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和玱玹在朝云峰住下,他们来到以前居住的偏殿,庭院内长着高高的凤凰树,树冠盛大开着火红的凤凰花
一切仿若当年,而凤凰树下的秋千却已无影无踪,欢声笑语早已不在
小夭回忆起往事,不禁红了眼眶“秋千没了”
玱玹捧着掉落的花瓣,安慰她“至少这个还和以前一样,至少我们都在”
小夭拔出花蕊放进嘴里,却尝不出甜,泪水划过脸庞,此时只剩无尽的思念之苦
几位王叔得知玱玹被留下,聚在一起商量如何密谋杀了他
“是时候一劳永逸了”西炎禹阳眼神犀利看向远方,在这个地方不用他们亲自动手,自会有人替他们出手
石先生侃侃而谈“皓翎大王姬带着西炎少主回西炎,少主被的舅舅们隔绝在一旁,大王姬拉着他准备进城,却被守卫拦住不让进,王姬霸气与他们据理力争……”
涂璃听到这面色阴沉,没想到玱玹如此废,让小夭给他开辟回西炎的路
她必须回去保护她,她没有灵力无法自保,靠玱玹靠不住,能不把她扔出去就不错了
小夭拿起外祖母的首饰,感叹“从未见过外婆戴这么绚丽夺目的首饰”试戴一下
“你要是喜欢就拿去吧”西炎王看她试戴,想送给她
“如果我带上它,即便男人看我,我又怎么知道他是在看我?”小夭思绪瞬间被拉回
放好首饰盖上盖子,提外婆感到不值“还是这些璀璨耀眼的宝石呢,没想到当年外婆,竟然如此装扮自己,看来外婆是真喜欢过外爷”
西炎王表面毫无波澜,玱玹却觉得她不尊重外公
小夭一步步向他们走近,出言讽刺“外爷若是不喜欢听就当没听到,反正你们装聋作哑的本事,都是一流的”话落随即离开
玱玹和西炎王坐在软榻上下棋,西炎王歪倚着,玱玹则是正襟端坐
他们平静看着棋局,不让对方看出一点破绽
他观察到爷爷落子的手都在颤抖,怀疑是他的旧疾复发,可他每一步棋都没有落下,时刻保持着最敏锐的反应和最伶利的杀意
玱玹心疼的同时心里满是敬重,爷爷的选择是伤害了不少人,甚至包括外祖母、爹娘、姑姑、小夭以及他自己,但他成就了更多人的安居定业
人只看到他打败辰荣统一中原成了帝王,却看不到他的痛苦、和所牺牲的至亲
小夭在院里闲逛,看到凤凰树下的秋千架,想起那时母亲会推自己荡秋千
“昨夜玱玹殿下忙碌一夜做的”婢女见她发愣,行礼告知
小夭抚摸着秋千苦笑,她在意的不是秋千,而是亲人
“王姬要荡秋千吗?”婢女被玱玹叮嘱过,她喜欢荡秋千
小夭话里透露着伤感“少了推秋千的人”随后坐在秋千上,看向以前的座位,仿佛母亲和外婆都还在
玱玹出来,示意婢女退下,坦白直说“你不会不知道,我在利用你吧?”
“你是说涂璃和涂山暻?”小夭觉得自己没有帮他什么
玱玹直言不讳“不止他们,丰隆和馨悦他们愿意跟我亲近,不光我是西炎玱玹,也有很多是你王姬身份的影响”
“能回到西炎山,也是因为你为了我,恢复皓翎王姬的身份”他知道凭自己根本没有机会回来,只有靠着西炎王对小夭的愧疚与弥补,他才能有机会夺回一切
“我能帮你的还是太少了”小夭感叹
玱玹安慰她“你将我视作最重要的人,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毕竟她会将自己视为全部,会毫无保留的为自己所用
走到她身后,眼神变得犀利“你只需站在我的身边就可以了”她是他最后的权势,没人敢得罪于她
慈笑给她推秋千,荡秋千的人在,腿秋千的人也在,凤凰花依旧火红热烈,可小夭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迎着风大笑,将开心传给母亲、外祖母她们
她只是微微笑着,享受风迎拂过脸颊,仿佛是她们在轻抚脸颊
回到涂山的暻,一直忙理家族事,难得有空来找奶奶,却迎面遇到涂山葔
原本轻快的脚步,却变得沉重,以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他呆愣站在原地不动,身体本能变得紧绷
涂山葔亲切走上前,想拍拍他肩膀,却被暻下意识躲开,他不敢再与他靠近
他笑着说道“我们从前不都是这么打招呼的吗?”
