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听到这里坤宁不由发出一声疑问。
“如果我没算错的话,黑鸣凤当时顶多也就是个四五岁大的孩子,她能犯下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而且还祸及到了她的族人?”
承乾听后笑了笑,一种耐人寻味的笑。
接着语带双关道:
“其实这个错误吧,它可大也可小,甚至可以说没有任何错,全凭当时的时势来决定。”
坤宁此时越听越是不能理解,明明错就是错,对就是对,怎么还可大可小,甚至是颠倒黑白。
承乾见坤宁陷入苦思,也没去过多阐明,便接着道:
“当时的黑鸣凤尚且年幼,对于生死的认知正处在一种懵懂无知的范畴,无意中做下了亵渎梓宫这种大不敬的行为。
魔族中的一些执法长老便以其亵渎魔尊遗体为由,将她及一众族人贬黜出魔劫星,并由她的叔叔继承魔尊之位。
严谨点来讲,黑鸣凤原本姓魔而非姓黑,因为只有魔族至尊的嫡系才有资格配享魔姓。”
坤宁听完承乾讲的这些故事后,摇头连连叹息道:“这么说的话,她的命运还真是蛮曲折艰辛的。“
“那她现在怎么变成了那个样子,对待同窗也痛下杀手。”坤宁接着问道。
承乾却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明白。
“大概这就是人族所谓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道理吧。”承乾不无感慨道。
听完承乾的讲述,坤宁对天启星以外的世界又多了深一层的了解。
地元大陆,包括整个三垣界并非自己想象中的那样美好,反而到处都充斥着血腥、阴谋,还有尔虞我诈。
美好的事物在这里只不过是昙花一现,短暂而又微弱。
利益凌驾于道义之上,主导着眼前这个世界。
而正是因为侵欲无厌,规求无度的欲望作祟,才会诞生出这诸多纷繁杂乱的剑诀、功法和浩如烟海的灵宝、法器。
坤宁讨厌这些,甚至对此深恶痛绝,想到此不由眉头紧锁,先前大好的心情已然丧去大半。
“师兄,你看现在天色不早了,常言道山路十八弯,看着近实则远,我们要是再不抓紧下山,怕是天黑也赶不到白虎城去。”
承乾听到坤宁的提醒,忽然笑着扬起头,指了指远处的天空,似是成竹在胸道:
“师妹不用担心,看到远处这片天空了么,我们此刻已经到了神族的地界,
这就意味着我们再也不需要徒步跋涉在这山间野林,可以尽情在属于自己的天空中自在翱翔了。”
说话间,将一直系在腰间的宝葫芦解了下来,毫不犹豫的掷向了悬崖。
只见宝葫芦抛出后并未发生下坠,而是悬浮在半空之中,慢慢泛起红光。
随着承乾口中叽里咕噜一通咒语,陡然间变得如舟船般大小。
承乾一跃而上,宝葫芦就像是漂浮于湖泊中的舟船,微微下沉后便稳稳的浮在半空当中。
回头顾望坤宁时,对方早已抢先一步,脚下踩着放大版的碧玉折扇,化作一道青芒,朝着白虎城的方向飞驰而去。
“嗐,真是个长不大的孩子,比我还要心急。”承乾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即化作一道红光紧随其后。
湛蓝的天空,两道青红光芒你追我赶,仿佛幽夜中的萤火虫谁也不甘落后,时而穿梭于云海之中,时而俯冲向群山峻岭之间。
急速的飞行引起一阵不小的风浪,所过之处,满山的野花随风摇曳宛如一片翻涌的花海,枝叶上的栖鸟也被呼啸而过的疾风受惊四散。
“师兄,你快看。。。”
顺着坤宁所指的方向望去,山谷间的大道上,成群结伴、形形色色的行人陆续多了起来,
在高空的视角下这些蜿蜒前行的行人宛如蚂蚁一般渺小。
这是坤宁第一次看到真实的人族,兴奋、喜悦之情自然溢于言表。
“师兄,他们这是在结伴游玩么?你看那。。。“
还没等承乾开口,坤宁又手指着人群中一只驮着班车,脑袋上长着两只兽角的四脚兽,激动的说道:
“那个怪物是不是就是你跟我说的耕牛啊,还有那个,比它要小很多的,应该就是羊吧,它们的样子可是比你口中描述的可爱、憨态的多了。”
承乾微笑着望向行进中的人群,眉头却慢慢皱在了一起。
原来这些行人当中有很多都是赤着脚的、光着膀子的、破衣烂衫的、甚至还有不少的老少妇孺,拖家带口的。
俱都是挑着扁担、牵着牛马、赶着牲畜、脸上无一不是带着仓皇、悲凄的神情,匆匆赶着路,脸上哪里有丝毫游山玩水的兴致。
看着连绵不绝的队伍一直延伸向白虎城下,承乾心想这哪里是什么游玩,分明就是在逃难啊。
可是为了不影响坤宁愉快的心情,承乾只有佯装不知,面对坤宁的问题也是不停的微笑着附和。
两人自在的飞行在美丽辽阔的天空,不消片刻功夫便到了白虎城的上空。
正当两人有说有笑准备直入白虎城中时,一道耀目的白光猛然自城墙上冲天而起。
随之一声喝问响彻耳畔。
“什么人,胆敢擅闯禁空!”
未等两人反应过来,白色光芒如闪电般骤然而至。
突如其来的状况令两人猝不及防,慌忙侧身躲闪,白芒眨眼间便从承乾两人之间一闪即逝。
待到两人稳住身形,回头再看时,面前虚空中已凭空多出一个耀眼的白色光团。
承乾坤宁静静打量着眼前的那团神秘光团,等到光芒渐渐褪去,一个伟岸的身影慢慢显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