还有果郡王这样出色的乐礼师傅嘛?”
胤禛看了一眼俯身的允礼,见他脸上并无其他厌烦神色,便朝他招手让人起身,“既如此,苏培盛,去把四皇子传来。”
苏培盛压下眼底稍惊讶地神色领命出殿去传话了。
这会儿正巧膳食也到了,安陵容扶着腰,看着皇帝,鲜嫩爆满的唇瓣轻启,“皇上,臣妾想吃点辛辣的。”
苏培盛布菜的手在空中一顿,转了个弯儿夹了一块清凉开胃的酸辣碧玉条放到了皇帝碗里。
胤禛看他一眼,“你倒是知道宠着她。”
苏培盛闻言吓得立刻跪下来,“奴才该死!”
苏培盛并未辩解,实际上他无非是揣摩皇帝的心意之后才这样做罢了,之前也有过几次皇上都没说什么,可他就是知道他做对了。
安陵容拿着筷子将皇帝碗里的菜夹了过来,品尝了一下,喜笑颜开道,“皇上责怪苏公公做什么?依臣妾看这菜布得好极了,当赏才是!”
胤禛见她这几天愈发无状,担心被皇额娘知道要责罚她,他不动声色地环顾一圈屋里的太监宫女,果然又来了两个生面孔,他心里有怒,看着苏培盛道,“既然你姝贵主子说你当赏,你就下去领赏吧。”
苏培盛一双微浑浊发黄的眼睛对上皇帝凌厉的眼神,他看到皇帝微不可查的手势,心里微颤,面上扯出欣喜的笑容,“奴才谢皇上赏赐!谢贵妃娘娘赏赐!”
安陵容笑眯眯地朝他眨眼,“苏公公劳苦功高,皇上早该赏他了。”
允礼眼眸垂下,并不去看那艳光四射,他怕在皇帝面前流漏了心迹,只能将她的音语放在心里回味,听见她夸赞苏培盛,他便也朝苏培盛微颔首道,“苏公公这些年在皇兄身边伺候着,确实劳苦功高。”
苏培盛不敢接话,只快速退下去,路过殿门是正好碰上前来觐见的四皇子。
苏培盛将人引至殿内才又退下。
四皇子才七八岁,已经数年不曾见过皇父,陡然接到传令,他欣喜万分,热泪盈眶。
等到他真正见到那威仪在上,不苟言笑地皇父时紧张得发抖,他怯弱地匍匐在地上,给皇父磕了个头,“儿子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万福金安!”
半晌他没听见一丝回应,等待得汗水从额头滴下,他也不敢抬头往上看。
“你的教习嬷嬷是谁?”胤禛顺手给安陵容擦了下嘴角,声音听不出喜怒。
原本侯在殿外的老嬷嬷赶忙进殿同她的小主子一起跪在地上,勉强镇静回话,“回皇上,奴婢是四皇子的教习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