暻被唤起小时候的回忆,呆愣住,他趁机拍了他一下,故意询问“你躲什么啊?”感受到他身体不自然紧绷着
随即黑着脸,看向暻,笑得戏谑“你说你把以前的事都忘了,我一个字都不信”
暻不想与他再有过多牵扯,暗自握紧拳头给自己勇气,直白坦言“忘记过去,是为了补偿母亲曾经对你的伤害”
涂山葔靠近他耳朵,嬉笑道“你对我的补偿”随即话锋一转“就是彻底 永远的消失”语气充满对他的厌恶
防风意映给老夫人沏茶,暻大步走来,坐下严肃道“我与奶奶有要事协商,还请放风小姐回避”见她们都退下
暻恭敬的跪在地上,恳求“请求奶奶答应解除,我与防风小姐退婚”
她急站起身,斥责“当年意映虽未过门,却身披嫁衣来到府里”暻惭愧低下头
见他低头认错,接着说“立誓身为涂山人,死为涂山鬼,这些年家族生意都是她在帮着打理、劳苦功高”
暻被这么一说,不知道该反驳什么,这些年他确实不在奶奶身前尽孝,家里的事也没有管过
“此时解除婚约,意映颜面何在,防风氏颜面何在?我们涂山氏背信弃义颜面又何在?难道你要你一个人,让我们涂山氏背负骂名,被整个大荒奚落吗?”
暻眼眶变得红润,奶奶不在意他的想法、感受,只在意涂山氏、还有她的颜面
“孙儿知道自己自私,我愿意放弃组长之位,背负所有骂名,只请奶奶答应退婚”暻坚决要退婚,他可以承受一切罪责
见他对自己所说的不为所动,还要执意退婚,她假装被他气的捂住胸口“你……”随后要倒下去
暻赶紧起身“奶奶、奶奶”上前搀扶她坐下
小夭住在朝云殿有段时日,看着涂璃离开前留下的信笺纸,心里失落“过去那么久了,连封信也不写给我”
玱玹看她盯着信笺发呆,拿走她手里的信,转移她的注意力“走带你去西炎城逛逛,省得你一人在这无聊”
暻看她寄来的书信,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她的字迹有细微改变
“来人”他想问问是谁接收的
静夜和兰香进来恭敬行礼“少主”
“这封信,你们谁动过?”暻语气中带着一丝质问
静夜一头雾水“女婢没有动过”转头看向她“兰香你呢?”
兰香有些唯唯诺诺“少主这些事情,平日里都是静夜姐姐负责的,奴婢连碰都没有碰过”心虚的转头看向静夜
暻严肃扫过她们的神情,察觉到兰香的异样
静夜看他脸色不对,询问“少主这信,有什么不对吗?”
