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先生,白虎神域栾大将军有请,咱们也不必拘着了,一同上来喝一杯吧”。
冷浦泽叫身后的人上前来,那人得知对面的人是大将军后并未露出一丝慌张,也没被气势所压倒,他从容走上前弯腰拱手道:“多谢大将军邀请,在下乃玄武神域世子的讲师,这次是奉域主之命送世子过来历练的”。
栾潇打量着那人,语气稍微松缓了些,道:“以你的修为,我想在四域当中能压制你的应该不超过十个。我没记得冷域主身旁有你这么一位高手啊,而且这次让你送世子过来,可见对你很是看重和放心。我想,你在冷域主心中的分量应该不低,应该不止是世子讲师这种身份这么简单吧”。
那人淡淡一笑,随即道:“域主所托,在下必当铭记。等见过朱雀域主后,我会陪世子在这里住一段时间,毕竟有些事情还需要解决”。
栾潇面带微笑,可在桌下早已经攥紧的拳头,有些事情要解决说的应该就是提亲的事,对面的那个人身上有着与他同样的气息,那种表现出来的势在必得的欲望。
“砰”的一声,旁边的门被使劲打开,从里面传来聒噪的喊话声。
“柳元彻,你怎么来了”。
门外的人一同看向屋内,柳元彻微微的一笑,又向清羽一拜,道:“清羽姑娘好啊,咱们还真是有缘分”。
“呵呵,你行动还真快啊,梵天派一别,你回明德处理事务,接着就去了玄武神域,现在又与世子来了朱雀神域,冷域主还真是委于你重任啊”。
“姑娘说笑了,我就是陪世子走这一趟而已,我自己并没有什么事情要做”。
“哦?原来你们早就认识啊。”栾潇道。
“自然认得,我与他之前的关系还有些复杂呢,不过现在算是缓和了些了吧”。
柳元彻点着头没有说话。
这时越嘉玉也从房内出来,他先看到的是冷浦泽,他见冷浦泽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清羽,心中顿时浮上一股醋意,他上前挡在了清羽面前,对着冷浦泽道:“你小子好生轻浮,竟盯着人家姑娘家看”。
冷浦泽被越嘉玉突然挡住视线,一下子回过神来,听他说完,冷浦泽并没有生气而是轻声回道:“越老弟,多年不见,怎么多了爱管闲事的习惯。你不在家里好好的养尊处优,跑来这里做什么,莫不是你与我一样,也是到这里历练的”?
“我……是啊,我就是过来历练的,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身后的柳元彻早就看破一切,笑着直摇头。
清羽在玄武神域的时候,虽见过冷浦泽,可也没说上几句话。刚才听冷浦泽的谈吐甚是有条理,与他魁梧的外表甚不相符,这大概是冷域主教导有方吧。既为世子,在各个方面都是表现的很出众不能有短板,有短板就会被人抓住弱点,也不能让人轻易看出心思,无论面前的事有多大,都要表现的处之泰然。
栾潇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这出好戏,两名世子今日算是见面了,之后的事就看如何操作了。只不过冷浦泽身旁的柳元彻是个难对付的,变数的增加也使得后面的事情变的更加的难以掌控,这是栾潇最不想看到的。
“阿悟,我有些累了,咱们先回家吧。额,栾将军还有什么事吗?或者还有什么话需要我带给舅母”。
栾潇想了想道:“我没有什么话,还要劳烦清羽姑娘好好照顾你舅母”。
“知道了”。
清羽并没有与在场的人多说什么,一一道别后便与渊悟离开了。
出了翠香楼在回家的路上,清羽的心情看上去好了许多,道:“果然如你所说,柳元彻陪着冷浦泽来到了朱雀神域,不过他们的速度还挺快的,刚才竟都碰上了”。
渊悟揽住清羽,道:“这也没什么,两域在外都有暗探,双方的行动互相也应该都有掌握,你以为刚才冷浦泽是凑巧去了翠香楼吗?我想玄武神域的探子早就把栾潇的动向告诉柳元彻了,所以他们今晚才会出现那里。见一面,也算是打探一下对方的虚实”。
“唉,真累,这些玩弄权势的人交往起来真是麻烦,我才不要管这些,他们怎么斗我一点兴趣都没有,反正等舅母平安生产后,我就离开这里”。
“都依你都依你”。
“哎呀!”清羽突然惊呼,吓了渊悟一跳。
“你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那柳元彻来的还真是时候,我那时候正好问越嘉玉关于他们先祖的事呢,这下只能等在见面的时候再问了”。
“放心吧,你不会等太久的,我想两位的世子的拜帖已经递进王域了,此刻舅舅估计已经看到了,明日你就要进王域了”。
“看似简单的事,实则暗潮汹涌,见招拆招吧,先睡个好觉”。
渊悟调侃道:“你这几天不是吃就是睡,眼看着脸都胖起来了,小心变成好吃懒做的猪哦”。
两人有说有笑的回到宁府,正巧碰上渊惟,见他行色匆匆便问发生了 何事。
“二哥二嫂,你们回来了。宁老弟把赵家小姐带来了,我现在正要去膳房制膳招待客人呢”。
“宁果把赵家姑娘带来了?舅舅现在应该还没回来,这阿果也真是的,就这么第一次带媳妇回家,太失礼了,我舅母在前面招待吗”?
