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把别人的狗拐回来了?”
盛语一大早起来,就发现自家院子里,多了好多陌生的狗,有些还浑身干净,穿着衣服,一看就不是流浪狗。
老大狗昂首挺胸的指着一只哈士奇,解释道:“那是这一片的狗中之王,我们老大打败了他和他小弟,现在它们被我们收复了,老大成了新任狗王。”
盛语转头看向那只哈士奇,双眼清澈睿智,吐着舌头哈气,见她看过去了,冲她叫了一声。
“我是前任狗王,我叫阿哈,身上留着尊贵的西伯利亚狼犬的血脉,同类在拉雪橇,我已经混入人类圈多年,曾获得拆家十级证书,溜主人奖项第一名,这片地方,没有人不认识我。”
“……”
盛语默默移开视线,哈士奇边上站着的,是一只沉默的边牧,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视线。
边牧缓缓道:“居然真的有人能听懂我们讲话,请允许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凹凸曼,来自XX幢XX楼XX号。”
阿哈撞了凹凸曼一下,说道:“这是我军师,平时帮我出谋划策,拓展疆土。”
凹凸曼倪了阿哈一眼,阿哈就委屈的呜咽着,挪动步子退后几步。
这两狗的关系看上去,凹凸曼才是占主导地位的那个啊。
傀儡皇帝和摄政王吗。
盛语懒得管它们狗圈的事儿,顶多给顿饭,她冲裴寂弦道:“你自己看着管理啊,要是破坏我小院的一草一木,我让你们通通变回流浪狗。”
晚上,小鸟们落在窗台。
“小语姐姐,我们今天碰到了族人,带他们来见见世面,给我们的晚餐能多一些嘛。”
盛语看到窗台上密密麻麻挨着的小肥鸟们,一个个好奇的转悠着脑袋。
“可以啊,我刚好需要你们帮我一个忙。”
盛语拿出一早画好的植物画像,“帮我找这几种植物,都在森林里,你们把它们的种子带来就行。”
小鸟们挨挨挤挤的凑上前看,然后纷纷说记下了。
盛语招呼厉言濯端来大米饭。
—
除夕,夜幕堪堪笼罩人间,墨蓝的天空便绽放了一朵又一朵的烟花。
盛语也准备了一大箱的烟花。
“那只鸡怎么回事,滚远点啊,厉言濯眼瞎,炸到你,可变炸鸡了。”
“他妈的谁眼瞎,你说谁你说谁!你有种再说一遍!”
小鸡一垫一垫的跑开,“本鸡也要玩,本鸡也要玩。”
厉言濯负气的将烟花对准天空,结果烟花出了故障,没在空中炸开,反而下落了。
“嗷嗷嗷嗷!!!!我的屁股!!!我留着西伯利亚狼血脉的屁股!!!是谁!?是谁要谋害本西伯利亚狼后代!!!!”
一只哈士奇鬼哭狼嚎的冲出来,一边哭嚎一边打滚,火苗灭了还躺在地上抽噎打滚,一副受尽委屈的样子。
而它身后,一只边牧悠闲的路过,朝他们走来。
盛语拍了厉言濯一巴掌,“我说的有错吗,瞎子?”
“是烟花的问题!”
小鸟煽动翅膀飞出来,兴奋的道:“姐姐姐姐,帮我和烟花合个影,我飞到空中,你给我拍一个。”
“我也要我也要。”
盛语招呼它们一个一个来。
小院里欢声笑语一片。
而在小院的阴影处,裴寂弦躲在这,仿佛一切的欢乐都与他无关。
“原来你在这里啊。”
盛语在草丛里找到他,纳闷的道:“我最近好像也没惹你生气啊,怎么又闹脾气了,除夕也不跟我们一块玩吗?”
裴寂弦不回话,仍由自己被她抱去。
盛语这才发现他状态似乎不太对,有意识,在呼吸,但又一副随时能死过去的样子。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我带你去宠物医院看看?”
裴寂弦阻止,他艰难的开口道:“如果、我离开了,你会,想我吗?”
意识沉重的仿佛有座大山压着他的脑子,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开口说了什么。
盛语突然想到,他的人生轨迹里,似乎就是在这个冬天变回去的。
世界意识适时道:“是的,他要回到他自己的身体里了。”
瞬间也不急了,抱着他,席地而坐,面对墨黑的天空,给他看天空中绽放的烟火。
而裴寂弦的狗身,在她怀里,缓慢消失不见。
—
与此同时,京城最大的医院,最顶尖的VIP病房。
仪器突然爆发刺耳的响动,走廊里,一众白大褂医生倾巢而出。
“有意识了,有意识了,快通知裴先生!”
裴寂弦猛地睁开双眼,被头顶的灯光晃了下神,眼睛被刺激出了泪水。
他想起身,却发现自己压根没有力气动任何一个部位。
头重得像是灌了铅,痛,撕裂一般的痛,痛得他不知今夕是何年。
坐在沙发看的裴母发现动静,在和儿子之间犹豫了三秒,叫来了医生。
“先不要急着动身子,适应一下,休息一下。”
裴寂弦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茫然的看着医生巴拉巴拉的一通说,突然回过神。
脱口而出:“我怎么变成人了?!”
病房内静默一秒,裴母也不看了,问医生:“躺久了物种都会变吗?”
医生:“……我们还需要进一步的观察。”
裴寂弦逐渐回过味来,没想到他居然变回来了?!
那女人呢?她不会对着他的狗尸体哭得昏天黑地吧,毕竟她那么喜欢他!
不行,他要变回去,至少得跟那女人说清楚,让她主动点来找他,顺便亮亮他人类的高端身份,装个逼。
裴寂弦重新躺下,闭上双眼,一副安然赴死的样子。
裴母吐了个瓜子壳,继续看,顺便给裴父发了个消息,告诉他儿子醒了。