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回延禧宫就歇息了,侧殿的富察贵人最近躲她和鹌鹑没两样,每日除了请安,都窝在自己殿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前些日子她到是去翊坤宫告了安陵容一状,只可惜皇后还想安陵容和华妃打擂台,她又怎么肯伤了安陵容面子,只上了几批颜色鲜亮的缎子就把人打发了。
安陵容不出手,可多的是的体贴奴才替她分忧,于是再不过半个月之久,昔日大方爽朗又清高自傲的富察贵人成了落败的斗鸡,人人都想踩上一脚。
夜深人静,安陵容听见细微瓦碎的动静,伴着一股子越来越熟悉的团气,她解开了盘坐,躺下假寐。
窗户传来响动,一个人影闪了进来。
他有几分功夫,脚步声不显,只是呼吸凝滞了一会儿。
安陵容手指紧纂被衿,装作已经熟睡,并不想和此人正面对上,如果他是她的目标,那此等行为正合她意,可这人的痴恋于她一点益处也无,行迹又这样大胆,后患无穷。
那人在床榻前伫立许久,灼热的视线像是要穿透窗幔一般,他又上前几步,手搭在纱幔上,顿了一下,才温柔掀开来。
借着月色他看清了那张令他魂牵梦萦的小脸,苦夏衣衫轻薄得让他难得地红了俊脸,未上一丝妆粉的面容仿佛更加真实可触,眉眼昳丽,粉腮粉唇,香艳诱人。
他不敢再往下谭,夜探香闺已非君子所为,他平时虽随意放荡了些,可到底也秉持清正,只是无奈心上人与他身份上沟壑相隔,难求相守,但求相知。
他也清楚她对自己没有半点心思,可情爱这事从来都是有求才有得,他的心早已被撩拨的躁动不已,哪里甘心她却置身事外?
但他也怕惹恼了她,只能小心的一步一步求取她的怜惜。
从怀里掏出一个墨绿色的荷包,正面是用暖色流彩线绣制的十里丹桂,荷包鼓鼓囊囊的,被他小心地放进她的手心,动作轻缓柔和,他似乎已经想到了她明日早起时发现荷包的惊讶神情,嘴角愉悦地翘起。
他希望她能早点发现荷包里的秘密,最好是在他给她送书之前,蜀地路途遥远,此去一别,不知要过多久,但他会速速完成任务回京看她的。
又在寝殿中呆坐了许久,知道殿外传来宫女行走的声响,他才翻窗离开,暗自懊悔迷香放少了。
安陵容睁眼时值来得及看到一闪而过的浅蓝色太监宫装,她躺在床上将手里的东西举起来看,从荷包里传出缕缕桂香,她厌烦地皱眉,不愿再看一眼,将它丢到地上,缩口处的玉髓子接触地面时发出清亮的响声。
菊清听见声响,不太确定的小声喊了一声,“娘娘?”
安陵容没有应声,翻身闭目休息去了。
早晨天雾蒙蒙地还未完全露白,翊坤宫偏殿忽然传来吵闹声。
菊清接到小印子的消息,轻手轻脚进了殿,在屏风处站定,“娘娘。”
“进来。”安陵容见她神色复杂地走过屏风,在看见地上的荷包时,惊异的小声‘咦’了一下。
“娘娘,这个荷包怎么在地上?”她将荷包捡起来,凑近闻了闻,“桂芝的手艺越来越好了,这桂花秀的真不错,不过这荷包娘娘您已经拿来用了么?奴婢怎么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