“是啊,宁夫人已经在前面了”。
清羽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衫,对渊悟道:“阿悟,你去帮三弟,事情有些突然,难免有些乱,我去前面帮舅母”。
前厅内,时不时传出笑声,赵家小姐自从与宁果相好后,性子也开朗了许多。
“舅母,我回来了,听说阿果带着赵姑娘过来了,便过来看看”。
栾昕婉见清羽回来很是高兴,这准儿媳第一次上门,她这个做婆婆的倒是有些手忙脚乱了,清羽及时回来正好能帮她张罗一下。
赵菁瑶初见清羽,她温婉的上前两步行礼道:“这位便是公主殿下提及的表姐,清羽姐姐吧,妹妹有礼了”。
“赵姑娘不必多礼,既到此就跟回家一样,阿果,你也是,带弟妹回来怎么提前跟家里说一声”。
“姐姐莫怪,母亲刚才已经训诫过我了,说第一次带姑娘回家这般不严谨,会让人家笑话的。我今日带菁瑶外出钓鱼,钓着钓着天色就已经不早了,菁瑶的衣衫污了一块,回家怕赵大人看到责备,所以我就擅作主张把她带回来梳洗一番。我已经派人去赵府通知赵大人了,等菁瑶在家里用过膳再送回去”。
清羽没有接宁果的话,而是走近赵菁瑶拉着她的手,道:“委屈妹妹了,宁果擅自把你带回家实在是他的不对,他学识可以,这方面属实一窍不通。等宁果送你回去的时候,让他先去给赵大人赔不是才行”。
“姐姐言重了,宁果对我很好,这段日子也让我学了不少东西,我并未觉得他有何怠慢我的。我倒觉得,来到宁府是我给你们添麻烦了,刚才那个小哥忙着去准备膳食了,弄的我有些不好意思”。
栾昕婉听了更加喜欢这个准儿媳了,高兴的道:“菁瑶这般懂事,能做我们宁家的儿媳妇我真是太高兴了,等改天我得跟他爹亲自去赵家拜访”。
“欢迎婶婶,只是您现在身子不适,去一趟也是麻烦,还是菁瑶与父亲母亲来宁府拜访拜访吧”。
“哎呦,这孩子还为我着想呢,我这也没什么,不过就是怀个孩子,只要你与宁果两人好好的,我就知足了。”栾昕婉此刻真是说不完的高兴,对于一个母亲来说,孩子们幸福快乐平安才是最重要的。
渊惟忙活了一阵终于整了一桌子菜,众人坐在一起,说说笑笑甚是开心。渊悟和清羽在翠香楼吃了两顿,早就饱了,可家中的气氛实在是过于轻松,大家边聊边吃,清羽又吃了许多,要不是渊悟拦着,只怕还收不住。
用过晚膳,栾昕婉把赵菁瑶带到房中给她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又嘱咐宁果好生将她送回了家。
清羽本想着回家就要休息的,怎想着回家就碰上了这事,现在总算可以躺下了,可就当她正要洗漱之时,门外有人敲了门。
“清羽,你睡了吗,是舅舅,舅舅有话要跟你说”。
清羽听到是舅舅,大概能猜到他过来所为何事。宁若轩也没进屋直接道:“我长话短说,下午我同时收到玄武神域和白虎神域世子们的拜帖,域主决定明日召见两位世子,也让你过去一趟”。
“不瞒舅舅,今日我已经在翠香楼见到二位世子了,虽然并未起什么冲突,可我看情势,明日定是热闹的”。
“哦?你已经提前见过了,那行吧,那你早些休息,我叫上阿果去书房想想对策”。
“舅舅,阿果现在应该还没回来呢”?