暻明白自己身边不安全,出现了内应,平淡对静夜说“没事,以后送来不用再收了”
将她的信笺全烧毁,他拿起腰间的香囊闻了闻,眼里满是不舍,他必须这么做,不能让那人知道她,不然会给她找去祸害
玱玹带着小夭来到歌舞坊,她不禁感叹“你游玩的地方真是别出心裁”
“偶然欣赏一下”玱玹笑着回答
小厮领着他们进入内场
小夭大概知道玱玹来这里,应该是有要事处理,故而说“我在外面欣赏歌舞等你”
玱玹应许“我去去就回”随后跟着小厮来到厢房,坐下抚琴
此时门被推开,一位女子轻轻走了进来,她一袭黄衣清丽婉幽、见之令人忘忧
玱玹抚摸着琴弦,笑道“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她恭敬跪下“请殿下赐罪”
此处名为青鸟司是千年前,玱玹大伯所创的收集天下情报的地方,密探遍布整个大荒,他殉国后此处便传给年幼的仓玄,他被迫漂泊他乡
玱玹连忙起身去扶她起身,她却收回手,他安慰她“你用一己之力将青鸟司苦撑到现在,已是奇迹,王叔多次暗害,多亏你传递消息,我才得以逢凶化吉”
金萱起身拿出她这些年所收集的重要密保,双手奉上“西炎国五王、七王势力最大,笼络了不少家族以及各路高手”
玱玹接过密报,明白自己现在处境,出了朝云峰他们随时都可以对自己动手
小夭站在楼上看着舞姬跳舞,那舞姬随着委婉动听的合奏翩翩起舞,细腰如水蛇一般柔软,惹得看官都想搂进怀里,她巧妙地躲开他们四周伸出的手
一位身着华服的男子走来,他的侍卫霸道的拉开那些人,一把拉过舞姬“今夜就让这小蛮腰服侍您”随后将她扔到穿着华服男子怀里
她一开始有些害怕,待看清男子的样貌,朝他腼腆一笑
他很是满意带着她往楼上走
小夭待他转身时,看到他的面容,觉得他有些眼熟,碍于斗篷遮挡没看清他的脸
小夭借着面纱缝隙,看清了他的容貌,霎时间目瞪口呆,他的面容与相柳一模一样,可他锦衣玉冠一头乌发漆黑如墨,眉梢眼角尽是懒羊羊的笑意,整个人和冰冷的相柳截然不同
她目光一直追随着他,他搂着舞姬经过她面前,他却是淡淡扫了她一眼,目光丝毫没有停留,与她擦肩而过
这时一位男子上前调戏“小娘子身材不错啊”小夭警惕回头
他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见她带着面纱“你若有几分姿色,今夜就让你陪我”伸手要去摘小夭面纱,被他抓住手腕
小夭转头看到是他,细细地看着他的面容
他安抚他道“对美人岂能如此粗鲁啊,”放开他手教导道“这里是风月场又不是狩猎场,你情我愿,方能意趣”随后打量小夭穿着“再说这位小娘子跟我们一样,都是这的客人”
他被说的有些自愧不如“若论怜香惜玉,大荒内可真没人比得上你”
他笑得春风得意,轻抚着怀里女子的脸,随后搂着她离开
小夭见他走了,跟在后面想问他为什么在这,却被玱玹拉住,再回头时四处寻找已不见那人身影,只好跟着仓玄回去
手下双手恭敬奉上密保“少主,轵邑城送来的密报”
他放下手里的文书,接过密报细细看着,她已安全抵达轵邑,具她经过的地方来看,估计要去西炎
随后看了西炎的密报,西炎贵族要宴请危机四伏,她此行怕是有危险,起身往外走,吩咐“备车我要去西炎城”
防风意映得知暻要外出,拿着糕点来,娇声喊着“暻”
暻见她连忙要上马车离开,她却挡在马车前,递给他盒子,嘱咐“我给拿了些糕点,你带着路上吃”
“不用”暻直接拒绝
她假意失落低头,婢女在一边帮腔“少主,这是小姐昨夜一晚上没睡,为你亲手做的,为此手都被烫伤了”防风意映故意缩了缩受伤的手
璟想起奶奶的嘱咐“你先和意映当妹妹相处,等时机合适了,我们再找防风氏好言好语商量退婚”
“多谢防风小姐,拿下去”暻不想要,让他们拿下去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