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叔叔?”宋今禾连忙站了起来,往他那边走去,“你怎么在这里?”
严既清抬手理了理她歪了的衣领才徐徐开口,“和萧衍他们打牌。”
他声音又恢复平淡,仿佛刚刚带有冷意和不悦的情绪叫她的名字只是错觉。
眼神微微往程澈那边淡淡睨了一眼就收回视线,神色淡漠,仿佛一只狮子高傲睥睨的模样,像幽静的湖水,又像藏着汹涌暗潮的海水。
没有多说什么,拉起她的手就往外走。
“禾禾——“程澈喊了一声宋今禾就几步走到他们面前。
严既清停下动作,微眯眼眸看向他,眼底像海水迅速结冰一样泛出寒意。
程澈虽然喊着宋今禾的名字却抬眼和严既清的视线对上。
两人的目光就这样相接,空气中竟有些剑拔弩张的硝烟味。
路过的人能感受到,宋今禾未必。
宋今禾开心地笑着介绍他们彼此,一直没机会让他们认识一下,今天终于有机会了。
“严叔叔,这是程澈,我的好朋友。阿澈,这是我的先生,严既清。”
虽然都知道对方的存在,也打过照面,但这还是第一次正面对上。
程澈扬起笑容,带着少年感和艺术家的随性,“是么,常听禾禾提起你,今天终于见到了。”向他伸出手,“你好,程澈。那我跟着禾禾一起叫你严叔?”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宋今禾总觉得那个“叔”字咬得挺重的。
严既清眼神先扫过他的手才缓缓抬手短暂的握了一下,“你好,严既清。”听见他说后面那句,似乎觉得有些可笑,表情有些不屑,嗤笑出声,“叫‘叔叔’是夫妻间的情趣,你也要跟着叫吗?”
那语气像是在调侃一个小辈不懂礼貌莽撞行事的云淡风轻腔调。抬手慵懒地揽住宋今禾的肩往怀里带了带,听见他这样说,宋今禾耳尖泛红有些不好意思。
听着对方满不在乎甚至有些不屑的语气,程澈眼眸暗了暗,手指微微蜷缩,不过下一秒又恢复常色,“那还是叫您严总吧。”
果不其然,此话一出宋今禾就摆手,“不要不要,你叫他‘清哥’就好。”顿了顿想起初中时的一个玩笑,“或者叫他‘姐夫’?”
宋今禾笑盈盈地看着他,明显是开玩笑的语气,程澈顿时也想起来曾经和她开过的玩笑。
初中的时候,两人都在一个老师下学画画,自然经常比去比来,宋今禾是几人中最小的一个,所以执着于别人‘尊她为大’,有次比拼程澈落了下风,就顺着她的意喊了小一个星期的“姐姐”,狠狠地满足了她的心理。
不过她不知道,是程澈故意没画完那幅画的。
程澈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一路上严既清都没怎么说话,情绪恹恹的。
宋今禾隐隐觉得他有些不悦却也不知道为什么。
下车的时候他突然挑起她的下巴看着她,微微倾身靠近她,“喝酒了?”
“嗯。”宋今禾眨了眨眼睛,下意识的屏住气息,企图隐匿一点酒气。以为他今晚是因为她出去喝酒有些不开心。
“头晕吗?”
“不晕,我只喝了一点点,没醉。”
“那腿软吗?”
他意味不明的话,让宋今禾迷糊极了,懵懵地摇头,“不软。”
都说了没醉了,怎么还问她腿软不软?
“那就好好走路,别摔了。”
宋今禾:……?
在酒场里呆久了,身上有不少烟酒味,一到家宋今禾就进浴室洗澡去了。
洗完澡出来,严既清泡了杯蜂蜜水给她喝。
她喝着蜂蜜水,感受着他直直地看着她不说话,气压有些低。
“严叔叔,你生气啦?”
见严既清没说话,她又接着说,“今晚我们为君泽庆祝我才喝了点酒的,以后不随便出去喝酒了。”
他微微皱眉,眸色里藏着点烦躁和无奈,“喝点儿酒无妨,不用顾及太多。”
说完接过她手里喝完的玻璃杯拿去洗干净了,又转身进了浴室。
浴室淅淅沥沥的水声传来,宋今禾都觉得有些想不通他今晚怎么了。
宋今禾:严叔叔也会说反话?明明不高兴她出去喝酒,还装作没事?
……
冲了个澡,严既清心里那点儿微妙的愠气和不满消散了一些,不过在进房间听见她在跟程澈打电话又瞬间波涛汹涌,抿起唇,眼神晦暗不明,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放心,既清给我泡蜂蜜水了,再说了,那么一点儿酒酒量差如我,也不会醉…”
打着电话的宋今禾突然被严既清从后面抱住,他低着头在她的耳后和脖颈轻嗅,温热的气息扑洒下来,让她控制不住战栗。
“嗯…你们少喝点儿,尤其是看着点念念…”
严既清轻轻落下一个接一个的吻,听她还在回复那边的话,有些不满地轻咬她的耳朵,像是惩罚一样。
宋今禾唇齿之间控制不住溢出声响。
“宝贝儿,睡了吧。”他贴在她耳边说话,音色缱绻温柔,又富有磁性,虽然压着声音,还是让电话那头的程澈听见了。
宋今禾腿一软,眼神迷离不清,似乎被他蛊惑了一般,“我先休息了,你们早点回去…”
严既清拿过手机挂断,随手甩到一边,侵略且炙热的气息向她靠近,手环到她的后背游走。
昏暗的灯光和月色交织,他们的呼吸交织,温暖而湿润,像清晨的雾气。
他眸色微暗,喉结微动,眼神灼热的看着她。她的脸绯红,像是醉了酒似的,发丝散乱,双眸泛光,一个眼神和一个动作都有燎原之势。
灯火之下,细腻的肌肤像镀上一层朦朦的光,柔和,又动人。
不知道多长时间过去,宋今禾本觉得今夜太漫长,又恍然发现天色已泛白,她仰起脑袋,有气无力地看他。
“严叔叔.....”
“嗯?”
“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好不好?”
看她眼睛湿润,眼角带红,严既清也觉得有些失了分寸,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
“我没有责怪你喝酒的意思。”
随后变得轻柔温润。
天边的白越泛越光,晨雾氤氲,微淡的晨光透过窗户洒落在床榻上,将人的脸庞映照得轻柔而美丽,整个屋子静静地沉睡着,恬静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