“嗯?他去哪里了”。
“赵府”。
“赵府?这么晚这小子去赵府干嘛,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清羽捂着嘴一笑,解释道:“舅舅回来的晚不知道,今晚阿果带着赵家姑娘回家吃饭了”。
宁若轩听后反而更加气恼,道:“竟有此事,把人家姑娘家私自带回家还没有名头,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毁了人家姑娘家清誉,这臭小子回来我定要重重责罚他”。
大概是忙了一天,宁若轩的脾气是急了些,没有过多的思考,清羽连忙拉住他,道:“舅舅莫急,弟弟送赵姑娘回家顺便也是去向赵大人请罪的,因为这件事舅母也责备过了,您就不要动怒了”。
“哎呀,这不是动不动怒的事,这事关人家姑娘的名誉啊,等改日我得亲自登门致歉才行”。
清羽见宁若轩现在这个样子也好多劝,又不知道宁果何时才回,便让他先回房休息,等明日一早再商量也不迟。宁若轩也累了一天,听清羽那么一说,顿时有了些困意,责罚宁果的事也就先放下。
一夜无眠,清羽也不知道怎么着就是睡不着,本来在提亲这件事上她是占有主动权的,相争的是白虎和玄武领域,可她的心里乱乱的,总觉得事情并不会简单的解决,且看域主怎么应对吧。
第二天天才蒙蒙亮,清羽就起来,也就睡了不到两个时辰,不过她总算知道自己为何睡不着了。早上起床,她打了个嗝,竟是因为撑的太厉害而没睡好,昨日吃的实在是太多了。
她一点都不喝,喝盏茶就可以了,还没走到前厅,就听到从厅内传来的宁若轩训斥宁果的声音。
“咱们宁家行事一向本事,你倒好,竟然擅做主张将赵家姑娘带回了家。你是已经娶了人家过门啊还是提前给赵家说明了?什么都没有就带了回来,知道的会说婚前两家和睦,不知道的还以为咱家行为随意,有伤风化。退一步讲,你是男子倒没什么,可人家姑娘姑娘怎么办,大庭广众之下就让你领进家门,你……你简直是放肆”。
说完,接着传来两声清脆的“啪啪”声,这是竹条抽在身上的声音。清羽赶紧过去,看到厅外两边都站着仆人,仆人见家主下手够狠,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身子。他们见到清羽过来,立马给她让道。
其中一名婢女战战兢兢过来,道:“清羽姑娘,您快过去劝劝家主吧,我们还从未见家主对公子下这么重的手呢,衣服上抽出血痕了”。
“你们先去忙各自的事情,这里有我,你们的公子不会有事的”。
仆人们散去,清羽进了厅内,还没等清羽开口就被宁若轩顶的塞了口。
“清羽,你别管,是他自己犯错,该罚还是要罚”。
清羽见宁果只穿着一件单衣,俯身跪在那里,后背上已经抽出了好几条血痕,那鲜血已经快将后背的衣服全染红了。宁果一声不吭的在那里,豆大的汗珠从头上滴落,可见他是极力忍着疼痛的。
“舅舅,阿果的伤已经很严重了,这样打下去,太好的身子也会落下病的”。
宁若轩坐到椅子上,将手中的竹条放在一旁,对着宁果训诫道:“你以后可是要做家主的人,竟然会犯这种花花太岁才会犯的事,你以为与人家姑娘相好了,就可以行事随意了吗?你考虑过人家姑娘家的感受了吗?你读的书都读到哪里去了”。
“还好赵大人并未怪罪,你还觉得庆幸得了件好事,简直是丢尽了宁家的脸,今日罚你,可有不服”?
“儿子诚心领罚,心服口服”。
清羽见稍有缓和便立刻打圆场,道:“这罚也罚了,就这么过了吧。阿果大多数时光是在凤染宫度过的,这样的事有些迷糊也属正常,宁果也定不会让赵家姑娘难堪的不是”?
“好了好了,都这样了,赶紧去处理一下,一会儿还要进王域呢。”清羽扶起了宁果
宁若轩往厅外走去,走到门口停了下来,叹了口气道:“今日你身体不适,在家好好养病吧,我会帮你告假。清羽送他回房后赶紧过来用早膳,用完咱们就进王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