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一名穿着考究的中年女子打量一眼面前的少女。
“苏…顾铭。”
看着面前一脸严肃的女子，苏楠莫名地想起了自己曾经的班主任。
充满压迫感的视线重重地落在少女的身上，让苏楠感觉有些坐立不安。
终于，在气氛凝固了片刻后，那道沉重的目光收回，最终落在了一张登记表上。
“年龄？”
再次感受到那道令人如坐针毡般的目光，苏楠像只乖宝宝一样，回道：“1…14。”
“犯了什么事进来的？”
“我是因为…”
就在苏楠打算回答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了哪里有些不对劲。
“不是你们打算招揽我加入中枢院吗？”
“是这样的没错，但是…”
中年女子点了点头，但看向苏楠的眼神就像是在看问题宝宝一样充斥着严厉。
“小小年纪不学好，学别人掺和什么黑道？”
“资料上说的断罪人就是你吧？”她的眼中充斥着恨铁不成钢：“像你这个年纪的小鬼就应该好好学习去。”
第一眼看见苏楠的时候，她就产生了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厌恶感。
就好像看见一个误入歧途的死小孩一样，心情充满了不愉悦。
“是吗？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看着面前小声嘟囔的苏楠，女子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瞬间，那个如同乖宝宝一样的少女消失了。
仿佛有什么藏在暗处的东西觉醒一般，散发着令人不快的感觉。
“可是好好学习并没有用啊，”苏楠的脸上露出一个不在意的笑容。
“因为当时被青帮堵住家门的是我。”
迎着那如同针毡的目光，苏楠抬起了头：“而起因只是因为某个无赖二世祖看上了她的容貌而已。”
“所以青帮刘氏最小的儿子的失踪真的和你有关？”
女子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看向苏楠的目光越发不善。
“那么他现在究竟是死是活？”她近乎要凑到苏楠面前，颤抖的手近乎要抓住她的衣领。
“你这是在犯罪知不知道？刘氏已经报案了，要是…”
“可谁又知道呢？”
看着苏楠的笑容，女子沉默了，可苏楠一脸无辜地摊了摊手。
“在我醒来之后，他就失踪了。”苏楠的声音冷静地让女子感到害怕：“要我说的话，就是‘多行不义必自毙’吧？”
“是吗？”
“没错，不过有一点我没说谎。”苏楠的眼中充斥着认真：“我并没有亲手抹杀那个不良。”
“……”
女子沉默了，枯槁的手指在纸张上记录着什么。
“重新自我介绍一下，”在记录完成后，女子不快地冷哼一声：“我的代号是‘罗浮’。”
“罗浮…”
苏楠重复了一下这个代号，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一样，有些惊讶地看向面前的中年女子。
罗浮山，在神州神话中由南方鬼帝杜子仁所治。
既然对方自称罗浮，那么对方的身份也显而易见了。
南方鬼帝的继承者，一名真正的存世神明。
“你应该知道大夏准备为你封神的计划吧？”
似乎是余火还没有消散，罗浮冷哼一声：“那么你知道大夏为什么会选择你吗？”
苏楠点了点头，似乎猜测到了什么。
“是因为我的眼睛吧？”
“没错，”罗浮没好气道：“你是天生异瞳，一为极阴，一为炽阳。运用的好，可掌握生死轮回。”
“没有人比你更适合担当秦广王的继位者了。”
说到这，她的心中更加不快，明明是如此优秀的天赋，可偏偏降落在一个死小孩身上。
“可是，”苏楠问出了一个藏在心中的疑惑：“我现在的实力才只是灰袍，要成就神明的话，步子是不是迈的有些太大了？”
“呵…”罗浮轻笑一下：“顾铭，你觉得所谓的修炼是什么？”
“以凡人之躯，一步一步靠近神明。”
“错，大错特错！”罗浮冷哼道：“它与你所认知的恰恰相反，凡人的修炼是一步一步撼动属于神灵的根基！”
“撼动…神灵的…根基？”
苏楠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她一直以为，半神之上，便是至高的神灵。
可现在…好像并不是这样的？
“没错，我们将半神之上，称为人神。”罗浮解释道：“以人类之躯，成就神灵的奇迹。”
“人在前，神灵在后，故称作人神。”
“可是这和我成神有什么关系？”
“因为我们的成神其实是和所有普通人背道而驰的。”
说到这，罗浮的眼中充满了落寞：“我们要成为的是信仰之神，并非修炼成神。”
“信仰成神？”
“是啊，因为大夏无神，所以在几十年前，第一场造神计划就开始实施了。”
“当时的计划是让身怀特殊体质的灵师，继承神州神灵消失前遗留下来的神位以及足以流传千年的信仰之力。”
“所以我们虽然表面上是光鲜亮丽的存世神明，但实际上，我们只是继承了本不属于我们名号的普通人而已。”
“所以我们只要激活你的天赋，并将你强行按到秦广王遗留下来的信仰之力上，那么你便成为了神。”
经过了罗浮耐心的解释，苏楠总算是理解了所谓的造神仪式到底是什么。
神灵的本质其实是信仰，虽然不知道原理是什么，但他们的实力来源于人类对于神灵的一切情感。
大夏虽然无神，但人们对于传说中的神灵还是保持着敬畏与信仰。
于是大夏便决定让一群身怀特殊天赋的灵师来强行继承属性相切合的神灵的位置。
这些灵师不需要费心突破等级，一旦成功继承神位，无论他的境界如何，他都可一步登天，成为神灵。
“可我希望你不要继承秦广王的位置。”
哪怕面前是令自己厌恶的死小孩，罗浮依旧说出了心里话。
只见她神色复杂地看着面前的少女，尤其是那一双特殊的眼眸如此劝说道。
“为什么？”
“虽然人类依靠自己成神还只存在于幻想，但是据我们推测，人神普遍强于信仰神灵。”
“你的天赋很可怕，”罗浮耐心地向着面前的少女解释道：“虽然大夏现在迫切需要神灵，但我认为…”
“我们不应该牺牲下一代的天赋来维持当下的境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