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城西山。
魏征乘坐龙舟,带着李家兄弟二人来到西山脚下。
李建成这是第二次乘坐龙舟。
那沿途美景在眼前闪过的感觉,真是太过奇妙。
也不知这龙舟速度为何如此迅速。
询问边上魏征几次,此人似乎不愿搭理他。
他自认礼仪周到,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魏征。
一行人一路沉默,终于来到煤厂。
而此时的王威。
正颤抖着手捧着饭盆喝粥。
习惯了山珍海味,这些日子每日稀粥加咸菜。
他都饿瘦了几斤。
那东西,他家最下等的下人也不屑吃。
还有每日让他挖煤,从早挖到晚。
半夜居然还用上好的夜明珠照明,让他们挖煤。
他们家最下等的下人也没有这么惨。
这新城之主简直不是人。
若是让他出去,他一定禀告陛下。
将这新城所有人斩杀殆尽。
特别是那个叫魏征的,一定要拔掉他的舌头。
还有李渊一家,与叛军勾结,全家都该死。
可就在这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王大人,吃得可还习惯。”
抬眼一看,李元吉那种阴恻恻的笑脸出现在他面前。
吓得他一个哆嗦。
差点就将饭盆盖在李元吉脸上。
“你们李家勾结叛贼,我一定要禀报陛下,诛你全家。”
李元吉嗤笑一声,戏谑地盯着王威。
“你以为你能活着走出新城,别做梦了。”
王威一脸愤恨,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李元吉。
“哼,等过几日吐谷浑二十万大军打进来。”
“以我太原王家的财力,我有千种方法活下去。”
“到时候,我定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李元吉拍着王威的光头,一脸嘲讽。
“吐谷浑二十万大军?哈哈……”
“那一日广播你没听到吗?”
“吐谷浑二十万大军,早就被新城击败了。”
此话一出,王威一脸震惊,满脸不可置信。
这几年新城每年按照千户人口交税,服役。
这点人口,怎能敌过二十万吐谷浑虎狼之师。
“不可能,新城区区千户之地,怎可能挡得住二十万吐谷浑军。”
“你一定想诓骗我。”
李元吉嫌恶地擦着碰过王威光头的手,轻蔑一笑。
“这就是你的愚蠢之处。”
“在你的治下,出现新城这么一个庞然大物,你竟全然不知。”
“你说你该不该死。”
闻言,王威心中所有的防线被击穿,他不想死在这里。
他太原王家如此多的财富,他还没挥霍完。
他怎么能死。
怎么可以死。
他又不是那些贱民,他有钱。
这世道,有钱就能活命。
王威疯魔般,朝煤厂的守卫呼喊。
“我要见新城之主,我是太原王家家主,我有钱。”
李元吉一脚将王威踹倒在地,踩着他的脸,一脸阴狠。
“如今,新城是我三姐的封地。”
“你的生死,掌握在我李家的手中。”
“你没有资格提条件。”
“另外,你太原王家越货杀人,得罪了新城。”
“等待你的,只有一条死路。”
李建成站在一旁,眉头微皱。
“元吉,慎言。”
他轻轻将李元吉推开,扶起趴在地上的王威。
轻拍王威身上的尘土,一脸真诚盯着王威。
“王大人,你我都是世家出身,我就不绕弯子了。”
“你太原王家杀人越货,这些罪孽可全算在你头上。”
“念同为世家的份上,我给你个补救的机会。”
王威闻言,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狠拽着李建成的袖子,一脸希冀。
“李公子请说,我一定照办。”
李建成强忍着嫌恶之情,脸上带着淡淡的笑。
“那得看王大人认为,你的人命所值几何?”
王威脸上狂喜,仿佛从鬼门关活过来一般。
“钱我王家有的是钱。”
“我现在就写信,只要您不杀我,钱财不在话下。”
李建成点点头,让人拿来纸笔。
“如此甚好。”
说完,似笑非笑地看向一旁的高君雅。
“高大人,你呢?”
高君雅见交钱就能活命,松了口气。
他正襟危坐,端着一副世家公子的做派。
“我高家并没有得罪新城。”
“你我世家,细算起来,也算姻亲,求大公子放过高某。”
“来日,高某定当报答。”
李建成瞥了高君雅这般做派,眉头微皱,但脸上依然挂着淡淡的笑容。
“那高大人认为,你的人命所值几何?”
“大公子放心,我高家虽比不过王家,钱财倒也不缺。”
“高某也给家中写信,钱财包您满意。”
“如此,就有劳高大人了。”
话落,李建成声音拔高几分,脸上笑容愈盛。
“但,还请两位大人别耍花招。”
“我新城既然能击败吐谷浑二十万大军。”
“论武力,不惧任何势力。”
“大公子放心,我等知晓。”
李元吉拉着李建成来到一旁,满脸困惑。
“大哥,真要放过这两个贱人。”
“他们在太原,对我李家极尽侮辱之词。”
“若不是你我逃出,早就死在高王两家手上。”
“若让他们回太原,别说父亲,就连三姐的新城也保不住。”
李建成轻拍被王威弄皱的袖子,笑着解释。
“元吉,一味打压,只能换来反抗。”
“给他们丁点希望,才能轻易拿捏。”
“这样,才能更容易达到你我的目的。”
“亏他们是世家出身,不过是言语上的承诺,他们居然当真。”
“实在太过天真,愚蠢至极。”
李元吉眼前一亮,直呼高明。
“还是大哥高明,元吉佩服。”
李建成轻笑着走向魏征,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魏大人,不知如此处理,可还妥当。”
魏征嫌恶地瞥了两兄弟一眼。
“大公子玩弄心术的手段,真是让魏某佩服。”
突然,他话锋一转,声音拔高了几分。
“但城主说过,我新城只用阳谋。”
“无论是盟友还是对手,可杀不可欺。”
“大公子,这种做法,魏某实难苟同。”
说完,直接将王威、高君雅写到一半的书信扯下。
“你们两个别写了。”
“这些年,我新城送去服役的百姓一个未归。”
“你二人与我新城有旧恨,如今新仇旧恨。”
“你们此生是走不出西山的。”
“你们只需写信告知家人,你们在我新城。”
“让他们也有个祭拜的方向。”
两人一脸绝望地盯着快要写完的信件。
明明就差一点写完。
明明就能活命的。
可为何?
那些贱民的命怎么和他们相比。
用他们的命抵那些贱民的命?
那些贱民配吗?
“我们有钱可赎命,何至于此?”
魏征目光扫过不断哀求的两人,一脸冷漠。
“有些罪孽,是无法用钱抹平的。”
“你们此生就在西山好好劳作,就当忏悔了。”
说完,掉头就走,不留任何余地。
李建成、李元吉目光注视着,魏征潇洒离去的背影。
恨得直咬牙。
明明能有更好的法子,获利更大。
这样的优势,为何不利用。
为何这样直截了当?
究竟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